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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101)+番外

这哪里是他要找第二春,分明好像是她要红杏出墙?

“爷,那好像是少夫人和徐将军啊!”管速自身后钻出来,愣指着前方那两人给他上眼药。

霍溶扫了他一眼,再看了两下,说道:“侯爷呢?”

凌渊昨夜在书房呆在将近天明,长缨所述的那段话被他写了下来,逐字逐句地看了三四个时辰。

他不出来,郭蛟自然也不能歇着。

长缨那段话他也是听到了的,他不敢说信也不敢说不信,说信的话未免太超乎人意料,说不信……

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他们的璎姑娘,本来从小就又善良又可爱,会做出那种事,多么让人不可思议。

打发去京师的人已经启程,他渴望着,一向睿智又细心的太太能够捕捉到一点什么。

好在凌渊没呆太久,天亮前回房洗漱,按步就班地到了卫所。

谭绍有事商议,齐知府派了帖子来要设宴款待,漕运司这里钱韫该有答复来,这件事也很要紧,关系到未来朝局,不能不付出精力。

午前抽空吃了杯茶,护卫林州就进来了:“侯爷,方才霍将军的护卫说他又要跟璎姑娘一道去码头!”

凌渊凝眉坐着,没动。

郭蛟道:“侯爷反正还没去码头巡察过,何不一起?”

凌渊放了手里军报,便就起了身。

刚走到门下,只见庑廊那头慢吞吞地走过去两个人,一个当然很容易认出来是谁。

另一个他却没见过,仔细看去,那人却身量颀长,举止斯文,面像上磊落大方,英俊温和,俨然一个家世极好的世家子弟。

他们俩边走还边说着什么,她一手扶剑一手比划,嘴畔有轻松而淡然的笑意,仿如面对多年挚友。

“那是谁?”他问。

“璎姑娘的上司,徐将军,徐澜。就是前不久受伤的那位。他父亲便是前军都督府的佥事徐耀。”

“徐耀的儿子?”

凌渊凝眉。

随后他道:“着人护送徐将军回府养伤。”

林州说是。

凌渊走了两步,却忽又凝眉顿住:“你在哪里听到说霍溶要跟她去码头?”

“……门前。”

凌渊凝眉扫了他一眼:“下回办事长点脑子。”

略想,又道:“传话给她,我要去码头巡视,让她带路。”

丢下这句话,他便抬步往门外去了。

林州不知哪里错了,郭蛟跟他使眼色。

新来的,不知人间险恶。

凌渊如今与霍溶互为强敌,门口听来的霍家护卫说的这种话也敢随便相信传禀?

八成是霍溶也看到这幕了,自己不出面惹姑娘不高兴,阴险地放火让凌渊去灭,他霍溶好不费一兵一卒清除阻碍。

还好凌渊不是吃素的,雕虫小技随便看破。

……

“武宁侯半路倒确实把少夫人截下来了,可是他着人把徐澜送回去之后,立刻又让少夫人陪着她往码头去了!”

这边厢,佟琪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

这可真家始料未及,他家主子向来料事如神,原算着凌渊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见长缨,怎么这回就翻了船呢?

他家少夫人是下级,他身为钦差的武宁侯要命令她跟着,她还能不跟着?

这不等于是把羊羔扔进了狼窝里么!

失策,真是失策!

霍溶靠在椅背里也是一脸阴冷,凌渊这么难缠,搞不好他这“丈夫”的名份很快要保不住。

凝神想了想,他拿起头鍪道:“备马,去码头!”

第128章 有人想出幺蛾子

徐澜回到府里,院里浇花的徐夫人看到他,道:“去过卫所了?”

他点点头,缓慢步下石阶,停在她面前,执壶浇了棵牡丹,说道:“母亲也知道凌家的事对不对?”

徐夫人望着他:“还是不放手呢?”

