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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99)

不过沙发芭蕾还是没跳成,向园刚起了个势就被人拽下来,摁在沙发上狠狠亲了一通,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倒下去,唇舌纠缠难舍难分,直到他粗喘的呼吸在她耳边,似抽了口气,咬她耳朵,鼻子,最后吻落在她眼睛上……

向园一笑,唇微微上移,去亲他。

温柔的唇瓣相贴,徐燕时加大力度,索性扣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压在沙发扶手上,黢黑的眼神,有点泛着猩红,垂眼上下一扫身下眼眸含春水汪汪的女人,低声问:“不想出门了?”

向园此刻就像一条滑腻腻的小鱼,落人砧板,任人宰割。她昏昏沉沉地想,接吻是不是会让人上瘾。

“今天去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吃饭看电影逛街?”

“都行,”她搂紧他的脖子,像条考拉一样挂着,脑袋埋在他胸膛前,小声呢喃,“跟你在一起就行,要不你就这样抱着我,我不想走。”

大概是真委屈了,这么粘他。

徐燕时揉了揉她的头,直接把人抱起来回卧室,低头笑着逗她:“给你买个轮椅好不好?八十岁还能用的那种。”

向园窝在他怀里,闻声忽而抬头盯着他瞧,又把脑袋埋下去,小声嘀咕:“那买个自动的,我自己能遥控的那种,去哪儿都方便。”

徐燕时笑笑,“看不出来还是一名身残志坚的好同志。”

“……”

徐燕时把人放到床上,向园的行李箱摊在地上,他走过去,帮她拿衣服,向园昨晚收拾了一下,行李箱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女性用品,也就大大方方地敞着。

“穿什么?”他目光挑拣地看着,随口问她。

向园指了一件,“那件蕾丝长裙。”

徐燕时抽出来,一摸料子,太薄了,他还拎着看了一会儿,二话不说给丢回去,“外面零度。”

都说南方没有北方冷,她还特意带了几件去年秋天买了没来得及穿的衣服。有点不满地看着徐燕时,又指了件,“那羊绒衫和那条纱裙。”

“腿不要了?”徐燕时蹲在她行李箱边上,一只手杵着膝盖,面无表情地警告她。

“……”

向园瞪他,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徐燕时败下阵来,怕影响她心情。女孩子本来也就爱美,作为男人不好过多干涉,又把纱裙和羊绒衫拿出来递给她,手在她脑袋上捋了下,“换完出来吃早饭。”

向园顺了气,他的让步和宽和让她心头一软,忽然就没了脾气。

以前恋爱的时候,不知道是他们那时候太年轻,还是不够喜欢对方,总会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上发生争执,彼此要争个对错,最后争了个脸红脖子粗,什么难听话都蹦出来了,而徐燕时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最不好相处的一个,可偏偏谈起恋爱来,他是最纵容她、最好说话的一个。

向园一边换衣服一边感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

跟以前每一次恋爱的感受都不同,以前是越相处,感情越淡,这次却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觉得他很吸引她。

早饭只有她一人份。

徐燕时没吃,坐在她对面低头看手机,向园喝了口豆浆,小口小口地掰着面包塞进嘴里,低着头问:“昨天晚上……”

徐燕时正在看今天的路线,林凯瑞给他发了一个上海带妹指南,他看了一眼就关了,几乎是上海情侣酒店大全。

听见她说话,抬头盯着她,把手机放到一边,“什么?”

本来向园是想趁他玩手机的随口问一下,结果谁知道他一听她说话就把手机放下了,还正儿八经地看着她,向园反倒有点问不出口了,低着头,看着满桌的面包屑,才慢说:“是不是你帮我解得扣子?”

原来是问这个。

“这屋里还有别人?”徐燕时侧头瞥了眼窗外,“不是说穿着睡对身体不好?”

