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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侠]拐个王爷暖被窝(68)+番外

作者: 慕荣宇诗 阅读记录

云鹤不由生了些许怒气,侧身揽着小梅肩膀,质问:“所以你再也不愿意去相信吗?”

小梅直视云鹤,字字冷漠:“王爷,我们不一样。”

云鹤一颤,手渐渐松开。

小梅转身离去。

云鹤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割。

乌云密布的天空又挂着那一轮残缺月亮,时隐时现,忽明忽暗。云鹤脸如铜青,戾气逼人,直往离歌笑屋去。离歌笑见他这般怒气冲冲,也猜着为何事而来,先同三娘说:“我们出去说几句话。”

三娘问:“要紧的事吗?”

云鹤不语,离歌笑说没什么大不了,云鹤便拂袖行在前,僻静地方站定,质问:“是不是你和小梅说了什么?”

果然为这事,离歌笑也不遮掩,点点头,云鹤怒气丛生,责问:“为什么?”

离歌笑半晌方说:“你应该知道你们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云鹤怒气未减,却极力压抑:“你是说我会离他而去,还是说这不被世俗所容?”

离歌笑未曾预料云鹤也想过这些问题,不由接不上话,只低声道:“都有吧。”

云鹤嘴角浅浅浮起一抹嘲笑。他不知该怎样去形容此刻心情,是责怪离歌笑多管闲事,还是讥讽自己“一厢情愿”?他们之间历经种种,终于到携手并肩的时刻,却因为离歌笑几句话,让小梅否定了所有。朱倚封,你到底是失败的。

离歌笑见他不语,只得低声道:“或许这些话,我该早一点说的。”

云鹤收回思绪,冷回:“阻止小梅吗?还是警告我?”

离歌笑亦冷言:“如果从一开始没有那些阴差阳错,我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云鹤质问:“你凭什么?”

离歌笑一丝心寒,责问:“你敢保证你一辈子对小梅不离不弃?”

“我保证。”

“你做不到。”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离歌笑看着云鹤坚定的眼神,忽觉得有些好笑。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从前,他也是这样的,认为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一腔孤勇去拼搏,最后家破人亡。他现在看着云鹤,似乎看到当初的自己,那种宁死不屈的眼神,还没有被残酷现实所磨炼,也只是一腔孤勇。或许他是错的,不论经历了什么,不论年少与否,那些坚持都不应该丢弃。随波逐流的人,永远战胜不了自己。他还是那个问题:“即使如此,你能给小梅什么?”

云鹤不加思索:“一切。”

“抛弃荣华富贵,隐居避世?那你吃什么,穿什么?你觉得皇上会给你隐居的机会?或者你认为你们的爱情会传为千古佳话?”

“你……”云鹤确实无法回答,离歌笑从来都是这样,不给人留一丝余地的。云鹤半晌方说:“我愿意去赌。哪怕命丧于此。你可以为了你爱的人赴汤蹈火,我为什么就不能誓死相随?离歌笑,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懂什么是真正的感情。”

语毕,转身离去。

离歌笑苦笑,但愿世事如人愿。

作者有话要说:现实和想象终是有阻隔的,第四卷更多的是家国情怀。

☆、(六十五)

这一日,异见天气,竟艳阳普洒,彻照万里。

皇帝下旨,广招民兵,凡家有适龄者,皆需服役,各地武举考生,免试入编,倘或立功,连升两级。

百姓苦叫连连。

“官爷,咱们家就一个男丁了,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抱孩子的妇人哭求,对面卒衣之人置若罔闻,硬将男丁绑走。

整条街,乃至整个京城,皆是此番灰暗场景。孩子哭爹叫娘,妇人呼夫唤子,涕泗纵横,仍逃不脱桩桩厄运。

更甚者,皇帝所拜之平虏大将军仇鸾,总领诸军,未尽退敌之职责,反纵兵辫发劫掠百姓,使民之苦甚于虏。

纵是一枝梅四人此时也是回天乏术,城外蒙古大军虎视眈眈,城内自家士兵暴如土匪,此番荒唐景象,竟是不能快意恩仇。

这边刚解决了一小伙强抢“土匪”,那边又急件而来,俺答之兵几近京城。纵是无休无止,也难以抑制诸多野心。

海瑞同徐阶便衣与一枝梅几人相汇。

徐阶道:“皇上已下旨将萧定乾与萧定明处决了。”

