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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29)

石饮羽蹬鼻子上脸,手指在陆行舟胸前画了个圈,落在他的心口,得意道:“这里,全是我。”

颜如玉:“……”

陆行舟没有接他的话茬,眼神冷漠,满脸都写着对他的得意熟视无睹,甚至还有点不屑,将须弥镜装进证物袋,抬眼看向一片破败之气的大厦,淡淡道:“魁首大人对敌人的诡计了若指掌,不知能否助我们找到真正的角斗场?”

突然就说起敬语了!!!

颜如玉第一时间看向石饮羽,只见他脸上的得意之色迅速溃败,一路丢盔卸甲,连声告饶:“我我我我错了!你心里没我!一点都没我!全装着家国天下、盛世太平,连针眼那么大的地方都不会给我!求你别这么跟我说话。”

陆行舟憋不住笑起来,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闭嘴吧你,尽他妈扯淡!”

石饮羽被推得一个趔趄,顺手抓住陆行舟的手稳住身形。

陆行舟蓦地缩回手——这厮趔趄是假,耍流氓是真,竟趁机在他掌心勾了勾,还特么装出满脸的诚惶诚恐。

他下意识搓了下掌心,郁闷地岔开话题:“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和阿曼交过手,很弱,她居然能将那么大的角斗场通过须弥镜投射出来?”

石饮羽笑道:“一个镜子不行,那就两个呀。”

“两个!”陆行舟豁然开朗,“不错,须弥镜,须弥镜,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那芥子镜在哪里?”

“跟我来。”

石饮羽转身往楼上走去。

陆行舟不疑有他,跟了过去。

颜如玉看了他们一眼,拎起牵引绳将藏狐提到眼前,戳着它的鼻头,嘀咕:“想都不想就跟着走了,不带怀疑一下的?真不怕这恶魔头子有反心啊。”

藏狐口吐人言:“你瞎哔哔啥?跟上。”

颜如玉抱着藏狐追了上去,好奇地问:“芥子镜是什么?”

石饮羽拿着那张大厦内部图纸,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圆珠笔,在8楼会议室画了一个圈:“这是你们看到的角斗场,也就是‘像’所在的位置。”然后在11楼走廊里又画了个圈,“这是须弥镜的位置。”

“若单纯靠一个须弥镜,固然可以成像,但是威力小,以阿曼的能力,不可能制造出那样弘大的一个幻境,所以还需要另一个透镜。”

他在须弥镜的上方偏后的地方,画了一个更大的圈:“芥子镜就在这里。”

颜如玉眨巴眨巴眼睛:“这不就是显微镜成像原理?一个放大的虚像。”

“什么?”陆行舟和石饮羽一起问。

“你们不知道?”颜如玉大吃一惊,收获知识上的优越感之余,还收获了一丝奇诡的感觉,错愕地问,“你们上学没用过显微镜?你们没上过学???”

“上过。”

“那你们都学了些什么?”

陆行舟:“降魔术。”

石饮羽:“四书五经六艺。”

“……”颜如玉目瞪口呆。

石饮羽安慰陆行舟道:“你不用自卑,我觉得只是叫法不同而已,本质应该差不多,大致就是‘爱妻’和‘领导’的区别。”

“我没有自卑,你再趁机占我便宜,信不信我拿你祭天?”陆行舟面无表情地说。

石饮羽嬉皮笑脸,刚要说话,唇角笑容突然冷了几分。

陆行舟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转头往楼上看去,见到空荡荡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影。

藏狐刹那间发出凄厉的吼声。

那人逆光站着,看不清脸,可那种随之而来的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让陆行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理事长。”

“魁首大人,”荆丛的视线越过陆行舟,落在石饮羽脸上,语气冷漠地说,“魁首喜欢属下的镜子,说一声便可,属下自当双手奉上。”

石饮羽啧了一声,骂道:“滚开,没眼力的东西,你挡着我家领导的路了。”

荆丛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后退一步,将路让开。

陆行舟没说什么,抬步走出楼梯口,这一层是一个大厅,装修豪华,金碧辉煌,他环顾一圈,心底不由得唏嘘:解开幻境之后,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回头问石饮羽:“芥子镜在这里?”