“这你都知道。”向园小声嘀咕。

徐燕时牵了下嘴角没答。

这他哪知道,也是跟她在一起之后,那段时间怕自己没经验,就上网查了一下,然后就无意间点进一个帖子,好像是关于女生的一百个秘密什么的。

虽然当时挺抗拒这种帖子的,但是好像多了解点也没什么错,就抱着学习的态度点进去看了会。

就这事儿还被林凯瑞嘲笑好久,因为有一天被林凯瑞在他电脑里,看见自己的浏览记录。

里面写得还挺详细,比如女生不能穿内衣睡觉,会增加得乳腺癌的风险,还有来例假要注意什么等等。

临出门的时候,徐燕时穿好外套又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丢进车里,而这件衣服,他全程都自己拎在手里。

向园本来以为是他自己的衣服,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徐燕时把衣服丢给她盖腿,“冷了?”

两人当时在外滩。

虽然林凯瑞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带向园去外滩,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向园自己想去,本来也是全程陪她的,索性就没安排路线,她想去哪,就开车带她去了。

他们从南京路一路过去,其实人不多,甚至很静谧,两旁的梧桐树如岗哨一般在黑夜中昂扬挺立。

外滩风景韵致,一座座精致现代化的洋房建筑,透着一点旧上海的风情,对岸是一座座在黑夜里闪着霓虹光的高楼大厦,日夜通透地照着这座不夜城。

底下是黄浦江,江面上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一艘富丽堂皇的“中华号”邮轮在江上泛游,明珠塔近在咫尺,笔直且恢弘,照进人间灯火。

黄浦江波涛滚滚,江面风大,纱裙迎风招展,风从底下灌进去,是真冷,向园把他的衣服盖在脚上,心里像是灌满了水,不断有小鱼蹦出,落回,蹦出,落回,孜孜不倦地捣鼓她那本来就不安分的心。

晚上回家,两人各自洗完澡,回了自己房间。

向园跟许鸳煲电话粥。

许鸳听完后啧啧叹息:“徐神还真是出人意料啊,我还以为他谈恋爱是那种六亲不认女朋友也打的人。”

“他有时候嘴是挺毒的,”向园说,“但是也真的温柔。有时候是挺冷淡的,但是有时候又特别吸引人,特别是今天早上,他本来在玩手机,听见我跟他说话,就立马放下手机一本正经地听我说话,你知道我以前爸爸妈妈都不听我说话,所以,那一下,我就感觉我没救了。”

许鸳被塞一嘴狗粮,要挂电话,“忘了提醒你了,过年早点回来,今年同学会,钟老师六十大寿,所以今年九班跟我们班一起了。钟灵组织的。”

彼时,徐燕时在书房也接到一个电话。

是当年的班主任,钟灵的妈妈,钟秀美的电话,“是徐燕时吗?”

徐燕时礼貌地:“嗯,钟老师。”

电话那头的女中年声似乎松了口气,“总算联系上你了,之前大家都联系不上你,听说你现在在上海?”

徐燕时还挺奇怪的,他没跟过去的同学联系过,包括李杨他们,除了那次在北京见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不过还是应下来,“是的,钟老师。”

钟秀美:“是这样,今年咱们老毛班长从海外留学回来,刚好赶上我六十生日,灵灵说,就咱六班和九班的同学一起开个同学会,你回北京过年?”

……

另一边房间,向园乍然一惊,“他们也联系了徐燕时?他们怎么知道徐燕时在上海?”

“其实是这样,”许鸳支支吾吾道,“前几天碰见钟灵,几个女生就聊起了当年的男神们,那你知道,徐燕时当年那风光的,大家肯定会提起他咯,然后钟灵就说他混得不好什么的,我就……没忍住,说了……”

向园气结:“你,你你,你都说啥了?”

许鸳忙不迭说:“你放心,我没说你俩的事情,我知道当年你俩的绯闻,你怕大家传他不好听的,抢兄弟女朋友什么的,我就说了他现在在上海混得很好,是一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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