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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容易(88)

“苗女士,你凭什么打我,到底谁才是那个理亏的人?”这一刻,她反而显得平静了,“你也不用再替娄忍祈福积德了,她这种抢夺别人的人生还心安理得挥霍的人,是不会上天堂的。”

苗女士扶着栏杆,显然是又气又怕,苗易一步一步地顺着台阶往下走,从最初的缓步到奔跑,像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

魏家许的车停在山脚下,他本人靠着车,指尖夹着一支烟,慢慢燃烧殆尽,却没有抽烟的动作。

“苗易,我在等你。”当苗易恍若未察地从他身边经过,魏家许终于忍无可忍,他可以接受苗易傲慢地目中无人,却无法接受她不经意地忽略他。

“别碰我!”苗易用力挣脱他的手,抱紧手里的铁盒子,那种戒备的神情,让魏家许不解。

“苗易,那是…什么?”他奇怪,方才上山的时候,苗易还是两手空空,如今手里凭空多出这么一个铁皮盒子。

她不说话,只是用力抹了把眼泪。“你和伯母吵架了?”魏家许尴尬起来,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见这个女人红着眼含泪的样子。

“关你屁事!”苗易态度激烈,转身要走。“苗易,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这样的拒绝让他闷烦,就好像划清了界限。

“对不起,魏家许,对不起。”她吸吸鼻子,用力克制住要脱口而出的啜泣,“我现在…不想面对你。”

“苗易!”他不甘心,被她吼停:“别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他忽然就不敢向前了,苗易决绝的眼神让他觉得如果真的继续纠缠,她真的会恨他。

苗易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就这么抱着盒子一路游荡,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也并不觉得疲惫,等走到家的时候,太阳西沉,已近黄昏。

“阿忍!”容北蹲在小区门口,与传达室里的狼犬玩耍,忽然发现慢慢走来的削瘦身影,他记得她应该比初见时胖了不少,可是为什么看上去反而像是瘦了?

苗易当然听到了他的呼喊,那个让她厌恶的名字,从容北嘴里喊出来,强迫她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就停下来,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他。

“这一整天你去哪儿了?”容北见她忽然不动了,连忙站起身,小跑着到了她的面前,“怎么哭了?”拇指揩过她发红微肿的眼皮。

苗易拨开他的手,努力闭了闭眼睛:“容北,在你眼里,我就是娄忍,只是娄忍,是吗?”她声音有点抖,不知是哭腔还是压抑。

容北微愕,很快收敛了表情,平静地问:“不然呢?”“也许我只是苗易呢?”她咬唇,忽然觉得害怕了。

“我怎么会认错呢。”容北肯定道,伸手想要将她揽入怀里,被她推开:“也许,你从没有认对过。”那么冷淡而带着讽刺,苗易独自上楼。

娄忍的房间让她很厌烦,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厌烦,就好像她残喘在娄忍的气息里,没有自我。

“容北,你坐在门口干什么?”苗易打开门,就看见容北靠着门框坐在边上,盘着腿,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怕你又忽然离开。”容北仰起头,面上的表情竟然可以用天真来形容。“我为什么要走?”苗易反问,容北眨了一下眼睛,无言以对。

“我没有离开的理由,所以我不会走的,你回房间去吧,总不能一晚上都坐在这里。”苗易难得温柔地劝道。“阿忍…”他欲言又止,苗易眼底一片灰暗,脸上却扯出一抹笑:“我不会骗你的。”

然后,她还是说了谎,午夜时分,苗易随便换了身衣服,容北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应该已经睡着了。

LEE一如既往的热闹,苗易觉得自己大抵是打算从良了,一个月的时间,恍如隔世,左右同她打招呼,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苗苗姐?稀客啊!”酒保意外而兴奋,也许是长时间没有看见苗易,那种惊喜的样子让苗易找到一种归属感,至少…还有人牵挂她,“要喝点什么?”

“烈的,无论什么。”苗易下巴抵着手背,靠在吧台上,没精打采的样子。“苗苗姐,有心事呢?”酒保停下手里擦杯子的动作,走过来与她对面而坐。

“不开心,就想要喝点酒。”苗易十分坦率,“伏特加烈还是琴酒?给我来几杯。”“苗苗姐,谁让你不高兴了?我给你报仇去!”酒保十分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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