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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侠]拐个王爷暖被窝(71)+番外

作者: 慕荣宇诗 阅读记录

离歌笑不知如何回话,昨夜情形忽又在脑中回放。

他看着三娘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明日出行的细软,略带沧桑的脸含着几分忧愁,往日他从不惧怕任何危险,财富权贵在他眼里犹如粪土,为的只是无愧于心,可人世浮华,终将他浸淫,若只为自己心安理得而至妻友亲朋于危难,那便算不得什么大丈夫。他有幸能在遇见三娘时悟得此番道理,所以愈加珍惜安稳。眼前局势,胜数难料,他犹豫是否要将自己心爱的妻子卷入战争。

三娘一拍双手,欣喜叹:“哎呀,总算是收拾好了。”

离歌笑回神,看着床上两大包衣服,愈发不知该如何。思索好一阵,才开口说:“三娘,这次的任务我和柴胡小梅王爷去就行了,你留下来照应着王府吧。”

三娘跨步到他身边,疑惑看着他:“你今天没喝酒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离歌笑沉声道:“三娘,我是认真的。”

三娘亦沉声说:“离歌笑,我也是认真的,我们一枝梅生死一条命。”

离歌笑携她坐下,缓缓道:“三娘,你知道我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遇见你这些日子,我明白家庭比什么都可贵,我不想你跟着我提心吊胆的过。”

三娘期切的眼神渐渐淡去,俏丽面容生出些许怒意,冷道:“所以,你就准备只身赴战场,至你的妻儿于不顾?”

离歌笑惊愕,愣愣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三娘怒意未减,依旧冷道:“反正你也不在乎。”

离歌笑愣僵的脸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也笑得惊喜:“三娘,你怀孕了?”

三娘心绪突然有些复杂,她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才告诉他,且她又怕现在多事之秋,告诉了离歌笑他会为难,故瞒着,谁知她还没说,离歌笑已经把她列为保护对象。如今离歌笑知道了消息,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竟是又欢喜又无奈。

离歌笑握着她的手,笑意更甚:“什么时候的事?”

三娘哭笑不得,只得答:“一个多月了。”

离歌笑似乎已忘乎所以:“我们有孩子了?”紧紧握着三娘的手,深邃眼眸深情看着她。

待到床上就寝,他忽回过神来,三娘有孕了,他便更加不能让她去冒险,心里欢喜无限,担忧也无限。

今日一早,他起身,为她点了一根凝神香,独自离去。

“天哪,三娘有孕了。”小梅诧异道,“我们一枝梅就快有接班人了。”他秀气面容惊讶不已,似是捡着什么宝贝一般。

离歌笑看着他惊喜的小脸,生起一丝苦笑。小梅早已与柴胡并肩,喜道:“胡哥,三娘有孕了。”

“啥?”柴胡亦是惊叫,笑嚷,“老离,三娘真的怀孕了?那真是太好了。”小梅“嗯嗯”直点头。

云鹤看着身旁如此开心的小梅,心下愈发柔软。前去同离歌笑并行,问:“你在担心什么?”

离歌笑思索道:“我是害怕。”

“你可是离歌笑,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你?”

离歌笑侧首看他,他语气似乎比自己自信许多,他们全都相信他,他却自己不相信自己。

云鹤继续说:“你看他们,听说三娘有孕,比自己有孩子还开心,就算他们不知道未来有多么艰难,也愿意在这一刻放声大笑。离歌笑,你太束缚自己了,世间有很多事,不是我们可以操控得了的,你喜欢把什么事都算计得精准无比,却往往爱陷入固有的局限里。”

离歌笑嘴角轻扬,那日还在与他怒气冲冲极力争辩的云鹤,今日又与他和颜悦色指点迷津,世间之事,当真是难以捉摸的。他忽想起第一次见他,他一身素衣,倚靠在百年垂柳下,手边之剑缺口已砍伐得参差不齐,头发凌乱,眼神涣散,似淡墨画中的一缕游魂。那时他尚未满十六,却如此消沉,他看不过去,亦仿佛是看不过自己,上前去质问:“普天之下,那么多人需要你去照应,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才失去了亲人爱人吗?你可以放逐,可以不顾一切,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为你难过伤心的人?你看看这片土地,他是你的,他只会在你的带领下繁衍生息,如果连你都放弃了他,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当时惘然,扬眉瞬目间,却已过了这么多年。

离歌笑收起愁苦心绪,揶揄他:“你成年了吗你?”

