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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容易(61)

幸好她几处都只是外伤,虽然流了血,却没有生命危险。容北坐在床铺边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好像只要眨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了。

“先生,你浑身湿透了,先把衣服换了吧?”护士瞧容北长相英俊,也格外热心,“这是医院提供的换洗的衣物。”

容北连脑袋都没有偏,只是视线转向她,短暂的几秒钟,又回到了病床上的苗易身上。护士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沉默不语,只得无趣地将衣物放在床尾后离开。

“为什么我总是没有办法保护好你?”容北握住她的绵软无力的手,窝在双掌之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疼痛蔓延全身,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苗易还没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

“阿忍,你醒了?”容北放下手里的书,见她脸揪成一团,有点紧张地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疼!”原本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完全因为沙哑如老妇的声线而显得格外怪异。“你身上有三处骨折,因为长时间淋雨,肺炎复发了,所以现在会很难受。”他的大掌抚过她的脸颊,安慰道。

“每次跟你出去玩儿,都要倒霉。”苗易叹气,带点调侃。“这次睡了几天?”“今天是第三天。”容北握着她的手,十分自责的语调,“都是我不好。”

“是你…找到我的?”说每一个字,胸口都疼得厉害。“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贪玩,可是等了很久,你一直没有下来。”容北带着几分后怕,“我在那附近找到了你的帽子。”

苗易想了想,大概是她在追兔子的时候掉落的,彼时也没注意到这么多,竟然还能救她一命。

“阿忍,你怎么会掉到那下面?”容北觉得很奇怪,就苗易的伸手,并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这就要问你的学生了。”她冷哼一声,引发一连串地咳嗽,几乎要把飞都咳出来了,而且胸口又疼,默默地将李莎莎诅咒一万遍。

“是我们班的学生?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容北皱眉,苗易这样怨念的语气,恐怕是有人对她玩儿了阴的。

“没有人和你坦白吗?”见容北摇头,心里的火气越大,“我最恨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容北,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

中外古典文学课的教室里的人比平时少了一半,没来的都是得了确切消息,容老师请了假,所以当容北走进教室的时候,剩下一半抱着侥幸心理的同学格外得意。

原本以为一定会在医院里照顾苗易的容老师竟然出现教室,最惊讶的当然是他班上的学生。

苗易在黑板上写下一串了今天的上课内容:《农夫与蛇》和《东郭先生与狼》。大家都有点不理解,这些寓言故事,在小学的时候就烂熟于心了。

李莎莎的孩子没有保住,却没敢请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害怕同学发现,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上课,一看到容北的板书,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上,原就苍白的面色愈加如纸。

不得不说容北的声音好听,字也够漂亮,人更是英俊,所以这两个略烂俗的故事在他的讲述下竟然也生动了起来。

“今天的课后作业的内容是,如果你是狼或者蛇,你会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吗?”容北放下粉笔,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李莎莎觉得是她看错了,总觉得容北的视线在她这里多停留了一秒。

“容老师,苗易姐怎么样了?”

“苗易姐醒了没有?”

“她伤到哪儿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她?”有学生忍不住问道,不少人纷纷附和。

“她已经醒了。”容北莞尔,“恢复得很不错,没有大碍。”听到这里,李莎莎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她的罪孽感也不会这样深了。

“苗易姐怎么会摔到坡下面的,是不是遇到了野兽的袭击啊?”

“对啊,苗易姐这么厉害,伤成这样不科学啊!”

“不会是有人捣鬼吧?好可怕!”众人纷纷猜测。

“她不肯告诉我,说这是秘密。”容北微叹,指着黑板上的题目道,“没有人不会犯错的,只要真诚地道歉,就会被原谅。”

“莎莎,我们打算中午去看望苗易姐,你去不去啊?”班长组织大家,李莎莎原本在位置上出神,被她拍了一下肩膀,吓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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