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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郎君与疯媳妇gl(96)+番外

作者: 白日坐梦 阅读记录

“寺庙后院是僧侣居住的地方,香客禁止入内。”官兵上前一步,喝住两个探头探脑的男人,直看到他们转身离开,才放松退回屋檐下。

一人跺跺脚,不忿道:“这小地方哪那么多山贼,最大的头子都被端掉了,哪还需要我们再待在这里?”

“是啊,这大雪天的,可真是冻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大侠,能潜进守卫森严的地牢,把人无声无息的给杀了,真想见见啊。”

“别做梦了,知道那个什么公子吧,听说他可大有来头,是世子呢。他跟李大人都查不出,我看啊,是没希望查出来咯。”

说到这,两人失望的叹了口气,搓了搓手,相当无奈。

“哎哟喂!你踢我干什么?”

“你说什么啊,谁踢你了?”

就在他们争吵之时,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身跃入,从墙上轻轻跳下,也只在雪地上留了一道不足寸许的浅浅脚印。

小九缩了缩脖子,循着记忆,推开一扇门。

那扇门破败得很,门上裂了许多处,还染着斑驳的变色血迹,在寒风中嘎吱嘎吱的响着,

小九轻轻推开门,却被屋内坐着的人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就想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

“施主心中有事。”

小九的步子一僵。

“既然来了,不如坐下一谈。”

他本该走,可是步子却不由自主的随着这个温和清润的声音往回走,直至站在对方的跟前。

“施主,请。”

说不出缘由,小九鬼使神差的盘腿坐了下来,就坐在这位五官平凡,却面目慈悲的男人身前。

“贫僧法号忘了,不知女施主如何称呼?”

小九心中一惊,目光警惕地盯着自称忘了的和尚,准备从地上起身。

“女施主不必紧张,出家人不打诳语,同样也不妄议。”

小九打量了许久,忘了都神色平静和顺的接受他的审核,许久之后,这目光终于移开,忘了知道对方已暂时放下心防。

“忘了大师为何独坐废屋中?”太久没有说话,小九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但仍旧可以从中听出属于女子的清越。

“阿弥陀佛,这屋中曾见过血,寺中有人曾言夜半有异响,似男子哭啸声,我便来此替怨魂超度,望其洗脱罪孽,超度轮回。”忘了神色悲悯,一手拨动着念珠,一手敲着木鱼,即使是在说话时,也不曾停下动作。

小九冷笑:“那种罪孽深重的恶人,死后合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忘了叹气,“女施主此言差矣,死者为大,他既已不在人世,再多的怨恨总该是随他去了。”

“他毁了我跟……一辈子!我恨他,就算他死了我也希望他受尽折磨,不得超脱!大师,我们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此别过。”小九从地上跳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就要离开。

忘了没有动,屋内叩叩叩的响着木鱼敲动的声音,有种别样的宁静。

“逝者已矣,贫僧这番话本是为了女施主。何必为了已逝去的人,耽误了眼前人?”忘了温和地诵读着经文,并未曾叫住小九。可在他的诵经声中,小九的步子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那扇破败的木门口。

伸出的手迟迟未曾推开门,他,或者说她,犹豫了。

“大师什么意思?”

“忘了,只有忘了过去之事,才能重新体悟这人生。女施主若非将自己困在过去,又何必在今日重回故地。如此画地为牢,终会错过更好的风景。”

忘了,忘了,谈何容易。

地藏经已念至尾声,不待忘了再开口言语,小九已推开了门。

屋外风雪正盛,屋门一开,狂风裹挟着冰凉的雪花扑在脸上,霎时一阵透心的凉。

不过也好,更清醒了些。

小九离开的时候,顺手关上了屋门。

她想,此番事已了,或许再无借口了。

她心中有事,全然不顾此时雪大风急,茫茫然地走在几乎无人的路上。

偶尔有人见到她,劝她避避雪,等风停了再下山。

但她并未曾搭理,只是自顾自地下山。

雪天路滑,青石板的阶梯上结了层冰,滑的人心慌。

小九走的魂不守舍,终于在临到山脚下之时,脚底一滑,连着滚了十来阶,恍恍惚惚地失去了意识。

这该死的天气,躲都来不及,本就没什么人还在路上走。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风雪小了,才陆续有人从山上下来。

走着走着,有人忽然一脚踢到了个东西。缓了半晌,总算是稳住了身子。她骂骂咧咧的低头,吓得尖叫起来。

“摔死人啦——”

第八十七章

小九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窄窄的床上的, 她一动弹, 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你别动, 你这还发着高烧呢!”

一张熟面孔出现在小九的面前, 伸出手抓住了她胳膊,将她拖回到床上。

“外头雪下的这么大, 你伤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你看看现在, 都发了高烧了, 你哥怎么也不来接你。”学徒小弟碎碎念着, 实在有些生气。

毕竟医者父母心,他好歹跟着老大夫学了这么些年, 基本的医心也是有了。当然看不得小九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

小九摇头, 李富哪知道这些事,她也不想让他再为她担心。

她从小到大身子骨都好,甚少生病。

但很少生病的人, 一旦生病,就来势汹汹。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

小九怎么也没想到, 她的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她还未好利索的伤势加重了病情, 两相累加下来,已经烧的迷迷糊糊,时常呓语。

把李富吓得不轻,还以为没睡醒。过了好几天,才算是反应过来, 想着是因祸得福,烧的能开口说话了,倒是没多想。

病了数日,家中无药,李富只得出门去抓药。

好在他现下兜中有钱,并不用再去鼎福楼看人脸色。起床还熬了锅粥,才慢悠悠地去了药铺抓药。

李富一路哼着歌,唱着小曲,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头上一顶新买的貂皮帽子挡住了半个视线,也未曾注意过擦身而过的人。

红燕犹豫了下,转身看着那个有两分熟悉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他。

“嘿前面的!你等等!”

李富脚步顿了下,随即转念又想,路上往来的人如此之多,叫的肯定不是他。想着他就又走了,没半点犹豫的。

红燕瘪了瘪嘴,心中着实有点恼火,但又想到家里头近期食欲不振的小姐,还是无奈地追了上去,在李富背后猛拍了一下,把李富吓得不轻。

“是姑娘啊!”李富抚着砰砰跳的胸口,惊疑未定,“不知姑娘有什么事?”

红燕瞄了他一眼,这段日子不见,他脸色红润许多,还圆润了些,可见过的很是滋润。

可他手里却拎着一叠的药包,看他这模样,不像是生了病的样子,那只能是另外一位病了。

说起来红燕还没见过那个胆小怯弱的小弟呢,红燕毕竟年轻,自然掩不住自个儿的心思。

“李师傅,是谁病了啊?”

李富叹气,“还不是我那体弱多病的小弟,前段时间也不知怎的转悠到了山上去,下山的时候直接摔昏了,在雪地里冻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发烧,我这照顾他好些日子了。”

“原来如此,不知小师傅病情如何?”

“不大好。”李富有些无奈,小九的病情有些反复,有时神志清醒,能洗浴能吃饭,有时迷糊的人事不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我能去瞧瞧小师傅么?”红燕的眼神亮晶晶的,她是真的很想见见这个人。

打从她知道,这个叫做小九的人同元绣一般怕见生人后,红燕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惜一直没能见到,那回好不容易上门了,还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