徐澜放了壶,说道:“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不会是那样的人。”

徐夫人笑笑,漫声道:“想争取不是不行,但要适可而止。”

徐澜看向母亲:“再给我些时间,实在争取不到,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徐夫人温柔地轻拍他臂膀:“知道就好。”

目送他回了房,身旁执帕子的嬷嬷走上来:“太太这样开明,大爷不会走弯路的。”

徐夫人笑了下,又执起壶来:“活到我这岁数,也见过太多因为儿女婚事意见不同而母子闹僵不可收拾的前例了,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不清楚?

“与其逼压他,还不如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想呢。大家都让让步,家里才能和睦。和睦了,才能拧成一股绳儿来一致对外啊。”

说到这里,她望着花壶里浇出来的水幕,向来开阔的眉宇也蓦然浮上几分心事。

“太太仔细鞋子!”

嬷嬷看到水洒出了花盆,忙上前托住壶嘴。

徐夫人稳住壶身,问她:“老爷进京,也快回前军营了吧?”

……

凌渊不消半个时辰后即从护卫处得到了徐澜信息。

“徐耀的夫人姓陈,是翰林院学士陈宛的妹妹,徐夫人知书达礼,徐澜自幼和父母影响甚多,在金陵家人称小郎君。

“前阵子徐耀奉旨进京,是为着辽东布防的事。估摸着是徐耀要调去辽东。

“徐夫人如今也在徐澜身边,此番来意却不甚明确。”

凌渊听闻未语。

郭蛟想了下,说道:“咱们出京之前,皇上似乎已经提及过五军都督府各府主将调动的事情。”

凌渊这次嗯了一声。

五军都督府除去幕兵外的主将调兵是为常事,距离上次大幅度的调度已经过去五年。

但这次凌渊听到的动静不大,可见不会是大幅调动。

“此外,二爷入了吏部观政的消息已经下来了,目前虽还没有收到府里来的确切消息,但是昨儿属下去府衙办差,倒是听到了风闻。

“属下觉得,太太让二爷年初入仕,也许不算冒进。至少有些消息打听起来比外人方便。”

郭蛟斟酌着进言。

凌颂年初会试考得名次不错,原有机会挤入翰林院,但凌夫人却坚持让凌颂入仕。母子俩当时还曾有过一番小小的争执。

凌渊依旧没有发表意见。见门外护卫又进来了,隐约又见长缨身影在外移动,便起身道:“走吧。”

长缨拿着徐澜列出来的事项看了看,清晰明了,简明扼要,倒果然是她近日琢磨的公文重点。

她虽说在凌家读过不少书,做起文章来也算是头头是道,军营里行事也还能做到心里有数,但终究纸上谈兵多过实践。

没经历就不可能与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将领比肩,凌渊回头若要问及,还真不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她至今不知道凌渊如何看待她说出口的那番真相,不过去往码头的一路上他都冷肃无话,她自然也就只能且忘却那些私事,全力以赴当好她的沈将军。

“去准备条船,先去船坞看看,出来再去看看江面。”

钦差大人发话,长缨立刻唤来手下小旗去备船,而后伴着进了船坞。

龙骨尚未呈现出规模,长缨伴着看了两圈,也从旁讲述了目前进展,周梁适时来报,说是木料场那边得核两笔账,她便请来李将军作陪,而后趁机溜了。

凌渊冷眼看着她屁颠屁颠跑远,接着往下去。

少擎不在,近些日子便由周梁黄绩带领人马看管手下差事。

长缨到了地方,周梁便拿着叠单子过来说:“今夜里咱们有批木料要运到码头,原本是早就跟水师营打好招呼在申时正靠岸的,结果突然有商船插队,把我们挤后了一个时辰。”

长缨接了单子看看,有三船之多。

便道:“哪来的商船连咱们的码头也敢抢?”

周梁看看旁侧,才与她说:“头儿不知道,我们也是近来才打听到的情况。

“漕运司包括水师营这些年守住码头,但凡过江的商船除去必要的公账之外,皆是还得私下里上交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