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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129)

可完全没想到,他说他追了她两次,她都没答应!

钟灵全然不敢想象,他这样的人,这么冷漠高傲的人,怎么会主动追人,他是怎样追她的?鲜花电影吗?还是带她逛街?会在私下无人的角落跟她接吻吗?

钟灵闭了闭眼睛,不敢想象那画面,心底泛酸,却不知道自己输在哪。

许鸢直接开骂:“我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回事,是芭蕉扇吗?还是牛魔王啊这么喜欢煽风点火?封俊,你知道吗,要论早,徐燕时比你早,向园最早喜欢的人是他,她曾经真情实意地喜欢过你,可是你把这一切都打碎了,你以为她不知道当初那些零食都是谁买的?还有打游戏,你以为她真不知道?后来分手,你天天放学堵她,各种以死威胁,你知道她看见你有多害怕吗?”

李扬:“封俊,你也太不是男人了吧?搞自杀?”

同学们七嘴八舌。

“行了,封俊,你这样真的无理取闹了。”

……

许鸢却死死盯着他:“还要听吗?我这边料很多的。”

-

车子绕过盘山公路,里头山石耸立,奇形怪状,另一边是陡峭崖壁,树林丛密,是望不到的幽谷。

晚上近十点,一辆辆车从度假山庄驶出来,直到汇入城市主干道,挺阔的公路,一字排开的昏黄街灯,高楼林立渐入眼帘,两旁的霓虹灯闪烁。

向园盯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徐燕时将车开到她家楼下,向园说了声再见,就推开车门。

徐燕时没应声,看着她推门,下车,走进那道大铁门里。

他没走,把车停到一旁,熄了火,也没下车,缓缓降下车窗,从置物盒里给自己摸了支烟抽。

向园走了一半,回头瞧了眼,那车灯敞着,前挡风玻璃遮不住他的脸,冷淡地坐在车里,窗沿上搭着他清瘦修长的手,指尖夹着星火,明明灭灭,瞧不太真切,可那深黑的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瞧向她这边。

她脚步转踵,趁那铁门关上之前,又钻出来了。

就着淡白的月光,向园瞧见他深吸了一口烟,将那星火燃至烟蒂,他眼中明明灭灭的光火似也亮了一瞬,旋即将烟蒂揿灭,前挡风玻璃里的眼神也仍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向园行至车前,听见他道:“上来。”

向园乖乖走过去打开副驾,却见他直接推开驾驶座的门,“这边。”

向园自顾自上了副驾驶,坐在他边上,一言不发。

徐燕时瞧她这认真劲,笑了下,从置物盒里套出一颗巧克力递给她,向园不接。

徐燕时自顾自剥开,塞进嘴里。

人懒洋洋地靠着座椅散漫地笑了下,旋即单手把人勾过来,亲上去,将巧克力直接度进她嘴里,“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

向园要吐。

“吐了我接着塞,”徐燕时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说完,他低头置物盒哗啦一打开,赤晃晃地满满一箱巧克力,“都是你的。”

“……”

向园气鼓鼓地嚼着,半晌,徐燕时把车窗升起来,空调打开,脚从刹车上挪开,低声问她:“还气吗?”

向园知道他这是在跟前两天的事示软,她也就坡下驴:“我只是觉得你那天有点过分紧张,如果每个人这么来一遍,我一天到晚光顾着跟你吵架了,咱俩见面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他哭笑不得,“这还怪我了?你当时就该告诉我。”

这点是向园没想清楚,许鸢说谈恋爱切忌一点不要在现任面前讨论前任,更不说前任的不好,更何况向园一直拿封俊当徐燕时的兄弟。

她瞥他一眼,“我昨天想给你发微信,许鸢说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且,封俊的事,咱俩都问心无愧——”

话落一半,被他打断:“我有愧。”

向园一愣。

“我第一次喜欢你,是高中。”

“你那天给我发的……”

他人靠着,脚敞着,眼沉沉地看向窗外:“怕你有负担,没告诉你。”

“所以是你一遍遍喜欢上我啊?”

“不,我从来都是你。”

他眼神转回,深深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静了一瞬,向园问:

“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因为不太好听,你可能不会想听。”

“说嘛。”

向园瞧他这模样心下如塞了棉花一般的软,勾着他的脖子趴过去,徐燕时干脆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让她顶着方向盘,他微仰着头靠着座椅,眼神笔直对上她的视线,眼神里抻着不拘和散漫的笑意。

“嫁给我。”

第74章

座椅被放矮至六十度。徐燕时人后仰,向园伏在他身上,浓稠的黑夜在车顶。

听闻此,她笑容一瞬凝滞,低头出神地瞧着他,一字未答。

男人降下车窗,低头自嘲式的轻笑:“说了你不爱听。”

向园紧瞅着他,轻声说:“我没想好。”

徐燕时顺手从置物盒里挑了块巧克力出来:“那就慢慢想。”

“如果我说,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打算结婚……”

她心里没底,踌躇瞧他,小声地说。

男人手上动作顿住,目光微抬,随即淡定自若地把剥好的巧克力塞进她嘴里,索性堵住她剩下的话。徐燕时抱着胳膊,眼睛里却如流动的溪水般,潺潺温柔地看着她,答非所问:“好吃吗?”

向园被吊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点点头,“好吃。”

他转头给自己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取了支夹在他指间,低着头吸燃,随即将手搭至车窗外,猩红的烟头在后视镜里明明灭灭,青白的烟雾腾绕在他指间。

车停在树梢下,月光熨帖泻在车顶。

向园觉得四周那些平日里看起来高高大大、死气沉沉的白杨树,此刻却因为他的到来,开始变得碧绿盎然,隐约似乎见它抽出了新芽。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自己心跳也快了。

后视镜里的男人,仰在坐椅里,搭在窗沿外的手,食指轻掸了下烟灰,漫不经心地哂笑问道:“想跟我谈一辈子的恋爱?”

“不是这个意思——”

话落一半,徐燕时了然地轻点了下头,抽了口烟,声音冷淡地打断她:“那就是还想跟别人谈?”

“……”

向园伏在他身上久了,有点麻,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重重压回去,摁在怀里,耳边仍是他低声的质问:“问你想跟谁谈?”

她懒得起来,索性脑袋埋进他胸膛里,闷声说:“没谁,我就是不想结婚。”

徐燕时没再说话,而是把烟揿灭,揉了下埋在自己胸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把人掀起来。

“好,知道了。”

“你想结婚吗?”她闪着双眼小心翼翼反问。

“还行,”他看着她如实说,“跟你这种独身主义不一样,遇上合适了可能会结婚,但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说到这,他讥诮笑:“以前可能会有顾虑,比如徐成礼,我不结婚,会对他产生一些侧方面的负面影响。比如那个人,亲戚间总爱比较。至于,现在。倒也轻松。”

向园心疼地抱住他,“徐燕时,如果我想结婚,我一定是跟你,不会跟别人。”

女人软软地趴在他耳边,声音莹润,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心里,如灌进了细腻的沙砾,慢慢将他填满。

整台车似乎涂着一层薄薄的寒意。

徐燕时不知何时关了车窗,狭窄的车厢里,情潮翻涌。悠悠沓沓一阵风,转首是情人间的私语。

他们亲得热火朝天,唇齿纠缠,呼吸急促,却听他不受控似的一遍遍问:“真的?还是哄我的?”

“真的。”

向园被吻得迷乱,意识混乱间点头,她被顶到方向盘上,只能牢牢抱着他的脑袋。

车窗外闪过一道圆圆的手电光,有人往这边看了眼。徐燕时直接从后桌扯了件外套,罩住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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