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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252)

陆行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大概因为我和你亲密接触的次数比较多?人类管这个叫什么……脱敏疗法,是吗?”

石饮羽没有回答。

黑色的魔气从他身体离开。

陆行舟:“怎么了?”

“有些怪异,”石饮羽道,“感觉不是你的说话风格。”

“哦?我说话什么风格?”

石饮羽停顿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笑:“可能是我脑子不太清醒,即便是魔气状态,下到这么深的海底,还是太勉强了。”

陆行舟紧张起来:“难受?怎么回事?这不是你的原型吗?”

他的紧张又不像作假,魔气重新萦绕在他周围,石饮羽道:“虽然是原型,但海底水压太大了,除非是天生就在海里的生物,否则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那我们赶紧上去,”陆行舟急道,“你知道怎么从海底出去吗?”

“大概能感应到。”石饮羽牵着他的手腕,带着他穿过色彩斑斓的珊瑚林,往远处的海域游去。

在冰冷的海水中穿梭,陆行舟感觉身体里那股燥热稍稍减缓了一些,凝起精神,问石饮羽:“魔气究竟是什么,怎么会修成人形?”

“是比魔物还要低劣的东西,甚至不如没有神智的魔兽,甚至连生灵都不算,”石饮羽苦笑,“如果要细算,大概是整个世界上最低劣的东西了吧,只是天地间随处可见的一缕怨念而已……”

“胡扯什么。”陆行舟道,“谁敢说你低劣?我喜欢你,你在我的心底世界中就是最高贵的帝王。”

石饮羽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

石饮羽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你鲜少说这样肉麻的情话。”

陆行舟一顿,笑起来:“或许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愿意敞开心扉了呢?”

“这样吗……”

“你在意自己的原型,”陆行舟问,“那你在意我的原型吗?”

“你的原型是指……蛇?”

陆行舟游动过程中翘起蛇尾,在黑色的魔气里摆动了几下,仿佛挑逗石饮羽一般。

“你这蛇尾是因为借用妖蛇之力的缘故吧,”石饮羽淡淡地说,“我不喜欢这个样子,如果你变不回人形,我就把你体内的修蛇给抽出来,直接弄死。”

陆行舟僵了一下,骂道:“去你妈的,牛得你?你自己都变成煤气了,还耍狠呢?信不信我一尾巴抽散你?”

黑色的魔气里传来几声浅淡的笑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在石饮羽的牵引下,两人在海底游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中间在珊瑚礁上休息了片刻,又重新投入水中。

直到陆行舟筋疲力竭的时候,终于感觉到海水的温度发生了些许变化——到浅海了。

一个孤零零的海岛出现在面前。

陆行舟借着潮水的推动爬上浅滩,粗长的蛇尾泡在水中,上半身趴在冰冷的湿沙上,疲惫地喘了几口气,感觉到久违的熟悉触感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石饮羽从海水出来后就化作人形。

陆行舟笑着一翻身,翘起蛇尾,妖冶地缠在石饮羽身上,整个人都扑进他的怀里,张开手臂和他拥抱,手掌摸着实实在在的肌肤,终于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迫不及待地凑上去索吻。

石饮羽偏头,躲开了他的亲吻。

“阿羽?”

石饮羽保持着坐在沙滩上的姿势,木然地抱着他,呆坐了几十秒,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转回头来,粗鲁地扯着他的手臂,将他从浅水中拖了出来。

“你疯了?”陆行舟怒吼。

石饮羽一言不发地将陆行舟整个从水中拖出来,大步往前走了几十米,将他扔在干燥的海岸上,半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掌心有一团黑雾在极速流转。

石饮羽冷声道:“修蛇,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动手抽你出来?”

陆行舟狼狈地俯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掌心的黑雾,一时又气又笑:“你他妈是猪吗?连到底是不是爸爸都不知道?修蛇已经被我吞噬,他出来个屁!”

