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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蛇追夫守则(19)+番外

“没问题。”青右信心满满的道。他试探着揪着裤腿,小心的将一只脚伸下去,好在这一带的石头不算光滑,上头也未生满青苔,不容易跌倒。

等到青右觉得水温在自己承受的范围之内时,他顿时欢呼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卸下了衣衫,光溜溜的钻到清澈的池水中,一身雪白的肌肤耀耀生光。

穆铮简直没眼看,他觉得这小妖怪比起那几个侄儿聪明不了多少,一样的爱玩爱闹。

穆铮当然不可能和他一样胡闹下去,只紧抿着唇,躬身将散落在岩石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免得打湿了又得费功夫烤干。

青右惬意的在水中畅意,为着怕穆铮着恼,也没胆子露出原形来。不过一个人玩究竟没多少意思,青右不一会儿就腻味了,巴巴的游到岸上来,两壁攀附在一块大石上,发出简单粗暴的邀请,“穆铮,你也下来吧。”

穆铮嘱咐他私底下直呼其名即可,青右虽觉得这名字有些拗口,多念几遍倒也渐渐顺了。况且小妖怪的声音清悦好听,便是叫错了也没人怪罪的。

穆铮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淡淡说道:“不必了。”一面却在留神,看四周是否有人闯入,自己也好稍作遮挡——世子爷的心眼小着呢,怎能容忍小妖怪美好的肉体被人窥探去。

青右自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便有了主意,指着一处故意惊呼道:“呀,那里有蛇过来了!”

不怎么说谎的人,偶尔撒起谎来却有出人意料的效果。穆铮果然唬着了,留意看去时,小妖怪觑准时间,飞速的将他脚踝一拉,穆铮那样高大的身子便被他拽入了水里。

剧烈的水花过后,水里腾起几件漂浮的衣物,那人的身躯却一动不动了。

这回轮到青右惊慌失措了,他恍惚忆起自己还不知穆铮会不会水:他自己是一出世就会洑水的,可是穆铮……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心头又是恐惧,又有些隐隐的牵痛,青右小心翼翼的靠近,正欲将衣服拨开探一探穆铮的鼻息,谁知眼前水花急剧卷起,却是穆铮浑身湿淋淋的从水里冒出来,一把将他的手腕握住,还笑得一脸奸诈。

小妖怪顿时嚷嚷起来,“你耍诈!”

“兵不厌诈。”穆铮并不将他放开,反而笑得格外轻松自在。也没见他如何动作,湿透的衣衫自然而然的从宽阔的肩背上剥落下来,穆铮也无心处理,随手往岸上扔去。

这下两人便都是赤条条的,青右也不觉羞窘,比起层层的套上内衫外衣,不穿衣裳对他而言才是常态,至于穆铮的裸体么……青右倒是很少在白天能够见识。

他对于穆铮的身体一向很有兴趣,这会子更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弄得穆铮却有些不好意思,仿佛黄花大闺女被登徒子瞧去。

他瞪着眼,“有什么好看的?”

“很好看啊!”小妖怪恬不知耻的说道,一根细嫩的手指还在他结实胸前轻轻点着,绕来绕去。

呼……穆铮重重的吐了口气,他发觉自己实在低估了青右的脸皮,家中如此倒也罢了,大庭广众之下竟也不忘撩拨。

他索性大手一抄,将小妖怪拢到怀中来,十根手指伸到他胁下,挠起胳肢窝来,如同技师细细拨弄琴弦。

青右被他折腾得眼泪直冒,痒痒的好不难受,又是哭又是笑,只得呜呜的求饶,“再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不敢什么?”穆铮的气息如影随形萦绕在他耳畔。

唔,青右再不要脸,这种事也是没好意思直说的,他只能低声下气的道:“我再不敢招惹你了~”

“招惹”这两个字经由那张细细的小嘴说出来,反倒多了些一咏三叹的意味,听的人心里发痒。

穆铮于是冷哼一声,将他松开,两人再缠磨下去,只怕这澡洗到天黑也洗不完。

日晒渐希,溪水也一寸一寸的冷下来。穆铮遽然从水中起身,胡乱将一件纯白中衣裹到身上,却看着仍在晒咸鱼的小妖怪,“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拉你出来?”

