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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狂(84)

直到握住了谢长斐的手,她才觉得真的安了心,才敢真正地放声大哭,那种彷如控诉的哭泣让谢长斐心疼不已。

“椒椒,我醒了你不是该笑吗?”他有些失措,几次努力抬手,却都失败了,他觉得自己有力气,却根本使不出来。

“你…怎么了?”田丝葵见他无力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没事。”他摇头,倒是谢女士咬着牙,一脸的隐忍。

“椒椒,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多年。”他满脸抱歉,田丝葵一愣,莫名的心虚,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说起等待…还真的说不上来。

她垂眸的样子跑进庄许眼里,讥诮地笑道:“谢哥,你可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得那么有良心。有些人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其实狼心狗肺得很。”

田丝葵飞快地瞪了他一样,继而垂下头揩眼泪,故作不知,谢长斐更是不知道情况,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一直端着水站在门边上的小护士解围。

“那个…病人要按摩擦身了,请各位回避一下。”正是上次和田丝葵讨论过的那位小护士。任聪聪自然要回避,跟着庄许一起出了门,剩下的小护士和田丝葵两人面面相觑。

“别碰我。”谢长斐想要挣扎,可是四肢不受控制,一点也使不出力气,任由小护士解开衣领,“椒椒!椒椒!”急切地喊叫田丝葵。而田丝葵原本是下意识地朝门口走,被他喊了名字,又无奈地停下,尴尬地看着他。

“我不想让陌生人碰我。”谢长斐吃力地喘着气,目光楚楚地望着田丝葵。“我…”田丝葵目光躲闪,“我不懂怎么按摩,他们都是专业的,对你更有好处。”咬着嘴唇,心里异常地排斥,甚至比谢长斐昏迷的时候更加排斥。

“椒椒,你…是不是嫌弃我?”谢长斐的声音有些落寞,加之本就疲惫,更显得凄凉,叫她没有办法不心软。

她轻轻叹了口气,结果小护士手里的脸盆,豁出去似的拧干了毛巾。温柔的毛巾落在谢长斐的颈间,有些痒,他只是盯着田丝葵的表情,看得无比仔细,害怕错过任何一点点。

田丝葵的手抖得不行,不仅仅是害羞,还有莫名的不愿,从脖颈滑到肩上,咬着嘴唇逼着自己继续,可终于还是停在了胸口。

“还…还是你来吧。”一下吧手里的毛巾塞给了小护士,“我真的做不来。”别开头不去看谢长斐失望的眼神,垂着头朝外走。

反手关上门,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浑身都松软了,无意瞥见方阅执竟然还立在原处,几步外,手兜在口袋里,身姿挺拔,他一贯是能靠到哪儿就靠到哪儿,这样背脊笔直的站立是很少的,甚至有些僵硬。

“你怎么…还在?”她声音有点抖,一时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想等你一起回家。”他笑了笑,“不过大概等不到了。”

田丝葵忽然觉得眼眶又酸了,一下子涌出来的眼泪让她狼狈不堪,她只能一下子撇开头,调整了许久的呼吸才平稳下来:“嗯,你先回去吧。”

方阅执不再纠缠:“好,我在家里等你。”然后便是转身,抬脚,离开。田丝葵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依旧笔挺的背脊,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直到腿脚酸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脚,红色尖细的鞋头,白大褂的下摆敞开。

“椒椒,你这是喜极而泣吗?”头顶飘来邹琴的声音,温柔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还是因为谢长斐的手不能再用了感到难过?”

这话叫田丝葵一怔,仰起头,泪流满面的样子其实最不该让邹琴看到,因为唯有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必须是最坚强最完美的。

“你说…什么?”田丝葵反问,猛地站起身却是一个踉跄,幸好靠着墙壁,若是摔倒了该说如何的狼狈。

“因为药物的关系,谢长斐的四肢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运用自如了。”邹琴说着,不知是算不算幸灾乐祸,“我记得他是个画家?真是可惜了。”

田丝葵心一沉:“你不要胡说八道。”“她没有胡说八道,哥哥的手的确不受控制了,还有脚,医生说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任聪聪适时出现,像是为邹琴证明,眼眶含泪,“有那么多治疗的药物,可是为什么偏偏要选这种副作用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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