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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我开创了修真(10)

两三个时辰过后,柳誉终于看到了丰江的影子。

寻了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爬上去,看着下面的江水。这时正巧一个海浪打开,冲击到江堤上,江水顿时冲击出了江堤,将江堤外的土地淹没了一小片。

柳誉撑起伞,伸手抹去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眸的雨水。认真打量着江面,似乎想要将江水每个变化的细节都记下来。在雨幕中远望,江水不甚清晰。他忍不住又向前了几步登上江堤,沿着江堤走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

天刚蒙蒙亮,衙役还有几分睡眼惺忪的模样。隐约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削身影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他顿时打起了精神,将佩刀在身前一横。“衙门重地不得擅入!”

“在下柳誉,有事求见县令大人,还请衙役大哥帮忙通禀一句。”柳誉向着衙役抬了抬手。

“柳誉?你是我们柳宁县那个案首柳誉?”衙役仔细打量了一番柳誉,面上有些怀疑。

柳誉仿佛没有感受到衙役的怀疑,再次拱了拱手。“正是,还请衙役大哥通禀。”

衙役再次将柳誉打量了一番。他虽然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一身气度倒也不差。“你先在这里候着。”

柳誉紧盯着衙役离开的方向,看到那身影重新出现,他眼眸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柳案首,县令大人请您去正厅一见,您跟我来吧!”衙役回来时表情明显柔和了一些。柳誉得中案首的时候也是轰动一时,县衙内保有画像。

“劳烦衙役大哥带路。”

柳誉跟着衙役踏入正厅,他身上的雨水瞬间浸湿了一片地面,他却好似未觉。

“草民柳誉见过县令大人。”柳誉向着主座的柳县令施了一礼。

“柳案首快快请起!”柳县令对柳誉的态度明显不错,隐隐有两分热情。

虽然柳誉现在不过是一介白身,但以他的学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考中举人。若是像秀才试那般得中魁首,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来人,赐坐。”

“县令大人不必麻烦,柳誉求见大人是有要事相商。”柳誉向着县令拱了拱手。他如今这样,坐在座椅上岂不是脏了座椅,平白给人添麻烦。

“何事这般焦急?”柳县令从善如流的问询了一句。看柳誉这幅模样,就知道他有多着急了,此时不是客套的时机。

“近日来县内风雨连绵,雨势持续多日不见减缓,反倒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今日更是比昨日有明显增幅。”

柳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全然湿透的衣襟,“我心忧水患,昨日忍不住前往丰江水域一探。风平浪静时,水面距离江堤已经不足一米,水浪已经越过江堤数米有余。”

他前往丰江江岸不是不信穆靳的说法,而是让自己的言语更有说服力。若他没有证据,仅靠着三寸之舌很难让他人信服。

“据往年所总结的规律。这雨势不变,六七日后江堤附近的村落便要直面江水。若雨势再次加大,不过五日柳宁境内怕是有大半将要面临水患。这还是只考虑柳宁的降雨,我听闻上游几县近日也是雨水频繁……”

柳县令听柳誉这一番言语,看向他的视线带着明显的赞赏。“柳案首如此心忧百姓,若有一日能入朝为官,定是百姓之福!”

“柳县令谬赞了。”柳誉顾不得过多寒暄,“不知县内对即将到来的水患可有安排!”

“近日来整个丰江以南的区域多地都在降雨,郡尉大人已经派下军士前往沿江的县衙协助,柳宁县便是其一。雨势停歇自是天地眷顾,雨势加大我等也能有所应对。”柳县令面上带着几分肃穆,但并不惊慌。

柳誉听柳县令一言,心下放宽了些许。随后他想到穆靳的预言,心再次提起。“县令大人,此次水患还是要慎重对待!这样大区域的降雨在历史间都是极为罕见,恐酿成大祸!”

柳县令听柳誉一说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能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若是仍挡不住江水,那只能说天地之危人力所不能及了!”

“天地之危,人类所不能及……”柳誉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睫毛在眼帘下垂下了一片阴影。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雨或许下一刻就停了。”柳县令见气氛有几分凝滞,连忙开口缓和。

“希望如此。”柳誉这般说着,心下却是更加凝重。

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雨幕似乎比起之前还要更密集了一些,雨滴也更为庞大。

“既然你如此心忧水患,不如便留下来。若是真有水患发生,你也可以帮上些忙。若无水患,你我二人也可以趁着这几日交流交流学识。”柳县令明显有提点柳誉的意思。之前柳誉得中案首,他也只是欣赏并无提点之意,柳誉是用忧民之心打动了他!

若是他全程参与水患,对这样的灾害有详细的了解,日后为官碰到类似场景,也就懂得如何安排。交流学识,柳县令的见识也比柳誉多出不少,还能教给他一些为官处世之道,怎么看都是对柳誉有利。

柳誉有几分犹豫,若是在上山之前必然是一口答应。纵然知道自己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什么,但出一份力心下便能得到些许安慰。

此时,他却更想回去协助穆靳应对水患。穆靳定然也看不得这偌大的江南生灵涂炭,以他的能力或许能有良策。

“放心,你家里人那边我可以托人带个口信。若是真生了水患,我也可以托人安排。”柳县令只当柳誉心忧家人,对他的犹豫倒是没有不满,反倒更欣赏他的至情至性。

“草民有个不情之请。”柳誉再次向柳县令施了一礼。

柳县令摆摆手,“不必如此客套,直言便是。”

“若是出现了水患,还请县令大人让我一家老小带往我所在之处,让我能与家人常聚。”柳誉说出自己的请求。这是柳誉能想到最为两全其美的方式。

柳县令面上的笑容明显收敛了一些,他已经说会安排好柳誉的家人,柳誉却要将人带到自己身边,这是对他不够信任?!

视线紧盯着柳誉,看他依旧落落大方、对他有明显尊敬,不像是有这个心思的人。

心下的不悦散去了不少,重新挂上了两分笑意。“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到时你可能会涉险,确定要让家人与你一起?”

“确定。”柳誉对自己的能力有几分信心,到时他会跟随县令大人,面对的危险肯定有限的很。

他一个人保住自己的母亲绝对没有问题,兄姐他们都有几分内力可以保护自己。承受这点危险,可以让穆靳对这场水患有清晰认知,他觉得值得!

“好,我答应你。”柳县令点了点头。

“多谢县令大人。”柳誉向着县令施了一礼。“今日县令大人休沐,不知我是否有那个荣幸与县令探讨探讨水患之策。”

这也是柳誉来此的目的之一。他之前并未请教穆靳这方面的问题,穆靳却是会时不时的提起水患。当时他只觉得是因为他们居于江南水乡与水交流更多的缘故,显然穆靳对天象早有所察觉,想要借他的口缓解这场危机。

柳誉的提议也正合柳县令的心,“你先洗漱一番,我在书房等你。。”

“好。”柳誉刚一洗漱完,便迫不及待的前往县令的书房,开始两人的探讨。

柳县令原是想要提点柳誉,却是从柳誉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启发。将从柳誉口中得到的方法差人传出,他看向柳誉的视线更为赞赏,拉着柳誉颇有几分彻夜长谈的架势,在柳誉再三保证自己在这方面已无私货之后,才将人放走。

深夜。

窗外闪过一道白光,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

开始了。

穆靳微微眯起眼睛,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盘的位置,侧头听着窗外明显加大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