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日落大道(32)

去往客厅的狭窄通道里,章决的衣服凌乱地丢着。

纱窗拢着,窗帘开了一半,室内还是亮的。

陈泊桥坐在沙发上,上衣脱了,但裤子还穿着。

而章决不着寸缕,双腿岔开跪在陈泊桥腿侧,微微颤抖地解开了陈泊桥的皮带,扯下冰凉的铁质拉链,扶着陈泊桥准备好的地方,慢慢地塞进自己体内。

陈泊桥很硬,也很大,章决没法一下子全弄进去,只能小幅度缓慢地上下蹭动着。等他坐到底,弓着腰去吻陈泊桥喉结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忘记把自己吃过药的事告诉陈泊桥了。

他重新起来一些,平稳着呼吸,对陈泊桥说:“没带套。”

“不要紧。”陈泊桥说着,把他按下去,也把下半句“不过我吃药了”堵回他嘴里。

章决动了一会儿,靠着陈泊桥喘气。陈泊桥就问章决:“累吗?”

他们做得急,陈泊桥装扮都没卸,胡子贴着章决的胸口和锁骨,右手放在章决肋骨上,左手包着章决的臀。

章决垂头看陈泊桥,轻轻摇头,陈泊桥便抬起手,掐着章决的下巴,又爱抚章决的脸颊。

“章决,你脸红了。”他说。

陈泊桥按了按章决的下唇,把章决拉近了,咬章决的下巴和嘴唇,不久后,陈泊桥换了一个姿势,把章决压在沙发上,抓着章决的膝盖大进大出,直直地挤撞章决的生殖腔口。他不再那么不温不火,不过似乎也没有用力到想成结的意思。

章决腿根一抽一抽地疼,也不想在太亮的地方做爱,忍了一会儿,拉住了陈泊桥的手臂,低声叫:“陈泊桥。”

陈泊桥压着章决腰的手好像紧了一下,应了一个单音,停了下来。

章决说:“我想回房间。”

陈泊桥看了章决几秒,把章决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他走得很稳也很轻松,将章决放到床上,又流畅地压了上来。

第二十五章

陈泊桥的发色和章决相同,都是纯黑,不过长度比章决短很多,发质也比章决粗硬;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伤痕,只在右耳耳侧,有一道很小的、像碎弹片刮出来的伤。

如果陈泊桥穿戴整齐,没人会想到他身上有那么多疤。

他们躺在床里,章决面向陈泊桥蜷着。

或许是觉得房间里太暗,陈泊桥侧过身,打开了床头灯。章决抬起眼,看见了陈泊桥背上的烧伤。

帮陈泊桥取定位器的时候,章决也见过它,但当时没时间仔细看,只轻轻碰了一下,就被陈泊桥委婉地喝止了。

床头灯很昏暗,将手掌大小的烧伤照得有些骇人。章决伸手去碰,感觉陈泊桥反射性地紧绷了一下,又很快地松弛下来。

陈泊桥没出声,静静地呼吸着。他的背部线条很明显,力量感强烈,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张征兵海报,微微隆起的肌肉象征战场,伤痕则是勋章。

章决的指尖停滞少时,沿着伤口的边缘往下,轻按着那小块不那么好看,也不平整的皮肤。陈泊桥沉默着,没有抗拒章决的碰触,章决摸了一会儿,难以克制地靠近了,用面颊挨着,又贴上嘴唇。

烧伤的皮肤和陈泊桥其他的部位一样温热,但凹凸不平,像新生儿的脚掌一样皱着,颜色也和周边的皮肤不同,没那么均匀。

章决没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恶心,但是看久了,就觉得有点伤心。不知是为什么,他亲吻陈泊桥的烧伤的疤痕时的心情,比陈泊桥拒绝他的吻的时候,还要难受。

他忍不住问陈泊桥:“很痛吧。”

问完觉得自己又说了一句会导致冷场的废话。

好在陈泊桥不介意,陈泊桥顿了顿,平静地回答:“忘了。”

“很久了,”他又说,“应该还好。”

章决放开了陈泊桥,将嘴唇稍稍移开一些。陈泊桥顺势坐了起来,转过头,垂眼看躺着的章决,问章决:“怎么,心疼我啊?”