“不要妄想狡辩,”石饮羽漠然,“你和行舟的风格有云泥之别,骗不了我。”

陆行舟错愕片刻,整个人往他掌心的黑雾上撞去,嚷嚷:“来来来,抽我,抽得出来咱俩换个辈儿,我叫你爸爸。”

“……”石饮羽在他撞上来的前一秒收起黑雾,无奈地抱住他:“到底怎么回事?”

陆行舟:“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怀疑我?”

夕阳在天际收起最后一抹余晖,天地间将暮未暮,石饮羽借着微弱的暮光端详着陆行舟的脸——血红的蛇瞳,唇角带笑,眉梢眼角看上去莫名的妖冶魅惑。

陆行舟也意识到问题,摸了摸脸:“我看上去真的很奇怪?”

石饮羽点头。

“奇怪。”陆行舟道,“修蛇的力量明明已经被我化解了大半,按说不该这样……”

千年之前,他贪图力量,将修蛇的蛇妖之力封入自己体内,慢慢化解了一千多年,那力量早已经所剩无几。

直到十年前,封印松动,自己为加固封印,特意找了个灵力十足的山洞闭关,结果被两个不长眼的魔物掳走,献给石饮羽。

当时,第六天城遍地邪魔,杂乱的魔息愈加干扰封印,修蛇的力量委实影响过自己几次。

最重要的一次就是——

当时石饮羽当了魁首,掌管的山部负责整座城的后勤,一时间,各种不世出的宝物被源源不断地送到陆行舟手边。

那时候的石饮羽,在外,是权倾朝野的魁首大人,回到府邸就像个讨不到肉吃的小狗,腆着脸跟在陆行舟身后,巴巴地说情话、送礼物,只求他能看自己一眼。

说实话,被这样一个温柔帅气的男人追求,不动心是假的,更何况他还会写诗。

但陆行舟心里始终有一道无法迈过去的坎儿——这个男人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像师徒,又像父子,再动心也难以接受。

就这么一个追一个躲地拉扯了几个月,直到那一次……云烈的生日。

全天下都知道云烈为魔主入魔,却很少有外人知道,他们回到第六天城后就开始了长达七百年的冷战。

魔主为讨云烈欢心,在他生日当天举办盛大的宴会,石饮羽带着陆行舟去了,宴会上,灯红酒绿、酒池肉林、群魔乱舞……

浓烈魔息的影响下,修蛇的封印进一步松动了。

蛇性本淫。

陆行舟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蛇性影响,待反应过来时,已经主动将石饮羽扑倒在榻上热情地亲吻。

虽然自己很快控制住情绪,但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住了。

比如爱情。

“你在想什么?”石饮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陆行舟蓦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石饮羽:“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接吻。”

“啊?”石饮羽显然没想到他竟然在想这个。

陆行舟笑道:“那时候你都傻了。”

“心心念念的人喝了两杯酒,就扑过来找你舌吻,你受得了?我没当场心肌梗塞就是我法力强大的表现了。”石饮羽无奈道,“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那一次,是我在修蛇的影响下,才主动吻你的。”

石饮羽一愣:“什么?当时是修蛇?不可能!我不接受!!!”

“别急,”陆行舟缓缓道,“从来就不是修蛇,从始至终都是我,都是我陆行舟。”

“你的意思是……”

“修蛇在一千年前已经被我杀了,我封印在体内的,是他的妖蛇之力,不是他的生命,这力量只能影响我,却不可能取代我。”

陆行舟翘起蛇尾,慢慢沿着石饮羽的脊梁上移,轻轻缠在他的脖子上,最后一抹尾巴尖勾了勾他的嘴唇,短促地浅笑一声:“你怀疑我是修蛇,是因为我现在表现得太浪了吗?”

石饮羽的嘴唇被他撬开,尾巴尖滑进口中,轻轻挑起舌头,听到陆行舟的声音笑道:“都说魔物狡诈阴险,擅长机会主义,那你怎么就没抓住我被蛇性影响的这片刻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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