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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112)

“这实验先是动物跟动物,然后是人跟动物,再是人跟人,数据每调整一次,就会出现新的批号,每批五个,对应五个实验品,一步一步来的。”

周易说,“研究方向就是死人再生。”

“看样子实验至今依旧很繁琐,要研制很久,等到时机成熟了,才能注射,或者是其他途径。”

王于漾挑挑眉毛,“繁琐好啊,要是简单化,世界就混乱了。”

作为一个非研究人员,是不懂复杂如迷宫的神经网络,意识等,这些是怎么被拿来做研究的。

法律,道德什么的,他目前还顾虑不上。

他比较奇怪的是,选他当实验品,要他死,什么法子不行,干嘛非得让人割他脖子,要他喷血喷的墙上地上都是,死状凄惨。

这是多大的仇怨啊?

总不至于是研究员的恶趣味吧。

王于漾想起来个事,“孙成舟地下室的那个男孩子……”

周易说,“没有。”

王于漾诧异的抬眼,“没有?”

周易嗯一声,“他是那研究员的实验品,不是实验基地出来的,所以不会被记录。”

“名单上没有A开头的实验品,说明最初研究出来的药物没被取用。”

王于漾心想,那还真跟之前猜想的差不多。

那个男孩子的情况是几个实验品里最差的,用的是最粗糙的版本,应该是……A01。

“小易,你说这样的‘重生’计划……”

王于漾一连抛出四个问题,实在是不能理解,“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怎么想的?科幻片看多了?会不会就是苏沫?”

周易简单化的四合一回答,“有可能。”

“……”你倒是会省事。

王于漾躺回床上,“天亮了吗?”

周易摇头,“还没有。”

王于漾拍拍身旁的位置,“你躺下来,让叔叔亲会儿。”

周易在男人枕边躺下,微微垂着眼帘,任由他的唇压上自己的,呼吸里都是他温暖的气息。

王于漾亲了大几分钟,舌尖扫过青年棱角清晰的唇角,“小易,叔叔累了。”

于是周易拿走主动权,一手扣在男人纤细的腰部,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慢慢的吻他。

不掺杂丝毫欲望,有的是难以言喻的温存跟迷恋。

每件事都具备两面性。

没有这场局,这起实验,周易永远都入不了怀里人的眼,更不会被需要,认可,甚至是依赖,喜欢。

但他不会对实验的研究者,所有参与的人心存感激。

他希望这个男人健健康康的,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了一个实验品。

.

黎明的曙光刚刚出现,雨就停了。

整个S城湿哒哒一片,大风肆虐,又冷又阴暗。

总院周遭的气流紧绷了一晚上,天亮后持续不止。

梅月吃了个早饭回来,听说武建醒了,没过多久他就已经脱离了危险。

对于这种意料之外的现象,医院表达了一堆看法,总结起来就两字——奇迹。

似是要验证那两字,上午武建的生命力就开始恢复。

医院里却一点异动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梅月的心不断往下沉,到了下午,基本已经沉到了谷底。

武建已经醒了。

对方没行动,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

那就是武建没有价值,活不活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还有种可能,价值有,但达不到让他们冒险突破重重包围来灭口的程度。

结果真是那样,梅月等武建意识完全清醒以后对他进行了一次审问,关于实践基地的事情,他是一问三不知。

不是撒谎,是真的不知道。

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混杂着入冬后的寒意。

武建虽然气息虚弱,却已经脱离了呼吸机,可以正常的思考,说话,照这个速度下去,过几天就能下床了。

梅月看着病床上的患者,正要提一些问题,就听到他说,“上次在小店里,我知道你们是警察。”

她不动声色,“哦?”

武建的视线落在蓝色条纹的被单上面,“我的嗅觉比较特殊,闻出来的。”

梅月没感到惊讶,最近接了人体实验的案子,认知一再被刷新,三四十年好像白活了似的,什么都玄幻了,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都不觉得奇怪。

“那你没向你的上司张素凤汇报?”

武建没说话。

梅月等了会,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床头响起很轻的声音,“我累了。”

累了,于是等着警方推一把,帮他解脱。

病房里徒然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悲怆笼罩,梅月起身走到窗边,隔着封闭的玻璃窗看向外面。

“你多久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武建说,“三个月。”

梅月动了动英气的眉宇,一年四次,确实累。

换成她,应该早就放弃了。

心里的那座灯塔就是再明亮,也支撑不下去。

“我这幅身体的愈合能力快,精神状态不行。”武建的音量小了许多,近似老人弥留之际的呢喃,“越来越不行了。”

梅月完全能理解。

静默了会,梅月问,“你那么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武建语出惊人,“没有感觉。”

梅月刷地回头,“什么?没有感觉?”

“嗯。”武建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或是中午的午饭,“我那个时候是没有意识的。”

“明明没意识,我却每次都不会伤到头部,会避开,只残害身体其他部分,就像是接到过指令一样。”

梅月吸口气,她摸出小半包烟盒,想起医院不能抽就捏在指间。

“你接着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梅队长,你想知道的,我都不知道,很抱歉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武建没有血色的脸上不见波澜,“我从死到生,这段时间是空白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醒来就成了武建,是张素凤的助理,接触到的都是房产相关的一切,别的一概不知。”

梅月拿出金属球徽章,“你有没有这东西?”

武建缓慢的掀了下眼皮,摇了摇头,“张素凤有,我在她的保险柜里看到过,她防我防的很厉害,还是被我按了窃听器。”

“我想知道身体里的秘密,想给自己找条活路,可是我没查到想要的东西。”

说到后面,就有些绝望的哽咽。

梅月若有所思,张素凤只怕是也不知情,一个国内分部的负责人,接触不到核心人物跟核心事件。

“那张素凤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武建说,“是上头的意思。”

“她很自负,不把我当回事,不然这次死的就是我了。”

梅月收了金属球,随意的问,“你有原来那个武建的记忆吗?”

“有。”武建看着虚空,眼神涣散着,充满迷茫,“有时候我会分不清自己是谁。”

梅月一顿,“你好好休息吧。”

武建没有声响。

梅月掩上病房的门,揉着额角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李立跟几个特警队的打了招呼过来问,“队长,问出来眉目了吗?”

“没有。”梅月往电梯方向走,“心理学专家联系了吗?”

李立说联系了,“在路上了。”

梅月搓搓脸上一夜没睡留下的疲态,“走,去喝一杯提提神。”

李立半垂的眼皮登时一睁,“酒啊?”

梅月说,“奶茶。”

李立,“……”

.

心理学专家在病房待了几十分钟,出来说人没病。

梅月蹙眉,“什么意思?”

专家的眼里有残留的古怪情绪,“他的暴力和自残行为都不是心理上的,是身体上的。”

梅月无视他的探究,“行,我知道了。”

专家好奇,“梅队长,里面那人全身缠着纱布,看起来伤的很重,他是什么级别的犯人,值得你亲自带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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