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233)
“当然是妈妈了，最喜欢妈妈了。”
“妈妈也是，最喜欢小云了。”
没错，最喜欢。在和她的交流中我一直都让她叫着妈妈最喜欢妈妈，我也一直回应妈妈最喜欢小云，只是从来没有提到爱。我对于瘟疫之神而言不过是她所追求着又注定无法得到的某一位神明的替代品，瘟疫之神于我也只是我必须遵守的约定和必须偿还的罪孽，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母女是不是太奇怪了，明明在相互渴望着却又相互伤害，本该是世界最亲近的存在却连拥抱时都留有最坚固的心防。
“妈妈，神之战争，你希望谁能赢呢。智慧之神米尔希还是金属之神贝里斯？”
谁赢吗？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区别，我要做的是在贝里斯的绝对优势面前阻遏金属鸟的侵略，为智慧之神米尔希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强化她的军事力量，等到人族的军事力量足够强大了就不再阻挡贝里斯，放任她们开始神之战争。这是一场灾难性的战争，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保护也不是为了复仇，仅仅是神明之间无聊的游戏，这些不灭的怪物打发时间的一丝乐趣。
“那我换个问题，贝里斯和米尔希，妈妈更愿意嫁给谁？”
“小孩子不要想这么诡异的事情，我嫁给谁小云就会开心吗。”
“当然不会，可是妈妈坚决不愿意嫁给我，我也是没办法呢。呐呐，妈妈，要不要改变一下主意嫁给小云呢，贝里斯和米尔希可以给妈妈的小云也可以啊，我也是神明的说。所以妈妈……”
“不行。”
“求你了……妈妈，让我吻一下，一下就好……”
这个可爱的孩子用一双泪眼看着我，如果换了从前的我说不定就沦陷在这表面无辜单纯的眼眸中，但现在的我，不会了。我每天都会亲吻她，但都是在额头上用母亲对孩子的标准的方式亲吻，她所想要的那种唇舌相交的热吻是一次也没有做的。神明和伪神之间有强大的相互联动，每一次性的交流之后相互的渴求就会增加，直到伪神的感情中其他存在都被侵占，我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妈妈真是的，明明都允许我玩胸部了都不让我亲……”
“这不一样，你是孩子我是母亲，这是亲子行为，而一旦唇舌相交就是爱情判定，我可不会傻到什么都答应孩子然后被自己的孩子变成性.爱娃娃。嗳，小云，你刚才听到了不好的词语吧，忘了它，就算实际上是个一心幻想自己妈妈身体的小恶魔，只要你还是这样子的外表，我就不允许你谈论性的话题。”
“……妈妈好坏……”
这孩子又到我的面前来，我伸展手臂抱过她，让她坐在我的腿上，她也像往常一样静静躺在我怀里陪我一起看着天空中的那一抹明艳的晚霞。多久了呢，这样白天陪贝里斯傍晚陪小云夜里又和贝里斯不断纠缠的日子。相同的日子不断的积累着，心底的热情也在一点一滴的被磨灭。
我在这里，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我争取的这不知道多长的时间，真的是有意义的吗？米尔希真的可以让孱弱的人族联合起来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不惜一切代价打倒金属之神贝里斯吗？
“妈妈你看。”
怀中的孩子突然就快活起来，抬手指着西方的天空。
我抬头看去，数不清的空隼列队飞过，直扑那条寂静了许久的分界线。
贝里斯，你终于也失去耐心了吗。那么，米尔希，就让我看看，这虚伪的和平之中，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准备吧。
第二百章 狼烟
我不记得这是在金属宫殿度过的第几个傍晚，金属之神和智慧之神之间虚伪的和平在这一刻终于算是迎来了终结，无数金属鸟从宫殿上空飞过,如同一片倒悬于天空之上的银色海洋。这海洋的惊涛骇浪将覆盖全世界，所有试图阻挡的岩石都会在金属浪潮中被冲得粉身碎骨。这是神明对渺小物种的嘲笑。
金属之神和智慧之神的互不侵犯条约终于被撕毁了，不过这一点都不令人感到惊讶，贝里斯把任何条约都只当成一张纸，与势均力敌的龙王的互不侵犯条约都可以随手撕毁何况是怎么看都是明显处于劣势的智慧之神米尔希。不过，这场战争应该会稍微改变一点吧，让我看看吧，米尔希，我为你争取的这些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
