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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4)+番外

她觉得喘不过气,一路跑进了洗手间,镜子里的女人,不算美丽的容颜,不太出众的气质,她…就像个笑话。

又控制不住地流泪了,这样喜庆的日子,不该哭的,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粉已经脱了一层,越加地滑稽了。

唐啸东,不能给的温柔

两人端着酒杯,一前一后的身影,明明是订了婚的男女,唐啸东似乎故意要同她保持距离,步子迈得飞快。

云菡白嘴角噙着的笑容,傲慢扬起的下巴,每一处表情,每一记眼神对她来说,都是嘲笑,嘲笑她的厚颜无耻,不自量力。

“恭喜。”声音甜甜脆脆,落在地上叮铃作响。叶安忆垂了许久的脑袋猛地抬起,是方才拐弯口遇见的小姑娘,随比不过云菡白的光芒四射,却也是极漂亮的,梨涡若隐若现,不似讽刺,也不带鄙夷,用最真诚的语气,说出最动听的两个字,这是整一个晚上,叶安忆唯一收到的一句祝福,只两个字,却让她知道,她的爱情,甚至婚姻,并不是一个笑话。

众人起哄,将她手里微红的葡萄酒夺下,换了满满一杯白酒,五十几度,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硕大的杯子握在她小巧的手心,异常突兀。

唐啸东眉头轻轻拧了一下,便继续弯腰俯在云菡白身侧说话,软言细语,仿佛根本看不见旁人对她的为难,听不见左右不怀好意的叫嚣。

杯沿贴着嘴巴,第一滴落在舌尖上,便是火辣辣的灼热,一直烧到喉咙的尽头,激得她湿了眼眶,却没有放下杯子,到最后,一滴也没有剩下。

一桌人似乎都有些懵了,想她会推拒,想她会求助,而她却一饮而尽,没有半点犹豫,白皙的面颊瞬间就通红,眼底晶亮亮的,说是泪,可她明明在笑,说是雾气,又漫过了眼眶。

她不擅长喝酒,尤其是这种又浓又烈的,几乎一走进家门,反手扣上锁就迫不及待地呕吐出来,客厅陈旧的瓷砖地面铺开大片大片地呕吐物,她一个劲地呕着,仿佛要将胃也一并吐出体外。

头疼得厉害,都说混酒不能喝,而她今天不止混了两种最烈的酒。裙摆也被染上了污渍,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浴室,蓬头里的水将她整个人笼在里面,温热的水让她清醒了不少。

拿着扫把拖把将客厅打扫干净,厨房上也炖着粥。狭小的房子里只听得见她忙碌的身影,等一切就绪,仰躺在地板上,静静等待黎明。

“安安,有啸东在,到了那边儿,有什么不顺心不习惯的就去找他。你们是未婚夫妻,他应该照顾你的。”叶安忆捏着机票坐在候机厅,秋淑芳的话犹在耳边,可她并不知道,她的目的地不是美国,而是法国,她被他抛弃了。

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到底还是成真了,原本一个月才能见到一面的相思,如今,或许是两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她该庆幸吗,至少他没有将她送去南半球。

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度,奔放热情的传统让她不怎么适应,她也不太喜欢同当地的华人留学生来往,或是入乡随俗了,他们的爱玩爱闹与她格格不入,更甚者时常换男友的作风也让她不太习惯。

总有人好奇而问起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缺了一颗钻石,对称的设计便有点不协调,又大了整整一圈,用红线绑了绑,才勉强系住。她常常笑笑并不回答。戒指是订婚当天才从云菡白无名指上摘下来的,抛给她的时候,掉落在地上,钻石也摔掉了一颗,她伏在地上寻了半天才找到的,她记得唐啸东的那一只在订婚宴结束后就摘了塞进口袋里,或许,已经找不到了。

室友又出门约会了,常常一消失便是小半周,况且又是圣诞前夕,没有四五天一定是不会回来的。

平安夜这一天,外头是鹅毛大雪,叶安忆在蛋糕店打工,穿着单薄的裙子捧着新推出的圣诞蛋糕给来往的行人试吃,吹了一宿的凉风,第二天便病得不轻,几乎爬不起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挣扎着下了地,睡衣也没有换,外头裹了一件直到脚踝的羽绒衣,拿上钱包便匆匆出门了。

大约白人总存在一种物种上的优越感,唐人街附近经常会发生华人被抢的事情,加上不远处就是整个城市最贫穷的地方,犯罪率越加高涨。

叶安忆或是身体不舒服,又或是有那么点预感,心跳得厉害,她将帽子拉低,遮住冻红的耳朵,一下一下地咳嗽,断断续续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站住。”大声而蹩脚的中文诱得叶安忆扭头,是三个外国男孩,发型怪异,穿着黑色的大衣,唇上鼻子上都打着环。纹身一直从脖颈爬上脸颊,看着便不是正常人,至少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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