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2084(55)【CP完结】

作者: 麦库姆斯先生 阅读记录

*

因为Sophia案件的引人注目,当时庭审过程全网直播,在吴律师提出这项法条建议的时候,民众的弹幕一时间在直播屏上呼啸而过:这对性骚扰犯罪的定义太过细化,太过大胆了!

叠床架屋,纷繁芜杂。

凌言当时沉着地坐在在国会办公室里,开着小差看直播,心里想着却是:并不。

吴律师重构了陈安对Sophia的种种细节,所以提议将“蓄意跟踪尾随”划入性骚扰范畴,但是,这个说法的提出,他却不是第一人。

早在两年前,这一说法就已经在专事性骚扰法案的律师中流行:谁都知道不能杀人,谁都知道不能强奸,所以在两性关系关系中,更普遍常见的,更易逐步滑入深渊的,是不间断地跟踪、纠缠、偷拍、信息骚扰等看似不触犯法律的纠缠。

性侵性骚扰的伤害触目惊心,那我们为什么不在源头处给与保护呢?为什么不在悲剧酿成前就提供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呢?

如果这都不能保障,那宪法38条、所有的权益保障、反骚法案,难道不都成了一场明火执仗的自欺欺人吗?

说起来,凌言两年前的反骚法案也是这一想法的激发。

但是当时各方条件都不成熟,所以他当初的法案改之又改,仍然被多番阻挠议事,最后才不伦不类地在国会计票中勉强降生,而这许多年的法律案件审判,或囿于政治主流,或囿于社会气氛,多少律师偃旗息鼓,多少法官见风使舵,这一想法都未能向前迈进一步。

*

吴律师一生洁身自好、不近烟酒,虽然没法像专攻此类案件的律师一样孰能生巧,没法像祁思明那样精准地区分正常与非正常性行为的细微心理差别,但是他以基本的道德操守和职业追求,明确地向保守迟钝的最高法提出异议。

哪怕在很多年后,法律界人士提到Sophia案件,强调的也不是吴律师庭上大获全胜的具体法律抗辩,而是当时该事件引起全民关注的高潮,并打破了以往缺乏纠错的舆论氛围。

当民意逐渐松动,当一种舆论成为举国共识,那政治风向会变,法律风向会变,所有试图抵制干预的力量都会变成螳臂当车。

思想先行,意识觉醒,再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吴律师、苏闲、凌言还有一些关注此案的各方人士不断努力,终于在一年后推动法律制定出行之有效的原则,确立了这项大胆有力的法律规定。

*

也是到后来,祁思明才知道凌言当初虽然把吴复生吴律师推荐给苏闲,但其实他与吴律师并没有太多交情,只是在一些活动上有过几面之缘。

“那你为什么选他啊?”祁思明很是好奇。

“直觉吧。”凌言想了一下,“你知道’法律研究学会’吗?就是全国盛名的法律改革研究机构,那个时候他们正好向他伸出橄榄枝,诚邀吴律师做该会主任,他接受了,但是要求他们等他把手头法律援助的案子了清之后再履任——你知道法律援助吧,就是那种免费的案子——结果一拖二延,他的位置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其实一开始就没觉得Sophia这个案子很复杂,就算不是他熟悉的领域,但是能干到这个程度的人又不是没有学习能力,只要用心控住案子就没有问题,至于能走到今天,真的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顶级律师的专业水准都相差无多,所以凌言最开始选律师,不是在选专业与能力,而是在看人品和选择。

历史推着人滚滚而去,谁知道哪个人在哪个拐点就成就英雄呢?

