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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侠]拐个王爷暖被窝(97)+番外

作者: 慕荣宇诗 阅读记录

俯仰之间,已至十月中旬,三娘肚子稍有凸显,离歌笑看着自己的孩子日渐长大,脸上笑容日日更甚。偶或一些小事,只同小梅柴胡一起处理。三娘独自一人无聊,便回峨眉住了几日,回来时去醉生梦死看看进度,看着几十个人遍布醉生梦死的各个角落,检修翻新,已七七八八,憧憬着日后同歌笑住在此,享天伦之乐,心里更生喜悦。闲暇时大家便围着她和离歌笑说笑,猜测他是个小离歌笑还是个小三娘。小梅也不知哪里知道的一些女儿知识,便问着三娘,此时他会动了否?三娘笑愣他一眼,都还未发育完全,怎么就会动了?

桐月的戏班辗转临近的城市,再有半个月便回京城了,柴胡喜得手舞足蹈,拿着桐月寄来的信蹦蹦跳跳的进来:“俺告诉你们啊,都给俺打起精神来,准备办俺的喜事。”

大家皆不信他,他将书信往桌上一掷,指着上面的“十一月二日回”说:“看见没?”

大家也只得配合的点点头。他自想同桐月写信开始,便缠着大家教他识字写信,一开始觉得离歌笑睿智,便赖着离歌笑,离歌笑照顾三娘要紧,他便赖着小梅,小梅挣脱不过,只说让他说,先帮他写了,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等桐月回了信,再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读,一来二去,他便也认得些许,简单的字,一封信也能知道个大概。月初时,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封信给小嫣,谈及自己之前赶她走太冲动,应该和她好好地谈,又说自己确实喜欢桐月,已经取得皇上的同意,等桐月回来便商量成亲事宜。前日,小嫣的回信寄来,厚厚的一摞,开言便是一串震惊符号,接着赞叹对她爹“刮目相看”,又是一串崇拜符号。底下是双双的信,说了许多家常话。柴胡看着哈哈大笑,一会又眸中含泪,一个下午都喜哭无常。

小梅看着他,便也觉得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大家和和乐乐的好。云鹤在京,有王爷地位束缚,早朝不可避,有时留在衙中谈事晚间方归,第二日一早又不见了人影。他们不在一个院子,这样的时刻便不得相见,再或者他和歌哥他们也要出门办事,几日不见也是有的。此时看着歌哥三娘伉俪情深,胡哥也即将步入婚姻殿堂,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笑容,他有一点羡慕,甚至有一些难过。他知道走上这条路,便无可回头,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羁绊,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上一次他和云鹤单独相处,已是十二日前,他们彼此交心缠绵温存,仿佛都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生命。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树枝上已再无一片枯叶,黛色屋顶被细雨浸湿,泛着幽幽的光。这一禺土地,把他们全部束缚,每一言每一行,都不能随心所欲。

王府之外,大兴土木,一座座高楼亭阁平地而起,只因从紫禁城传来一道圣旨,加扩外城,保皇城安宁。

天子一言,众官争绩,苦的是百姓。

战争止戈,平息的只是外敌,苦不堪言的又是平民。谈和睦,赋税增长;兴土木,劳民伤财;固军事,枉顾多少性命。这不是一场胜仗,也并非一场彻彻底底的败仗,政、治所思,亦有难言之隐。一个人,终究渺小如尘埃,没有阳光的日子,便再也飞舞不起来。

小梅垂眼,回到大家的喜悦中,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要埋怨和后悔,云鹤在朝堂上决策千里之外,他在人间甘当小侠客,只盼着偶尔能聚一聚,说说心底的话,也就够了。

午间,雨下得愈发大了,隔着门窗亦能听见哗哗之声。云鹤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抬眼看看窗外,乌云蔽天,黑暗沉沉。

膳房来传午膳,他放下批注文章的笔,起身去用膳。宽阔厅内,只他一人,寂寂寥寥。桌上五碟小菜一份鲜汤,伺候的人前来为他解下斗篷,他未说话,径自坐了。刚来时并非此刻这般节俭,满桌山珍海味,他命令了几次,终减至如此,即便这样也颇多浪费,衙内官员众多,却不敢与他同桌,他甚是想念和小梅离歌笑一起的日子,如今似乎尘埃落定般,他不得不回归到自己的职责上。