在金属宫殿里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君王和被囚禁的宠妃之间一切如旧，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偶尔会见到外界来的金属鸟，问它们战况也不肯老实向我报告，不过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知晓战争的进程。
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呢？
也许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是贝里斯占上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我已经可以感应到人族的机甲和坦克，甚至可以隐隐的听见炮火声。尽管贝里斯一直都没有对我说过前线的战况，我也可以猜出战线在缓慢向着我们这边退过来。人族开始占了上风，这场战争贝里斯似乎会输掉，但现在还可以挽救。
“贝里斯，米尔希的军队打到这里需要多久？”
在缠.绵之后，我问出了这个问题，立刻就感觉到缠在我腰上的那双手臂的收紧。贝里斯，你总是想太多，就算有时候我想要关心一下你也会被你判断成想要借助某些外力逃开你。但，那又怎么样呢？这段时间的相处成功淡化了我对贝里斯的敌意，甚至让我开始变得越来越依赖她，可惜战争到来得太快，她来不及将我全部的感情都占为己有。
“宝贝想要我输嘛。”
“不，如果神明亲自参战的话，贝里斯又怎么可能会输。在武力上贝里斯是和龙王艾古拉斯并列第三的强者，只要神明亲自下场一切就可以挽回。”
“宝贝，那是不符合规则的行为。按照我们的约定，在云间大陆上的最终决战，每一位神明都必须是一般神创物的姿态，所以我是不能以本体和米尔希开战的。另外，神创物按照平衡规则不允许无限制造，我的金属鸟打完一批之后要生产下一批是需要时间的。嘛，也没关系，只要我花费一个小时就可以做五万只金属鸟。”
“所以说这几十年来你都做了多少金属生命体……是在我睡着之后捏的嘛。”
“哪有……就算是宝贝睡着了我搂着宝贝的手也没有放开过好不好，哪有时间捏金属兵器。”
是啊。就算我睡着了，贝里斯搂着我的手也不会放开，又怎么会去捏金属兵器？我之前以为我在这里最大的意义是为人族争取相对较长的和平时间让他们快速发展军事科技，现在才明白我对人族最大的贡献就是用自己的身体牵制住贝里斯让她无暇他顾，如果她不制造金属鸟的话，金属鸟的增长速度会明显减慢，人族的机会就来临了。
米尔希用我换掉了贝里斯的九个金属巢穴，现在看来是否值得呢？对于贝里斯而言毫无疑问值得，这几十年的相处我不再是和她敌对的姿态，可是对于米尔希呢？或许也是值得吧，毕竟伪神的定位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我的记忆里米尔希也是一个理智到残酷的神明，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这就是智慧之神米尔希。
“呐，贝里斯……现在，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几年呢。”
“五十八年零六个月的最后一天。”
我立刻就惊讶了，贝里斯作为神明有无限的时间，居然会这么清晰的记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她对我的珍视。我没有必须打倒贝里斯的理由，那么如果在现在真正投身贝里斯的怀抱和她一起对抗智慧之神米尔希会如何呢？想要起身，贝里斯的手却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我只好无奈轻吻她的额头让她放我起来，穿上衬衣就走到窗前。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冬季，自从上次回到地表世界之后我的索敌能力就全面归还甚至全面放大，只要我开启探寻能力的话可以感知一千公里之内的武器和五百千米之内的生命体，甚至可以当成间谍卫星闭上眼睛让五百千米之内的画面在脑海中呈现出来。我所看到的画面，那些步兵都是穿着棉衣的，天空是一片浓重的阴云，那不只是这段金属鸟视线的重金属云，还有自然本身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