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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龙凤胎呢(4)+番外

蝉衣低叹一声:“只恨二老爷和二夫人没了,公子此时又远在边塞,否则苏家人一定不敢这么对姑娘的。”

苏瑜的父亲苏鸿羽是苏老夫人的次子,只娶了她娘俞氏一人,夫妻两个婚后一直和和美美的,情意深厚。

当年老夫人的一个远房表侄女巧歌家道中落前来投奔,被老夫人收在房里做了侍女。那巧歌心思灵巧,又惯会哄人,入府不久便笼络了老夫人的心。

她见苏瑜的父亲苏鸿羽仪表堂堂,相貌非凡,便动了凡心,竟想嫁过来做个偏房,还软磨硬泡的说服了老夫人答应。

彼时苏瑜的母亲俞氏正怀着身孕,老夫人便借机送了巧歌给自己的儿子,然苏鸿羽却没答应。

原本此事就此便过去了,谁知那巧歌不安分,有次趁苏鸿羽酒醉想要爬床。苏鸿羽大怒,直接让人将她赶出了侯府。

老夫人膝下无女,一直拿巧歌当亲女儿来疼的,不料竟被自己的二儿子赶出了府。老夫人不忍心记恨儿子,便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了苏瑜的母亲俞氏身上,说她善妒,不容人,这才害得巧歌被逐。

此后,老夫人和俞氏婆媳二人的关系便十分紧张了。从苏瑜记事起,从未见老夫人对母亲有过一个笑脸儿。

三年前母亲去上香,熟料马儿突然受惊,整个马车滚落山崖下落不明。父亲得此消息前去崖下寻人,也再无音讯。

所有人都说苏瑜的父母被山下的狼给吃了,老夫人更是恨极了俞氏,说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故而这些年,她每每看到苏瑜就板着一张脸,便好似这个孙女儿欠了她似的。

这两年哥哥争气,为侯府争得了不少荣光,侯府的人倒是待她们兄妹好了些。可那些个虚伪的好意,苏瑜才不会放在心上的。

便如现在,边关刚出了点儿事,祖母和大伯母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又变回原来那样了呢。

不过祖母待她好不好的,苏瑜也是真的不在意。她不拿自己当孙女儿,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日后孝敬她这个祖母,如此也就两清了。

在苏瑜心里,这辈子便只剩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哥哥。

思索的功夫,她已经将碗里的雪梨羹喝完了。

把空碗递给蝉衣,苏瑜依旧面色平静,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哥哥不在也没关系,纵然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侯府里,也不会任由她们欺负的。”

蝉衣想想觉得也对,她家姑娘可不是受气的性子,若老夫人和夫人真来硬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

晚上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到了邀月阁。

苏瑜在阁楼上的栏杆前俯视着她,并未让她上楼的意思,只拢了拢自己的狐裘围领:“张嬷嬷怎么来我这里了,倒是稀客。”

张嬷嬷是个娇痩的妇人,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纤细窈窕的倒是好看,然那一张脸就不怎么讨人喜欢了。颧骨突出,额头狭窄,小眼儿似乎总是眯着,不把人瞧在眼里的样子,一脸刻薄相。

她是府上的老人了,许是跟着老夫人时日久,倚老卖老惯了,平日总端着架子,傲的不行。

因知道苏瑜不得老夫人喜爱,如今她也就不给什么笑脸,只勉强屈了屈膝:“三姑娘,我这里有老夫人的吩咐,您还是下来回话以示尊敬的好。”

苏瑜倚在栏杆上没动,慵懒地道:“我这刚睡醒的,身子软得很,一时也懒得动弹,嬷嬷有什么话儿只管说便是了。”

张嬷嬷站着不动,一句话也不说,高傲地仰着下巴,明显是在等苏瑜下楼来。

苏瑜本就看她不惯,自不会吃她这一套。见此她捂嘴打了个哈欠:“好困呐,嬷嬷如果没什么要紧事,我这便回去歇着了。”

“三姑娘!”见她要走,张嬷嬷忙大喊一声。

苏瑜停下来,回过头来笑看她:“瞧瞧,嬷嬷有话你早说就是了嘛。”

