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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女王(22)+番外

婆婆似是江浙人,会苏绣,会越剧,会一手美味的杭帮菜,会做各种精致的糕点,不像交际花,倒似大家闺秀一般。

她乐意呆在这里,直到有一天,她敲开婆婆的门,开门的是个男孩,比她高了半指,眉眼清明,笑起来比阳光还有温暖。

“鬼叫什么,大晚上的睡不睡了?”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她哼得投入了,不知不觉抬高了音量。隔壁房东为了省电费,通常八点就爬上床挺尸,在她睡着之前,蛮横得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吵闹。

“知道了,虞阿姨。”冷意隔着门喊了一声,安抚暴躁的胖女人,若是真的闹起来,她一定占不得上风。

翻开钱包,除来一百多的现金,便只剩下一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比一般人的证件照更加恐怖。她记得那天去办身份证,夸张的小卷爆炸头,浓黑的眼影,拍照的师傅让她卸妆,她不肯,两人险些动手,最后给她弄了副大黑框眼镜,绝对是真土,不是复古。

什么就诊卡,理发券,超市的会员卡也被付沂南扣下了。连楼下冰激凌店的打折券都没能幸免。若是不知明细的人还以为付沂南是个怎样贪得无厌的人。

口袋里端端正正地躺着两张姓付的卡。黑色的卡片是透明的材质,中间镶嵌着金色的字,制作之精良,不是她那些薄薄的塑料能比拟的。

她反复地抚摸,像是极不舍,拇指一用力,两张卡断成四截,一笔巨款就这样从手里流失。心疼在所难免,可是痛快,钱能买到她的虚情,却买不到她的真心。

躺在沙发上闭了眼,窗外一两声野猫叫,梦里她已然是天后,与他平起平坐,看着他惊诧,看着他后悔,看着他臣服。

可到底是梦,是梦总归要醒。一个翻身,比床铺更窄的沙发自然拦不住睡相差得离谱的冷意,跌落了身体,碎了一地的梦。

酒吧街区的大姐头

冷意揉着老腰,大约是早上那一摔伤了元气,一直疼。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刘海险些连眼睛都挡住了,素面朝天的,常年使用劣质化妆品,脸上爬着几颗痘。

老街区,失去了过往的繁荣,这一片只留下脏乱不堪的街道,零碎破败的铺子。冷意从小住的筒子楼其实也在这一片,七八年前说要拆迁,逼着住户搬走,结果楼毁到一半又说资金不足,就这么烂着,连拆迁费都没有拿齐。

“大老远跑来吃早饭?”冷意刚在小吃店门口坐下,身旁飘过来一阵清香,味道有点像香奈儿五号?她就是用six?god的档次,身边更是备着一瓶。倒是常在装款充腕的小明星身上闻到,很俗却又很经典的一款。

“不是的。”袁莱忙不迭地摇头,从巨大的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冷意姐,我来给你送剧本,你昨天走得太急了,没顾得上拿。”

“要吃什么,我请客。”冷意从简陋的筷子筒里抽出两双筷子。袁莱手指在木头的桌面上揩了揩,油腻腻的,受不了地皱眉。

“嫌脏?”冷意准备去舀粥,居高临下地看着袁莱。“喝粥,白粥。”袁莱只觉得扑面的气势,缩了脖子,结结巴巴地挤出四个字。

“不想吃就别勉强了。”冷意咬掉半只小笼包,汤汁顺着筷子淌在粥面上,遮掩在刘海下面的眼皮动了动。“挺好吃的。”袁莱喝了一小口,粥稀得和水没多大区别,昧着良心捧场。

口袋里响起《又见炊烟》,邓丽君轻缓悠然的声音压过一片嘈杂,贯穿了整个小吃店。“聪聪?”冷意的声音温柔得难以想象。

“我马上过去。”冷意一推轻飘的凳子,“你付一下钱,我有事先走了。”踩着软底的帆布鞋,在人群里几个过身就走远了,袁莱根本来不及叫住她。

“干妈。”小姑娘坐在大门的的石槛上,见冷意过来,立刻扑上去。“聪聪,妈妈呢?”冷意牵着她的手,穿过乱糟糟的院子四下寻找。

院子里一溜的盆栽都死得差不多了,看得出主人照顾得不太好。一层的房子,旧得掉了颜色,房间里家具又老又破,女人趴在床上哭得厉害,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

“干妈。”床前守着的小姑娘很腼腆,站起来,轻轻地喊了一声。“乐乐,你和聪聪出去玩,我和妈妈说会儿话。”冷意揉着小姑娘的脑袋。

一对姐妹很听话,轻轻地合上门。冷意走到床前,一把揪起床上的女人:“哭什么,这么大的人,还没有乐乐聪聪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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