“没有。”荆丛说。

“问你话了吗?”石饮羽没好气地说,“领导在问我,有你插嘴的份儿?”

陆行舟看向荆丛:“那芥子镜在什么地方?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负隅顽抗?”

荆丛漠然道:“我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负隅顽抗。芥子镜不在这里,你们也没有找芥子镜的必要了,因为……”

“因为这里,便是你们所要寻找的角斗场了。”

第22章

“因为这里,便是你们所要寻找的角斗场了。”

荆丛话音刚落,几道裂痕从他脚下出现,以此为中心,呼啸着向四周延伸,随着裂痕的蔓延,大厅中金碧辉煌的假象急速褪去,显露出令人触目惊心的破败之相。

数不清的藤蔓攀援在布满血痕的墙壁上,庞大的根系腐蚀着墙壁,留下横七竖八的裂痕。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草木腐败和血腥交织的味道。

石饮羽深嗅着令人眷恋的死亡气息,浑身获得一种久违的轻松感,他舒服地闭了闭眼,转脸看向陆行舟,分外诚恳地说:“瞧瞧林部这些野蛮人,多不讲卫生啊,我最瞧不上这些陋习了,低级。”

陆行舟闻言,从踏入大厅就紧绷的脸色稍稍舒缓,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们山部高级得很?”

“那当然!我们起码吃完人不会把血浆搞得到处都是……啊呸,我们不吃人!谁像他们呀,一点忌口都没有,什么都吃,什么人啊、妖啊、通天犀啊……”

荆丛站在枝叶重重交叠下的阴影中,漠然地说:“魁首大人想刺激我就罢了吧,大家都是魔,谁比谁高贵?”

“平心而论,他还是要比你高贵一些的,”陆行舟冷冷道,“最起码,他没有对最亲密的人下手。”

石饮羽感动到星星眼:“爱妻……”

“闭嘴。”

“亲密?”荆丛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突然桀桀地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离谱的笑话,“你说白灵犀是我最亲密的人?哈哈,陆组长,你可真是单纯。”

“住口!你没有资格提白哥哥的名字!”藏狐咆哮。

荆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同看一个低级的蜱虫:“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白灵犀养来逗趣儿的一个玩意而已,我没连你一起杀了,就该有多远滚多远,还敢露头,恐怕是想跟白灵犀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吧。”

“你……我要杀了你!”藏狐疯狂挣扎,呲出尖牙,发出可怖的吼声。

“就凭你?呵。”

陆行舟回头,看见藏狐被颜如玉死死按在怀里,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转头对荆丛道:“当年你落难,多亏白灵犀出手相救,我不信你杀他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犹豫。”

“我只觉得他愚蠢,都在山村隐居几百年了,平白无故跑来城市送死。通天犀……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兽,从皮到骨都是宝物,我不杀他,难道留给别人杀吗?我可是魔,我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其他东西的。”

“领导,他放屁!”石饮羽怒道。

陆行舟:“不许说脏话。”

“他这是狭隘的种族主义意识形态,以为其他魔会像他一样冷漠又龌龊,这简直大错特错!要知道,魔心有真情,魔心有真爱,小恶魔也会有春天……”

“你废话太多了。”陆行舟不耐烦地打断他,寻思着今晚回去就画几张禁言符,靶向的。

陆行舟看向荆丛:“如果你真这么想,又何必冒险去把头骨碗偷走?”

荆丛沉默,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你指的是这个碗?”

他身影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背后一丛灌木,灌木的枝条上分布着密集的尖刺,正是一丛狂野生长的荆棘,荆棘枝条相互纠缠,编织出一个中空的牢笼,里面赫然是那个丢失的头骨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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