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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120)

尉皇后原本还心存侥幸,以为茅允生是逃出去,听闻了风声不敢再回来了。

只要宫里没有男人,她便一口咬定是皇帝的又如何?

哪里想到茅允生竟然早就被皇帝拿下,看这情形,立刻就要扒裤子验身。

是以尉皇后的悲切啜泣声倒是渐渐小了,只一双眼睛怨毒地瞪着皇帝,只觉得他如此费心算计着自己,着实卑劣可恨!

可笑自己当初年纪小,贪慕了后位的虚荣,一脚踏入这腐臭的宫中,伴着这么一个没有温情的男人,活得越发腐朽难熬。

上苍垂怜,让她遇到了茅郎。奈何温存的一对鸳鸯,就此糟了劫难,双双被晾晒在这朝堂之上,只求下辈子月老垂怜,让她与茅郎再结夫妻,白首到老。

不过端坐其上的端庆帝,倒是快慰咀嚼着尉皇后眼里决堤而出的绝望。

还有方才大声叫嚣的尉家公爷也是面色惨白,长袖子里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让端庆帝再次觉得过瘾,就算舍了自己的帝王面子,看着这些昔日迫着自己让权的老臣们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也是值了!

待得欣赏够了,他便扬手叫人去扒下茅允生的裤子,然后再挑着眉看尉皇后如同被凌迟的表情。

茅允生也算是王庭验身的第一等人。

可惜当他裤子扒下时,端庆帝竟然大叫一声直蹦了起来。

而尉皇后转身一看,身子一颓竟然向后栽倒,昏死了过去。

尉钟顾不得自己昏死的女儿,只用长袖拭了拭额头的冷汗,然后拱手道:“不知圣上将个阉人拉到王庭脱裤验身,究竟意欲何为!”

原来这茅允生的天赋异禀已经被切得是干干净净,那创面还在汩汩的冒血。

端庆帝,没想到,这关键的时候,竟然有人对关押在天牢里的茅允生动了手脚。这创口还没有愈合,是拿他与群臣当了傻子不成?

想到这,端庆帝再也压制不住雷霆之怒,猛喝一声道:“尉钟,你是老眼瞎了不成!这茅允生分明是刚刚被净了身,他一个假太监,近身服侍在尉氏身旁,还能有什么好事!看你教养出的女儿,当真是个无耻淫妇!”

就在这时,茅允生费力地抬了抬头,有气无力地道:“启禀圣上,奴才因为是青年是才净身入宫,创口愈合得不甚好……在阴冷的天牢里创口破裂,引来老鼠啃噬,是以流血不止……”

说到最后,茅允生竟然是哽咽哭泣,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可怕。

负责监管和押送的侍卫也附和道:“确实如此! 昨日听见监犯在牢中大叫,我们赶去时看到几只老鼠正在噬咬创面。我们赶走老鼠,又给监犯上了金创药,但是依然流血。”

端庆帝见茅允生和监管的侍卫皆异口同声说伤口是昨夜被老鼠啃咬的,气得颤抖不止。

他们在朝堂上居然敢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话,眼中还哪里有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真是恨不得将他们满门抄斩。

尉钟此时心里有了底气,能这般滴水不漏地阉割了茅允生的,自然是他那外孙凤离梧的手笔

心知他妥善安排了一切,尉钟便有了底气跟端庆帝刚硬到底,直呼千古奇冤,请圣上莫要被帝后私怨蒙眼,错断冤案,让天下人寒心。

就在一群老臣们纷纷跪伏在地,请圣上明察不可误会皇后时,有太监入殿禀报太子殿下巡查边防回转,就要进洛安了。

端庆帝心知皇后就是个没有爪牙的母老虎,被自己圈禁在宫中只能坐困愁城,尉钟虽然权高位重,但还影响不到宫中,能够不声不响瞒住自己在宫中做到这一切的只有那个逆子。

现在听说他要进洛安城,心内的郁结更盛,只冷笑一声,道:“如今皇后之事未查明清楚,事涉皇后,太子当避嫌。传令太子,让他在城外暂居,等他母后的事情查清楚后再入城。”

太子听了太监传来的端庆帝的口旨,就地在洛安城外扎下了简易的营盘,每日在营盘中等待朝中的消息。

是以当姜秀润一路舟车劳顿终于赶到洛安,在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旁边的简易营盘。

她下马车走进去正看到太子在小厮的服侍下用水囊盛水漱口,旁边的炉灶上还热着昨晚剩下的米粥。

姜秀润没想到太子这几日的居住和饮食如此糟糕,连忙上前请安,并问太子为何不在附近的行宫安歇?

