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走开!不要来攻略我!(95)

张成苦笑道:“国师大人可知昨夜太后娘娘是如何晕倒的?”

云起摇头。

张成叹了口气,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宫里以前曾有过一位贵妃娘娘,是定国公大人的胞妹,从小在太后娘娘膝下长大,太后娘娘最是疼她,可惜十多年前难产去世。

“昨儿晚上,前面的宴会散了之后,太后那里又举行了家宴,只请了陛下、长公主殿下以及定国公大人。

“长公主殿下本是一片孝心,带了顾家七小姐过去,让她跳了一曲清平乐。

“这位顾小姐和先前那位顾贵妃,原就有七八成相像,在灯光下这么一舞,倒像了个十成十。太后又是悲,又是叹,将顾小姐叫到了身边,手拉着手说话。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先贵妃,然后顾小姐就吟了一首词,谁知道还没念完呢,太后娘娘就晕倒了。

“奴才没念过多少书,可也觉得,这首词听着实在让人心里难过的很……”

“奴才也就记得那么两句,”张成低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云起默然良久才回过神来,道:“的确是好词,可谓字字泣血,难怪太后听了会悲痛欲绝……只是,这事儿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还差点害了张公公你?”

张成拍腿道:“还不都是因为国师大人您那句话说的太准了,就好像亲眼看见了似的!

“国师大人您想啊,太后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守在太后跟前,只有奴才骑着快马追上国师大人您……如果您真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岂不是只能是从奴才嘴里传出来的?

“将后宫里的事儿乱说,可不就是死罪?”

云起道:“那张公公现在说这些,就不怕死罪?”

张成一噎,干笑一声,道:“如今时过境迁,而且国师大人又不是旁人,说说也无妨嘛!”

又道:“国师大人您可真是神人。别人不知道,奴才自己可是心知肚明的,昨儿当真一句话没说,可国师大人您硬是给算出来了,实在是让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云起摇头道:“不是算的,猜的。”

他相术虽然不错,可也算不到这么细致的东西,昨天晚上还真是猜的,不过也不是瞎猜。

天寒地冻的天气,顾瑶琴的狐裘内却穿了一袭纱裙,若不是为了表演歌舞,难道是想当着太后的面勾1引什么人不成?

其次是她今天的妆容。

云起对人的相貌极为敏感,一点点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在看见顾瑶琴的第一眼,云起就发现她今天的模样有些奇怪,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眼睛显得比平日里要圆了少许,嘴唇也丰满许多,尤其下唇,硬生生用唇线唇脂,涂抹的让它看起来比实际上厚了少许。

虽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却让顾瑶琴那张娇柔妩媚的脸,忽然变得娇憨甜美起来,更重要的是,变得更像云起在手绢上看过的那个少女——顾云曦。

然后便是太后。

今日大宴群臣,太后难免要修饰一下面容,躺在床上的太后,脸颊上的粉有很明显的被打湿又擦干的痕迹,显然流过不少眼泪。

再加上顾瑶琴神色惶恐,云起哪会不知道发生什么?

当然他也只猜对了一半,那首“江城子”的出现他就没料到。

云起有些不耐烦,顾瑶琴要做什么,他懒得管,但有些人一个劲的想将他和顾云曦这个名字绑到一起,却让他烦透了。

就这么一点屁事儿,都要拐弯抹角的来讲给他听。

微一沉吟,道:“张公公,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张成拱手道:“帮忙不敢,国师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云起道:“明天晚上我想请陛下和定国公大人一起吃顿饭,还请张公公替我转告陛下,并代我邀请定国公大人……如果明天他们没空,改日也可。”

张成的表情呆滞了一瞬,才连声应了。

第61章

云起早就猜到, 今天来庙里的人应该很多——东山那么陡峭,苦度寺那么偏僻,山下居民那么少,每年的今天都还会来许多人, 而今小东山的苦渡寺,路修的平整, 离京城又近, 名气又大,来的人还能少?

等真正到了前院,云起才发现, 自己做的心理准备远远不够。

人山人海、摩肩擦踵、水泄不通……这些词儿就是为这种场景造出来的!

云起果断放弃了去帮忙解签的打算, 这种情形, 就算每个和尚都有三头六臂,也解不过来。

挤到大殿前的广场看了眼, 果然, 和尚们连挂摊都没撑起来, 小和尚负责引路,大和尚负责维持纪律, 青一到青六为了行事方便, 也穿上了一身僧袍,假扮成苦渡寺的俗家弟子,分散在各处上引导人流。

幸好普泓有先见之明,早定下规矩,今日来的香客都只能步行上山, 否则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不设功德香,不收祭品,不收香油钱,不放生,不供长明灯,不领平安符,不卖香烛……所有香客自己持香而来,燃三炷香供奉佛前,如果提前没有准备的,燃一炷心香也可。

少了这许多名堂,苦渡寺才能堪堪保持有条不紊的状态。

云起朝周围看了眼,转身去了修在苦渡寺最南边的青塔。

青塔本身就高达九层,且修在地势高耸的之处,人站在塔上,就可以俯瞰大半个苦渡寺。

云起开了窗户,靠坐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的人山人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这里什么都好,空气清新,视野宽阔,但问题是……太冷。

北方那个呼呼的刮啊,雪沫那个哗哗的飘啊!

早知道就抱个暖炉上来了,再不然把小胖墩这个天然暖炉带来也不错啊!

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一趟,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传来:“小和尚。”

紧接着人在楼梯口现身:“喝酒不?”

云起道:“原来是陈大侠啊,好久不见,看起来伤都好了?”

陈群懒洋洋的走上来,举举手里拎的酒坛,道:“来一口?”

云起道:“和尚不喝酒,我虽然不是和尚,但也不喝酒。”

等再长大一点再喝。

陈群也不勉强,手轻轻一按就坐上了供桌,坐姿还颇为潇洒,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抹抹嘴,放下酒坛,舒服的叹了一声。

转眼看见云起正皱着眉看着他,挑眉道:“怎么,看不惯我在这里喝酒啊?”

云起道:“你不信佛,没人逼你,你大可吃你的肉,喝你的酒,睡你的女人……”

陈群嘲讽道:“但是?”

云起没被他激的将话收回去,道:“但是,入乡随俗,到了一个地方,就该尊重这个地方的信仰习俗,如果做不到,就滚。”

陈群一击掌,喝彩道:“说的好!”

抬手拎起酒坛,开始仰头大喝,末了打了个酒嗝,将酒坛一扔,“砰”的一声,在墙上摔的粉碎,剩下的酒水溅了一墙一地。

陈群摊手,道:“好了,现在我可以入乡随俗了!”

云起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目光落回底下的人群。

“小和尚,”陈群摇头叹道:“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没意思!”

云起道:“知道我没意思,就少来烦我……还有啊,别叫我和尚,我不是和尚。”

陈群嘲讽道:“不叫你和尚叫什么?国师大人?云国师?”

“我说陈大侠,”云起道:“你能不能别表现的像个满怀嫉妒的怨妇?”

陈群一撇嘴:“我嫉妒你?切!”

又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这些敲骨吸髓的权贵,有什么值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云起打断道:“诗不错。”

陈群瞪大了眼,道:“为什么你会顾瑶琴的诗?她说这首诗她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