算算日子,同小梅有十二日未见了,自他们相遇以来,未曾分离过这么久,更别提还是他们许诺天长地久之后,每一日都如隔三秋。等忙完了这阵子,便向皇上请几天的假,和小梅出门去散散心。

食毕饭,侍者来传,皇上召见。他急急换了衣裳,进宫觐见。

夜凉如水,地面的水洼映着街道昏暗的灯光,扑朔迷离。

自皇宫出来已是亥时,街上无人影,农家已就寝。云鹤坐在车内,脑袋有些昏沉。今日有来使,皇帝设宴,他陪着饮了好些酒。以他的酒量,自不至于这么几杯便醉了,只是来使为临国可汗,还带着自己的女儿,委婉言语尽是望两国交好,皇帝面色喜悦,三番几次示意他举杯敬酒,他哪里会不懂其中的意思?放眼朝内,只他适婚未娶,身为皇室,半点不由人。

他们之间,终究隔着这道无形的屏障。

他有些后悔,没能早一日同皇上说清楚,或许他也有些害怕,怕皇上不会同意,即便同意了,默许他们的关系,仍旧要他娶妻生子,他不想辜负小梅,更不想就此毁了那个姑娘一生。

车停,王府已至。他忽心跳不止,仿佛一切事情都到了眼前。他被人搀扶下车,跨进大门,停下脚步。吩咐:“今晚不用伺候了。”仆人便退去。

他疾步走向小梅的屋子,他有太多冲动的想法,要同小梅商量。

院门已关,他站在门外,忽然清醒。自己这是做什么呢?竟然想着要带小梅一起逃跑。真是糊涂,能逃到哪里去?他轻轻敲门,见守卫要去通传,制止了他。小梅房里已熄了灯,是睡了还是不在?仆人低声说贺先生已经休息了,他站在房门外,进退两难。

一会,门开了,小梅披着衣服出现在他面前,好奇问:“你怎么来了?”

云鹤勉强笑笑:“就是突然想来看你。”

小梅升起一抹娇羞,闻着他身上有股酒味,问:“刚回来吗?”

云鹤点点头:“接待来使,喝了几杯。”

小梅拉他进屋,点了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云鹤捧着,扬嘴浅笑,一饮而尽。小梅笑说:“又不跟你抢,急什么?”

云鹤缓缓放下杯子,看着小梅,涌起万分难过。他害怕,无比害怕。皇上虽然今日未曾明说,可是他的举动已经有这个意思了,就算此次可以躲过,以后又该如何?他是王爷,便会一辈子困在里面,他不介意被束缚捆绑,但小梅不一样,小梅应该是自由的,感情上他们应该是平等的。

小梅见他这般愁眉不展,知道他定是遇见棘手的事,柔说:“你不会路上看见什么被吓到了吧?”

云鹤看着他,眉眼焦急,欲说还休。

“咳咳。”小梅禁不住风寒,只披了外衣坐的这会,身体已凉了。云鹤回过神来,扶着他,担忧问:“没事吧?”

“没事。”小梅将衣服紧了紧,“听到你脚步声就起了,忘了多穿衣服。”

云鹤更加心痛纠结,吩咐:“去热药来。”扶着小梅回到床上坐好,将自己斗篷脱下紧紧裹着小梅。小梅笑:“我哪就这么弱不禁风了?”

云鹤回:“都咳嗽了还要怎样?这几日御医来过没有?”

“昨日来过,说已经大好了,我跟歌哥他们出门办案都去了两次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啊?”

云鹤只说:“我知道,但你也不能作弄啊,按时喝药没?御医说就天天按时喝药,也得一两年才能好。”

小梅哭笑不得:“御医说什么你都信,你信御医还是信我啊?”

云鹤一味纵着他:“其他事我信你,调养身体的事,我信御医。”

仆人端了药来,云鹤接过,拿勺子拌了拌,吹冷了再喂给他。小梅不由嗔怪:“你这是喂小孩子呢?”便接过他手中药碗,咕噜咕噜喝尽,云鹤扬嘴笑笑,他果然把小梅当小孩了。但也忍不住问:“你不怕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