凤离梧淡淡道:“母后在宫中蒙受不白之冤,为臣为人子怎么能贪图安乐去别院闲住?”

姜秀润拿眼扫了扫离营地不愿的官道,此时晨曦已露,渐渐人来人往……

她心道:“得,殿下这是守着城门口给他老子添堵呢!”

第98章

皇帝在殿前羞辱皇后并非小事,只这几日的功夫,满洛安城里的王侯公卿之家都知道了。

端庆帝大怒之下不准太子入城,凤离梧干脆从善如流就在城外驻扎。

那附近的别院也不去,就在这路边设营,简食陋宿的卖一卖凄惨。

那大殿上的事情也不知为何不胫而走,关于皇帝嗜饮宿醉,与皇后敦伦一遭,却能尽忘的传闻说得是有鼻子有影。

听者无不感慨,圣上竟然能糊涂如斯!

皇帝偏宠妃子,却冷落皇后,更是因为爱妃的死,迁怒皇后并非新闻。

一遭将这事儿栽赃在一个早就阉割了的太监头上,惹得皇后为了自证清白,要撞死在大殿上就太过分了。

说实在的,连戏本子都想不出这么凄楚冤屈的桥段。

大凡天下正室,都是一样的心思。这宠妾灭妻的桥段,在公卿的正宅里永远是被讨伐的对象。

一时间满洛安城的贵妇们都是同情着皇后,还有被皇后牵连的太子。更忍不住一时联想到了若是此事落到自己和亲儿的头上该是何等的冤屈。

这似有人引导的传言,一时间衬得太子无比可怜。

明明是一国的国储,却碍着父命孝道不能入城,过往的旅人官车,行经此处都忍不住掀帘子看一看。

不过凤离梧不能进城,那城里的事务却不能耽搁。因为内里干系着凤离梧母后失德的丑事,就连凤离梧日常的亲信都委托不得。

正好姜秀润也赶回来了,凤离梧便让她以太子府少傅姜禾润的名义去尉家看看。

姜秀润知道凤离梧的意思。皇后闹出这么大的丑事,与尉家的那个庶出舅舅蔚旬有着莫大干系。

宫里的那个是阉割了,可是家里的祸害不除那就是祸患无穷,而且这皇后私怀的风声是怎么走漏出去的,都要一查到底。

说得再明白些,就是尉家的风气得正一正了,别以为女儿是皇后便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因为避嫌,凤离梧不好直接让外祖父尉钟来见,只能让姜秀润去敲边鼓。

姜秀润领了这差事便去了尉家,顶着太子的名份一路长驱直入坐在了正厅之上。

当姜秀润转述了太子之言,说这茅允生是皇后的庶出弟弟蔚旬进献给皇后时,尉家的老公爷气得将手里的杯子砸摔得老远,心道难怪宫里几次派人来寻蔚旬,太子凤离梧之后也差遣人来寻蔚旬。

原来这孽子竟然犯下这等勾当!

只是蔚旬老早便出了远门,是以宫里与太子来寻他时,他皆不在京城。

当姜秀润问及如何处理这蔚旬时,尉钟恶狠狠道,等他回来,立刻命人打断他的狗腿,叫他以后再出不得门去。

姜秀润心里暗叹一口气,也难怪皇后尉氏胆大包天,庶子行事不考虑后果了。这尉钟当真是个爱娇惯儿女的父亲。

闯了这么天大的祸事,却只是打一顿了事。若是平常人,自然是爱怎么管教便怎么管教。

可尉钟是堂堂大世家尉家的族长,怎么可以这么宠溺儿女,任凭他们闯下天大的祸事,危及九族呢?

凤离梧一早便派人去搜寻蔚旬,可是一直未果,他疑心是自己的外祖父护儿心切,擅自将人藏起来了,这才叫姜秀润来送个口信,敲一敲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