云鹤轻愣,轻佻答:“不好意思,我去年就成年了。”

太阳逐渐升起,金煌阳光一缕缕洒在人间,添起无限希冀。

几人加快步伐,驰骋在茂密丛林间。

☆、(六十八)

日升。白河上下,骄阳遍洒,分外辉煌。淙淙河水自千里高峰倾泻而下,似银河落于九天。

离歌笑小梅云鹤柴胡于山腰落脚,观察着这惊人的地貌。俯可见清冷河水,高可观雪山入云。

离歌笑叹:“此番地势,易守难攻,我们必要做好万全准备,不可让敌军过了这条线。”

云鹤思索道:“白河兵力只得三千余,加上能调遣的临近兵力也不过五千,城内也需守候,能驻扎在此的队伍有限。”

离歌笑回:“所以,我们须尽量避免硬战,若真无可避免……老胡,这几日辛苦你挑选一些身强力壮的奇兵紧急训练,将敌人放近了收拾他们。”

柴胡拍拍胸脯:“放心,交给俺就是了。”

离歌笑点点头,继续说:“小梅你便暂时充当狙击手,所有目标都放在对方头领上,但是撤退要快。”

小梅点头。云鹤侧首看他,神色担忧,欲言又止。离歌笑看在眼里,亦是欲言又止。

忽见对面一丝异动,柴胡眼捷,拉了拉离歌笑:“似乎有人监视。”

小梅闭眼探,随手掷出飞镖,确从树稍传来剧烈晃动。四人迅疾跳跃过去,见叶子上滴了两滴血。

离歌笑说:“分头找,势必要找到。”他们当即沿着四面的可疑路线搜查。

小梅往南方巡,云鹤却追了来,小梅低问:“你那边怎么办?”

“我有感觉,他会在这里。”一语未完,闻得细小颤动,他拉住小梅,“别动。”

小梅停下,果闻得身后不远的杂草里有呼吸声,未及小梅回身,云鹤便抱着他躲开,惊魂未定,锃亮的弯刀直向他们。

云鹤推开小梅,独自迎向前去。那人身着汉人服饰,却使一把弯刀,定是探子前来查看地形,决不能轻易放过他。

那人本受了伤,与云鹤相抗根本无有胜算,何故要拼死相搏?莫不是另有同党。思及此,小梅巡视左右,闻一细小滑翔之声,他顿时心惊,丢出手里的飞镖,却没截住。暗器直向云鹤而去,云鹤闻声躲闪,仍被擦伤了肩膀。

小梅怒意顿生,赴上前去,一掌击退了云鹤面前的敌人,拿毒镖便要杀人。云鹤知他性子,唤了声:“小梅。”

小梅顿了顿,迅捷收了毒镖,只点了对方穴道。他再四面观视,仍未见任何可疑之处,对方是何人,为何他会觉察不出来。伴着一声□□,被点穴之人也被灭了口。小梅只得放弃观视,检查那人,毒镖封喉,无药可救。

离歌笑和柴胡赶到,云鹤伤口上的毒液蔓延,已然精神不振。他虽抗得一般□□,但此毒剧烈,仍会伤了他。小梅揽着他,退下衣服查看伤口,见血液已发黑,他有些心疼,却镇静道:“得马上解,歌哥,你帮我封住他的经脉。胡哥麻烦你帮我找些水。”他从瓶内到了一粒药丸喂到云鹤嘴里:“这是镇痛的,等会我要割掉伤口处的腐肉,你忍着点。”

云鹤早已虚汗密涌,神志混乱,听得小梅的话也只能费力的点点头。小梅在伤口周围洒了些麻沸散,才敢继续拿药洒上。这毒蔓延迅速,若等回去再解势必要废了云鹤一条手臂,他怎会如此大意,竟未想过还有同伙。

徒刀割肉,痛楚可想而知。虽是靠在小梅怀里,云鹤仍痛得发抖。离歌笑让他紧紧握住自己手臂,却也是满面担忧。柴胡拿水囊取了水来,小梅伤口处理完毕,拿纱布沾了水清洗。云鹤于迷糊之中痛醒,小梅不能分心,仍旧小心清洗。离歌笑安慰云鹤:“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