最后祁思明也只能一语双关地感慨,“你的眼光是真好啊。”

*

当然了,祁思明和凌言那天还没和好,不可能这么沟通。

凌言当天中午送走苏闲母女之后,因为前一晚上没睡好,所以先是回楼上睡了个午觉,并且为防祁思明偷袭还静音了所有个人终端、电子系统,还特意反锁了房门。

祁思明态度已经软化,按照道理他应该也打破僵局——理智这样劝服他,可是情绪劝服不了他,他能在苏闲、Sophia、吴律师、何小姐面前控制住自己所有情绪,条分缕析地处理工作,但是面对祁思明就是不行。

可能世间的情侣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和你之间原本有不同于世间任何人的亲密,你既给我剧烈的快乐,必然也给我剧烈的痛苦,我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祁思明前一晚说他一个冲动就把Sophia接回家的时候没有考虑他,那一瞬间凌言差点脱口而出“这是我的地方,我带谁还需要跟你商量吗?”,那句话就像是已经涌出的胃液,是他忍了又忍,才把这句无可挽回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凌言之前没谈过恋爱,所以他多多少少都对恋爱有着些美好的期盼。

可是昨晚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和人相爱这么辛苦,原来和一个人好好在一起是这么的难。

他脱口而出的、那些暴烈的、口不择言的话,像是开枪时可怕的后坐力,震得他扎扎实实,痛得他避无可避,甚至就昨天一个晚上,他就不止一遍地想:要不然就这样吧,分手吧,别过了。

*

凌言这一觉一直睡到夕阳西斜。

他又乱糟糟地做了好多梦,睡得整个人都有点懵,从被窝里挣脱的时候只感觉有点饿了,就一身睡衣地趿拉着拖鞋下了厨房。

自从祁思明来了家里,厨房总是全天有吃的,他东翻西找出一盘还热着的茄夹,给自己倒了一杯百香果茶,就站在操作台前面开始吃。

祁思明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没说话,站在凌言边上,拿着凌言的茶壶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言:“……你自己另煮一壶去!”

爱侣心心相印,行动总是不约而同,哪怕连喝茶姿势都是一致的。

祁思明捏着茶杯,偏头挑眉,“为什么?这壶就是我煮的。”

凌言看他一眼,不吃了,沿着操作台掉头就走。

“你躲我做什么?”祁思明眼疾手快地一步上前,两只手臂在凌言的左右墙上一按,一下子把人困住了,姿势活像是高中混小子在堵刚放学的漂亮姑娘。

*

凌言皱眉,抬头在祁思明的脸上飞快掠过,眼神难得有几分不安和心虚,“我没。”

“你有!”祁思明理直气壮地控诉,委委屈屈地,热气都扑在他的脸上,“你都躲我一天了,还把卧室门锁了!”

凌言有些不自在地躲了一下,谁道祁思明是不要脸了,居然不依不饶地挤过来,扶着他的侧腰,下身就贴过来,压得他紧紧地。

饶是凌言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么无赖的路数,祁思明看他的眼睛笑盈盈、亮晶晶地,亮得凌言都不敢看,他只能揪着他的衣服让他离自己远点,小声警告道,“你别乱来,Hola还在房子里……”

“她出去了。”祁思明忽然很是得意地笑了,说完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一句,“她特意出去的!”说着他拨过凌言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

凌言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迟钝了。

他揪着祁思明的衣服,徒劳地攥紧,不知是该推还是该拉,祁思明的的舌头灵活地探进口腔,吮过牙床,毒瘾发作一样扳着他的下巴,大口大口地吻着他。凌言被他亲得腿软,身体终于遵循了本能挂靠在面前人的身上,把自己毫无保留地送了过去。

那一刻,他像是被人用力攥住脑后的头发,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亲吻缠绵之声在大脑中都引来回响,那一刻,凌言忽然温顺了,服贴了,直觉为他做了序列排列,那些龃龉摩擦好像一下子不重要了,他有了感觉,只想被眼前人挑动欲望,只想与心上人共坠爱河。

再后来他被祁思明倒头扛上了二楼,就摔在卧室的大床上,天旋地转中,祁思明倾身而下,狼一样地抬起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

上一篇:求你别再撩我了 下一篇:招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