张嬷嬷目光瞥了眼身后下人手里的托盘,语气依然不善:“这老夫人说了,三姑娘今日骄横,毫无女儿家的半点端庄,罚您抄写《女戒》二十遍。这不,奴婢连书和宣纸一并给您送来了。”

苏瑜目光扫向她身后那个端着托盘的丫鬟:“知道了,搁那儿吧。”

张嬷嬷却不罢休,腰杆儿挺得笔直:“老夫人说了,三姑娘今夜就得抄完,否则夜里不得睡觉。奴婢还要留下来监管三姑娘呢,姑娘还是现在下来抄吧,这灯奴婢也准备好了。”

张嬷嬷说着,从后面一个丫鬟的手里接过灯笼,放在旁边的圆石桌上,自己则是笔直地候在一旁,对着苏瑜用手比了比旁边的石凳。

那架势,便是要让苏瑜坐在这院子里抄写《女戒》了。

葭月仲冬,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如今又入了夜,自是越发寒凉。

见此,苏瑜后面的忍冬都跟着变了脸色。

如果这真是老夫人的意思,那这心也是真够硬的。对着府里其余的姑娘,都是可了劲儿地疼爱,偏就对她家姑娘狠心。

苏瑜双目微微眯着,冲张嬷嬷勾了勾唇:“我让你把书和宣纸搁下自行离开,可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张嬷嬷也不畏惧:“那就请三姑娘再多给奴婢一些薄面吧。”

苏瑜险些冷笑出声,突然转身进屋,很快拿了弹弓出来。

“姑娘……”忍冬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苏瑜抬手拦下。这张嬷嬷今日有意跟她过不去,她如果就此妥协,接下来的日子只怕要被她们可了劲儿地磋磨。

这般想着,她将手上的弹弓举起,瞄准石桌上的灯笼,选好角度“嗖”的一下弹了出去。

便见那弹丸顺势从阁楼上飞落而下,“啪”的一声劈中灯罩,着了火的灯笼如天女散花一般炸裂开来。

张嬷嬷面色一白,匆忙后退,却仍是被溅起来的火苗子落在身上,生生出了几个大洞。

如此却还不算完,更有几片火花溅在了丫鬟端着的托盘上,白花花的宣纸和那一本《女戒》顺势燃了起来。

“啊呀!”丫鬟尖叫一声把托盘扔在地上,唬得连连后退,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瑜在楼上看着底下的人乱作一团,她轻蔑一笑,头也没回地进了卧房,随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第3章

屋子里,苏瑜由蝉衣和忍冬侍奉着洗漱,青黛在一旁铺着床褥,想起刚刚的画面忍不住眉飞色舞:

“真解气,那个张嬷嬷平日里仗着是老夫人跟前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三公子不在,她居然想骑到姑娘的头上来,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姑娘这次给她吃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放肆了。”

“对了,今儿个张嬷嬷身上那条杭绸袄子听说是老夫人赏的,料子质地都是上等物,咱们侯府的下人一般没机会得的,张嬷嬷只这么一件,平日里可是分外小心呵护的。 

奴婢听说,有次一个小丫头不小心弄脏了张嬷嬷的衣袖,张嬷嬷气得伸手打了那丫头三个耳光,还将人嫁给了乞丐。如今她那件袄子破了洞,她又没胆子跟姑娘撒气,只怕背地里要心疼死。”

青黛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倒是蝉衣想得多一些,忍不住道:“张嬷嬷的确可恶,只是今儿个姑娘这么把她得罪了,她若是到老夫人那里去告状,老夫人会不会为难姑娘?”

苏瑜接过忍冬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又扔进盆里,去妆奁前坐着:“哪怕我今日乖乖听张嬷嬷的坐在外头把二十遍女戒给抄完了,老夫人也不会因此对我好上一分的。”

——

落辉堂

张嬷嬷回去后,将邀月阁这边的事回禀给老夫人,又添油加醋一番,更是把自己身上那件最心爱的袄子给老夫人看,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这个孽障,越来越放肆了!”

花氏是个尽职尽责的儿媳,此时也正在落辉堂侍奉老夫人身侧,见此忙送上了茶水:“母亲消消气,苏瑜本就是个没规矩的,你何必为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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