离歌笑叹:“此举欠妥。皇上已杀几位使者,现在,必会引怒俺答,恐怕我们部署不及。”

海瑞道:“严嵩党羽遍及朝野,那仇鸾此番更是目无法纪,丁尚书虽为上属,却实无反抗实力,若这般坚壁勿战,任由掠夺,我大明便要毁于一旦了。你们当务之急是要探清对方军情,我和徐大人会找时机劝说皇上收回对仇鸾的兵权。几位王爷近日也在宫中随时听候皇上召见。这一事关乎大明安危,万不可轻视啊。”

几人义不容辞:“请海大人放心,我等将尽心协力,协助皇上击退敌人。”

徐阶道:“有你们这群忠义之士,实是大明的福分。”

离歌笑道:“徐大人言重了。”

入夜,天空浑黑,往日繁华街道上只几点昏暗之光,户户紧闭,家家寂静,萧索又阴寒。

小梅同柴胡授命暗探城中可疑敌人归来,匆匆于寂寥街道行过。

柴胡累了一日,本欲找个酒馆打点好酒放松放松,见这番景象,不由埋怨:“这好好的京城,也被吓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那些当官的是怎么想的。”

小梅叹:“就快兵临城下,百姓惶恐也是情理之事。”

柴胡不由停下脚步,诧异看着小梅,娘娘腔这些日子很是不对劲,往日的欢脱全然不见,反而愈发沉稳,语气较以往也多了几分感慨,他若非是日日和他一起,也要再次怀疑此时的小梅是他人侨办。

小梅驻足,疑惑看着柴胡:“干嘛这么看着我?”

柴胡问:“你实话告诉俺,你是不是跟王爷闹别扭了?”

小梅一瞬惊慌,清秀俊容苍白如纸,心里的弦仿佛被突然拉紧,云鹤这个词似利刃一般戳着他。他们好些日子不见了,仿佛胶着的两片云移向两端,就这么此生不复再见,连道别都不曾有。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是悲凉还是痛苦,无法诠释的才是最悲切的。

他急忙平复心绪,低声答:“没有什么别不别扭的,他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使命。”

柴胡摇摇头,不信他:“你就自欺欺人吧,俺又不是没经历过。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可现在的状态就是不对。”

“胡哥,这本来就是一段不该存在的感情,现在淡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柴胡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你平日的豁达都哪去了?现在遇到这么一点小事就放弃了,以前俺是觉得他满身铜臭味儿,不想你受委屈,相处这几个月觉得他也挺好的,至少你和他在一起会开心,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要开心吗,你管别人怎么想?”

小梅不由被他的话语震惊,可又些许难过,连胡哥都看得如此明白,自己却千千愁结。“胡哥,如果你明知道你和喜欢的人不会有光明的未来,你还会坚持下去吗?”

“这几天俺听小焉背书,说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俺是听不懂叽叽歪歪在讲什么,可‘对酒当歌’俺喜欢,你说这天天打仗心惊胆战的,要是哪天死了还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岂不是悔不当初?”

小梅听着平日里粗言粗语的柴胡如今也文绉绉的满口古文,眼里竟然不自觉含了泪,“人生几何”“譬如朝露”,他自诩追逐自我,到头来还不如胡哥看得明白。

柴胡见他眼眶含泪,嫌弃道:“唉,你看你,又来了,就不能有点骨气么。”

小梅一抹眼泪,笑说:“那你还时时叫我娘娘腔?”

“行行行,我管住。”抬眼,见雨墨等候在王府大门口,又唤,“娘娘腔,雨墨在那等着,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