青右倒真成一条咸鱼了,他苦哈哈的向穆铮望了一眼,身子却一动不动,“我抽筋了。”

说完,吃力的想要起身,却终是徒劳无功。

这倒真是奇了,没听过蛇在水里泡久了也会抽筋,以为做药酒么?

无论里头是否有做戏的成分,穆铮亦懒得深究,只手将青右从水中抱起,胡乱将他光裸的身子擦干,又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免得吹风受凉,继而问道:“好些了没?”

“腿上……还有点酸。”小妖怪弱弱的回答。

总归就是不肯走路便是了。

虽然矫情,却不失有趣。穆铮心里暗暗好笑,面上仍板着一张冷脸,他稍稍俯下身,弯腰拍了拍膝盖道:“上来。”

青右手脚并用,美滋滋爬上他强健的脊背,这会子的动作可谓利落至极,半点看不出僵硬的模样。

两人在夕阳斜照中徐徐向前行去。青右两手抱着他的颈子,嘴上却不肯老实,忽而在穆铮耳边吹一下气,忽而又抬起下巴,在他肩胛骨上蹭了蹭,如此这般以为得趣。

穆铮冷声道:“你再胡闹,我就把你丢在荒郊野地里。”

小妖怪吐了吐舌头,果然不敢造次了,只将目光私下环顾,装作贪看周遭风景。

迎面忽然走来几个高谈阔论的年轻人,俱是衣衫鲜亮,体态风流。

原本这样交错着便要过去,其中一个却蓦地转身,惊喜唤道:“穆兄。”

穆铮招呼的姿态可以说很不情不愿了,勉强敷衍道:“魏贤弟。”

原来这位便是广平伯家的公子魏九郎,为人十分热情好客,他与周六郎等人,往日都是与穆铮来往频密。当然,私底下那批关于西域通货的生意,却是另一桩不可言说的秘密了。

但这段时日穆铮每每推说不得闲,早早便回到家中安歇,弄得魏九郎等人好生狐疑:家中又不曾有娇妻作伴,何至于如此恋恋,可知有古怪。

今日难得遇见,魏九郎自然不愿轻易放过,立刻便要上前搭他的肩膀,“瞧你,兄弟之间还如此生分……”

旁人惧怕穆铮性子冷淡,魏氏这些处久了的人自然不怕,可当他发现穆铮肩上趴着的人形时,不由得怔住了,“这位是……”

青右伏在穆铮肩头,睁着一双略带翠色的黑豆眼看着对方,因为不知该如何作答,所以知趣的不说话。

这会子若说出青右的身份,世子爷背一个小厮当然不合适,只怕魏九还得追问,穆铮索性说道:“这是我远房的一个表亲,约好了上巳节结伴出游,不料适才伤了脚,我便背他一程。”

原来是亲戚啊,怪不得这般亲切厚密。魏九郎恍然大悟,继而却疑惑起来:不对呀,便是正正经经的亲戚,也没见穆铮多少好脸色相待的,何况仅是个表亲?里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才起了发掘的兴趣,魏九郎正欲搜罗真相,穆铮干脆斩断他的话头,“周六呢?”

这一招转移话题还是有用的,魏九郎果然抱怨起来,“周六那混账不知怎么搞的,原本答应了弟兄几个一起举办诗会,结果到了凑份子钱的时候,他却推说另外有事,连人都找不着了,你说他可不可恨?”

穆铮平淡说道:“必然是你哪里得罪了他,他才临时改悔。”

“冤哉,天理良心,谁还能与他过不去?”魏九郎叫起屈来,却忽然记起自己的确有几件对周六不住:约略是借了钱未曾归还的小事,至于数额嘛——谁还记得这些!

魏九郎这时倒想起那句“亲兄弟还得明算账”的古语了,何况他们只是些骨肉兄弟。那周六性子粗豪,又是个武夫,万一真得罪了他,自己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一想,魏九郎心里便忐忑起来,只得陪着笑脸道:“世子啊,你与周六哥是最相熟的,哪日你若遇见了他,不如替我问上一句,若果然是银钱小事,也请您先垫上些许,改日我再来赔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