章决和他对视几秒钟,才“嗯”了一声。陈泊桥便握住了章决放在被子上的手,哄骗似地说:“忘了的意思就是不疼。”

陈泊桥手掌很热,比章决粗糙一些,他握着章决的手,就没有再松开。

章决也想坐起来,被陈泊桥按了下去。

“不是腰酸吗,”陈泊桥说,“躺着。”

章决脸热了热,腰酸是他方才受不了了才说的,说得很轻。他还以为陈泊桥没听见,因为陈泊桥并没管他腰酸不酸。

陈泊桥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着,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发呆。

章决看了一会儿,开口问了一个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参军?”

因为上学时,陈泊桥看起来和军队毫无关联,人人都以为陈泊桥会按部就班地就读商学院,子承父业,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

陈泊桥低头看看章决,低声道:“记不清了。”

他说记不清,章决就知道他是不想说,因此没有再多问,附和道:“是过去很多年了。”

但过了一小段的时间,陈泊桥又开口了,他突然告诉章决:“我外祖父是军人。不过很早就去世了。”

陈泊桥坐直了,抬起头,看着白墙。章决只能看见他小半张侧脸,看不清表情。

他说完,停顿了很久,章决便安静等着,等到他再次开口。

“我从小陪母亲在欧洲疗养,”陈泊桥低声说,“她身体很差,不出门。每天在书房,擦外祖父的军功章,数他的功绩。所以当时我挺烦在家的,还是更喜欢在学校。”

“章决,”陈泊桥话锋突转,问,“你是几岁到罗什上学的?”

章决愣了愣,回答:“十岁,四年级考进学校的。”

陈泊桥和他交握着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十岁。”陈泊桥若有所思地重复。

章决不知道陈泊桥为什么要重复他入学的年纪,就问陈泊桥:“怎么了?”

陈泊桥摇了摇头,将背往后靠。

章决感到身下的床垫轻轻震了震,便见陈泊桥重新躺了下来。

暗淡的灯光使陈泊桥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刻,他偏过脸,看着章决,他的嘴唇稍有些薄,唇角微微勾着,眼睛很亮,眼神专注。

陈泊桥靠得太近,神色太暧昧,可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打算做,让章决惶然失措,口干舌燥。

“章决。”他叫章决名字。

“嗯?”章决知道自己样子很呆,但是控制不好。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父母感情不好的传闻。”陈泊桥说。

章决确实有所耳闻,便迟疑地点了点头。所有对陈泊桥有点了解的人,应该都知道,陈兆言在陈泊桥出生后没多久,就把他的夫人和陈泊桥送到了欧洲,一年不见几面。

“确实不怎么样。”陈泊桥说。

他垂着眼,把玩章决的手,不带感情地叙述自己家里的私事:“一见面就吵。”

说到这里,陈泊桥突然笑了笑,他抬起手,碰了一下章决的脸,说:“我参军的原因会让你失望。”

“因为……”他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不远的地方,像在回想,“我和母亲相处的时间,比和父亲长很多。

“母亲走的时候我十九岁,刚从罗什毕业。

“我看到亚联盟的征兵广告,本来也不是那么想去。但和父亲一提,他反对得很激烈。

“——所以我回亚联盟考了军校。”

他问章决:“是不是很蠢。”

“不过入伍之后,”他又说,“我没后悔过。”

章决看着陈泊桥,慢慢眨了几下眼睛,评价:“有点叛逆。”

陈泊桥又笑了,他说:“章决,你真是不会说话。”

但章决知道陈泊桥没生气。

章决看他半天,又不经大脑地问:“陈泊桥,裴述知道这个吗?”

陈泊桥看了章决一眼,紧紧抓住章决的手,把章决拉进怀里。

他的手心好似有一层薄汗,不再那么干燥,贴着章决的耳朵,有些凶狠地说:“裴述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

上一篇:那个穿汉服的学长 下一篇:悲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