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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101)

“我怕我的手被人剁下来。”

徐燕时笑笑,其实他账上差不多刚好五十几万,真要买那表还得跟林凯瑞借钱,他也知道向园舍不得让他买,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如果不是怕向园觉得有负担,他简直想把每个月的工资都打到她卡上,徐成礼病情痊愈后他也就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了,在上海其实挺简单的,除了偶尔请同事吃饭,其余时间他都在加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说抠门的话激她,只不过是他想用这种方式,把这几个月的工资都贡献给她,是想告诉她,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不用她明白,也不用她回报,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那天最后一站,是野生动物园,是自驾游,徐燕时开得车,向园坐在副驾,检票进门的时候,检票员把票根还给她的时候,才知道这票是早就买好的预定票,她咦了声,“你早就安排好啦?”

徐燕时靠在座驾上,单手控方向盘,“嗯。”

“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早上,去办公室找同事预定的。”

向园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是请了假专门陪我吗?”

车子缓缓驶入游览区,他转头看向她,笑了下,似乎是安慰她:“我平时给林凯瑞加班的时间比这多多了,最多回去再给他多加几天班。”

“林凯瑞是不是老虐待你?”

看她一脸心疼的表情,徐燕时单手控着方向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开玩笑的。”

第一个经过的是驼羊区,这边野生动物园不大,两边都有电网和壕沟,基本上很少能到路边来,向园全程开了窗,车览区过后,是游客步行馆。

向园第一次来,觉得新鲜,两只眼睛好奇地一直往窗外张望,她认识的动物不多,看见驼羊以为就是网上那种草泥马,兴奋地:“草泥马哎?”

隐约看见斜坡上那两只恩恩爱爱的驼羊似乎翻了个大白眼。

徐燕时开着车,“这是驼羊。”

“羊驼呢?”

徐燕时:“在另一边,长得比较像,不是同一种动物,不同属科。驼羊已经灭绝了,相对来说可能比羊驼要少见。”

难怪不喜欢被人认成草泥马。

向园连连地哦了声。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凑巧,有几个客户搞濒危野生动物物种研究的。”怕伤她自尊心,他随口一扯。

“那那边那个呢?”向园随手一指。

徐燕时看过去,“豺。”

“那个呢?”

“华南虎都认不出来?”

“……”

又被鄙视了。

向园哼唧一声,“我高中成绩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男人姿态也松懒了些,窗开着,一只手搭在窗沿上,单手开,听她这话,转头瞧她,“那那时候给你补课还耍脾气。”

“你又不是给我一个人补,”向园看着窗外说,“还有钟灵呢。”

“这醋你要吃几年?”他笑,“当时是帮钟老师补,不是帮钟灵,你别胡思乱想。”

转眼进入非洲区,斜坡上一溜的,非洲象,非洲虎,非洲狮……慵懒地趴着,看着他们的车从中穿过。

向园怎么有种来到野生动物园被动物参观的感觉。

进入步行参观区,徐燕时把车停了,临下车时候,拿上车钥匙,看了她一眼,冷不丁说了句:“钟灵是追过我。”

向园看他,“高中吗?”

徐燕时低头点了支烟抽,人靠着,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他把烟灰掸进车里的烟灰泵,摇头说:“不是,大学的时候。”

“她怎么联系上你的?”

“她联系上封俊,封俊把我号码给她的。”

提到封俊,两人视线一对视,感觉他眼底有点冷,向园咳了声,“然后呢?”

“然后,我换号码了。”

“……”

向园没再说话,静静等他把烟抽完,男人靠着驾驶座,胳膊肘支在车窗上,微微仰着头,半晌才说了句:“下车。”

两人经过大象区,徐燕时买了盒饲料给她,“喂喂看。”

大象区中间的壕沟较之之前的都宽,得费点力气才能扔过去。一旁有个十几岁男孩正在投食,专捡大象的鼻子扔,被饲养员喝令了几次都不止。

向园扔了几次都差点掉进壕沟里,全被最前头那只大象给吃了去,她气馁地把剩下的胡萝卜一股脑塞给徐燕时,“你扔,扔后面点,也给别的大象吃点。”

徐燕时看了她一眼,“行。”

结果,不管徐燕时扔多后面,但凡掉落在最前头那只大象的五米范围之内,全都给他吃了,一旁的大象根本不敢抢。

“……”

向园有点不敢相信,替一旁的大象都委屈得不行,看着徐燕时,“怎么这样?”

徐燕时觉得女孩子真是同情心泛滥,“那只象是头领。”

一旁的饲养员忍不住接嘴,“对,阿力是他们领导,他没吃饱,其他的不敢抢。”还半开玩笑地接了句:“中国式动物园。”

别说动物都这样,更何况是人。

两人又往里头走了点,沿路经过猴山,同样,跟大象是一样模式,猴类的阶层理念就更明显了,有点像原始部落的群雄斗争,游客投的所有吃食基本都进了那只领头猴的嘴里,另外就是他的配偶和小孩。其余的虾兵蟹将只能捡地上的碎屑吃。

“弱肉强食,懂吗?”

向园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再说话。

晚上回家,向园决定给他再做一次饭,煮碗面也行。徐燕时也由着她闹,还去超市给她买了点菜。一进门,向园就一头扎进厨房里。

等徐燕时洗完澡出来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脖子上挂着一条深蓝色毛巾,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倚着厨房的隔门看她做饭。

结果,从刚才到现在,煤气打了半天没打上。

向园以为是自己开煤气的方式不对,她长吸了一口气,弯着腰卯足了劲儿“咯噔咯噔”快速连打了几下煤气。

煤气灶纹丝不动,连点火星子都没看见。

徐燕时叹了口气,直起身从后方过去,拉开一旁的橱柜门,将天然气的开关打开,最后走到灶台前,把人拉开,高大的身影一过来,窄小的厨房本就空间逼仄,他一过来,向园气息都紧了,只见他驾轻就熟地弯腰拧开煤气台。

一下就打着了,他把锅摆上,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娴熟地拎了壶油倒进锅里,这才对向园说,“出去,我来。”

向园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他添乱了,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也没走远,就坐在门口的餐桌上看他。

油滑入锅底,徐燕时背靠着琉璃台等了会儿等锅热。

隔着一道门,视线还是在彼此身上。

向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房间里暖气打得很足,男人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T恤衫,不同于西装衬衫的正经和英俊,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的慵懒。

徐燕时也抱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相比较男人来说,恋爱中的男人眼神更直白,他看向女朋友眼里似乎更具有侵占性,特别是两人单独相处时,徐燕时的眼神就颇具深意。他不习惯在人前或者公共场合做什么亲密举动,人多的时候,他的眼神大多是冷淡没什么情绪。

但是,一回到家里,他再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向园很吃这一套,有时候被他这么一个眼神一瞧,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泛起的涟漪,过去想要抱抱他。

因为那个眼神,会让她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于是,向园没坐下半分钟,又巴巴朝他跑过去。

徐燕时跟料到似的低头笑了下,仍是靠着琉璃台一动未动,随手把灶台火关了,然后把迎面扑过来的人抱进怀里,眼神懒散含笑地垂睨着她,“怎么了?”

男人清瘦有力,向园顿觉安全感十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呢喃道:“我有点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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