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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变成白月光[快穿](63)

今日清晨,下了初雪,虽是不大,却已经带来彻骨的寒意。在这冰冷的初冬之夜,杜晏眼前的屋舍,显得愈发凄冷起来。

成国质子所住之地,自是位于王宫中最为偏僻冷清的地方。成瑜离开之后,此处便空了下来。

杜晏推门而入,负手而立。片刻之后,有人推门而入。

“你还是来了。”杜晏没有转身,只是看着黑暗中的一点。

“你邀我来,我怎能不来。”熟悉的声音响起。

杜晏回身,看着立于门口的成瑜。屋内没有点灯,然而今日月色很亮,他能看清眼前的人,面容并不熟悉,依旧是混在使者团中那张平凡的脸。

“即便我易容成这般模样,你果然还是能认出我来。”成瑜走上前来,在距杜晏一步之遥停了下来。

成瑜已是二十余岁的青年,杜晏却尚未完全长开,距离近了。杜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对方身影之下。

这种压迫感,让杜晏有些不自在,然而身为一国之君,却又不应在此刻露怯。

杜晏微微抬头,直视对方:“成瑜,你明知道,你我终有一天,要兵戎相见。你为何还是要来?”

“今后会怎样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如果我不来,定是会追悔莫及。”

杜晏终是无法再看向那双眼睛,而是微微偏开头去:“这里空无一物,不是长谈之处。”

二人并肩而行,一路行至杜晏寝殿之中。片刻之后,侍女便准备好一切,恭谨退出,又将殿门掩上。

榻上案几之上,小小的火炉之上温着一壶酒,殿内燃起了数个炭盆,却依旧不能完全驱走殿中寒意。

杜晏手中把玩着青铜爵,道:“喝点驱寒。”

成瑜习惯性的伸手去拿酒壶,手指却略微有些不听使唤:“离开许久,有些不适应此处的寒冷。”

杜晏非常自然地从他手中拿过酒壶:”初次见你之时,倒是挺耐冻的。”

说罢,他抬手为成瑜将酒满上。

成瑜低头看了一眼杯中酒水:“这似乎是第一次,喝到你为我所斟的酒。”

杜晏看他一眼:“你如今已是成王,远道而来即是客,我这个做主人的为你斟酒也是理所应当。”

成瑜笑道:“那我自是不能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两人碰杯,随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杜晏又抬手将酒满上,问:“自成国国都自此,往返之间便是两月时间。国君不在朝中,你不怕朝中出什么乱子。”

杜晏其实也能猜出几分,成瑜敢如此行事,定是留有后手。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答案。

成瑜却是并不隐瞒,他自怀中掏出一小小瓷瓶,抹在脖颈同脸的交接之处。片刻过后,他便自脸上揭下一片人皮面具来。

成瑜熟悉的脸,出现在杜晏面前,他开口解释:“我手下死士有的身形同我一般无二的,戴上面具之后,便可替我坐镇王都一段时日。”

杜晏从成瑜手中接过面具,细细端详:“你手下能人异士倒是挺多。”

成瑜道:“当初是你将我带至聚才楼,我才得以在暗地里收服如此多的客卿。现在想来,是否从那时起你就在谋划着送我离开并助我即位之事?“

杜晏道:“你想太多,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成瑜但笑不语,并不戳穿对方的嘴硬,他又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过去的事情,以后再谈也罢。我来只是想问上一句,你信中所言,可是心中所想?”

杜晏没有接那封信,也没有回答成瑜的问题。

他沉默半晌,终究叹了口气:“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如今你我之境地,最终都是一样。”

“你……”成瑜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一阵剧烈的晕眩感传来。

成瑜以为自己是醉了,揉了揉额角,那晕眩感却是丝毫没有缓解。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渐渐模糊起来,那人望过来的眼神,比之窗外的冬夜尚要冰冷几分。

他看了一眼杯中酒,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苦笑一声,却终究没有再发一言。

杜晏看着倒伏在桌上的成瑜,在榻上坐了半晌,这才轻轻击掌,唤来殿外侍卫将成瑜抬走。

第48章 历史权谋片噩梦

成瑜醒来的时候,脑中混乱不堪,眼前一片昏暗,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他勉强坐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或许是察觉到他的醒来,成瑜听到暗处有衣物摩擦的动静,随后一点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让成瑜意识到,如今他身处地牢之中。站在牢门之外的人,他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那人穿着玄色锦袍,衬得肤色更显白皙,眼神一如当年在雪地中初见那般,高高在上,漫不经心。

十年过去,即便他已是成国之王,这人为何还是这般遥不可及。

杜晏见成瑜只是怔怔看了过来,并不开口,以为对方尚未清醒,便主动唤道:“成瑜。”

成瑜身体微微一僵,捏了捏眉心,意识这一切并非是梦境之中:“这是何处?“

杜晏沉默片刻,坦言告知:“鸣凤殿。”

鸣凤殿乃是杜晏还是长公主之时,居住的地方。

鸣凤殿向来皆是原国长公主寝殿,此前属于杜晏,他即位之后,自是搬离此处。而原宁在现在的地方住得习惯了,便也没多此一举搬到此处。

鸣凤殿便就此空置下来,将成瑜秘密囚禁在此处,倒是无比适合。

成瑜低声道:“我竟是不知,鸣凤殿还有这等地牢……”

杜晏觉得此情此景很是诡异,成瑜醒来之后,反应同杜晏设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同。他只是抬头看了过来,眼神之中,没有愤怒没有疑惑,只是一片暗沉,什么都没有。

“为何?”成瑜问,“那封信中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杜晏眉心微微一动,不明白成瑜为何要纠缠于这无意义的问题上面。

他冷声道:“我说过你不该来。我本就是诱你前来送死,没想到你竟如此轻易就上钩。成瑜,你双手奉上的江山,我就笑纳了。”

说罢,杜晏不再待成瑜有所回应,转身便欲离开。

“原晏。”

杜晏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他并没有回头。

“一统天下对于你来说,就如此重要?”

“是。”

“你我朝夕相处的十年,在你心中,没有丝毫值得留恋之处?”

杜晏身形一僵,没有再回答,而是走出地牢,随即掩上了沉重的石门。

直到杜晏从那阴暗的地牢之中走出的时候,小捌才敢再度开口:“你这样对梦境之主,不怕造成心理阴影啊。我总觉得你这么做,会造成新的噩梦来源。”

“不会的,成瑜心性坚忍,能成帝王者怎么会被这种小小的欺骗背叛打倒。”

杜晏停顿一下,随后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补充道:“而且这地牢关不了他多久的。原宁那边很快就发现成瑜的失踪了。”

小捌感慨:“你这反派当得还真是殚精竭虑,一方面要算计梦境之主,一方面又要让人来救他。”

杜晏回头望了一眼地牢的入口,怔怔看了半晌,终是叹气道:“如果有下一个梦境,我真的只想当一个纯粹的反派。”

数日之后,来自成国的使者团离开原国,比之来时少了一人。

说来也是不幸,那位远道而来的使者,在原国王宫之中,酒醉之后跌入井中淹死。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泡得是面目肿胀难以辨认,要不是身上的衣物乃是成国服饰,怕是就要当做无名尸体处理。

这具冒充成瑜的尸体,是杜晏差人从死牢之中找的一名同他身形相仿的死囚。成国那边并不知道自己的王混在使者团之中前来,自然对于一名无关紧要之人的意外死亡,也未追究太多。

又过了数日,在杜晏的一手引导之下,原宁发现了被关押在鸣凤殿中的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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