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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184)+番外

“结果她回京之后锲而不舍地来见的人是我!那么撇下我不是为了凌家是为什么?”

凌渊凝眉立着,视线漫无目的。

他一直都当长缨撇下杨肃是因为天生狠心,她是为了凌家?……

“你当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杨肃微眯眼。

“不知道。”凌渊缓缓沉了口气。

杨肃冷冷睨他,没有再吭声。

这其实有点出乎他意料,他原以为就算凌渊不知道长缨是为了凌家,至少如今也该知道她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凌家面上看起来是坚不可摧,但长缨筹谋这么多年,投靠“杨肃”应该有她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凌渊居然感到茫然?

这多没有道理。

凌渊站半晌,忽然道:“我去问问她!”

……

长缨没唤住凌渊,想了下应该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来,便把要带回去的两只猫仍拿竹篮装着,等着他。

果然没多久门外有马蹄声响起,凌渊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匀了口气说道:“你当初急着费那么大劲见杨肃,是为什么?”

经杨肃一提醒,凌渊才想起来前后确实透着不对劲。

她肯撇下霍溶跟他乖乖回京,本身就很异常,再之后在杨肃回京途中耍出那么一手击灭刺客,最后又上赶着去往十王府见他,都透着不寻常。

但他却只以为她是为着自己着想,如她所说想要出人头地为自己挣个前程,也就一直没问过,而杨肃却说她是为了凌家!

长缨也未提防他突然之间提及这茬,隔了许久才抬头。

“他跟你说的?”

“我倒是想自己知道,可惜你从没有想过要告诉我。”凌渊有些气浮,“你为什么要为凌家去挣这从龙之功?”

他脸上写满了不解。

但倘若能说,长缨会不说么?她想了想,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凌家不需要我做什么,我这也是为我自己。

“不过,”说到这里她抬头,“我即使是自己想要爬高一点,也确实是希望凌家有什么麻烦的时候能搭把手。

“朝局这么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坚持不站队也许是明哲保身的方式,但也许正因为不曾站队,又给自己招来了忌惮呢?

“这种事,谁都说不好。”

事关凌家,总归不是她一个人能扛下来的,他知道了也好,哪怕她不能把话说明白,也至少要借此机会给他提个醒。

激流之中,没有什么办法能确保万无一失,而做那个掌权的人,总归会比手无寸铁任人宰割要强。

而掌了权的人,占据主动也总比落于被动要强。

在如今对手未曾露头的情况下,她也得做好找不到他的准备,而无论如何,防守在任何时候都很重要。

凌渊双眉紧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长缨静默片刻,说道:“我只知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她眼神澄静,入眼皆是镇定。

凌渊想起不久前,她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

杨肃因着凌渊的突然离去,心情也被勾得有些浮躁,耐着性子把衣裳换了,随后也拿起马鞭出了门。

长缨自凌渊走后即回了书房。

凌渊走时什么也没有说,这事他知道得是有点突然,但长缨觉得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眼下基本上都是各行各事,如果能够拧成一股绳,总归是好事。

当然还得看凌渊怎么想。

杨肃跨进门来,看到她扶着帘栊在出神,微垂首沉默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走到她背后:“长缨。”

长缨身子微顿,侧了侧首。

“凌渊走了?”杨肃问。

长缨点点头。目光又落回他脸上,一段日子没见,倒像是清瘦了些。她道:“忙完了么?”

“忙完了。”杨肃微笑,执着她的手坐下,“我方才进宫去见了皇上,把五城兵马司的事说了。皇上觉得挺好,正张罗着要联合几个臣子在朝上说说这事。”

长缨沉吟:“杨际他们怕不会轻易答应。”

“再难我也要拿下来。”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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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你惹了多少风流债?

长缨点点头。紫缃来上茶,然后微笑问杨肃:“王爷留下用饭么?”

杨肃看了眼长缨。清嗓子道:“我今儿也没什么事了。”

紫缃会意,便又问:“那王爷可有想吃的菜?”

杨肃想了下,道:“我记得吴妈做水煮鱼做的挺好的。”

垂首吃着茶的长缨想起来,那是徐澜爱吃的菜。

等紫缃下去,她道:“你心眼儿能不能放大点儿?怎么总跟别人过不去?”

杨肃道:“哪里是我跟他们过不去?分明是他们跟我过不去。他们都明知道你心里有我。”

长缨白了他一眼,顺手来整理散放着文书的书桌。“你就是会强辞夺理。”

杨肃抿着唇,略噙着一些得意。

随后他上前帮忙,一面又嘱她:“以后不许你让吴妈惦记着给别的人做吃的。”说完凑到她耳边:“我会吃醋的。”

话说着,她鬓上传来的发香毫无防备地盈入鼻腔,令他有点神摇。

再望着她细腻又吹弹可破的肌肤,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许。

长缨理着理着书见他停在耳边没动,不由侧首,见他目光深深望着自己,便道:“你吃的哪门子醋?”

明明该是质问的语气,偏偏听在耳里又魅惑得很。

杨肃吐出口的声音不觉也有点飘:“我也不知道是哪门子醋。你走到哪里都那么多人追着围着,谁知道你除了那两个,还在外头惹下了多少风流债呢。”

长缨心气浮动,懒得理他。

“长缨,”杨肃望着她,忽然道:“我们成亲好不好?”

长缨顿住。

“你看,我前前后后都三四年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名份了?”杨肃道,“我想,做你真正的丈夫。”

长缨脸倏然红了。这家伙还真敢说……

都是实话,杨肃觉得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都二十一了,过了年就二十二,婚书都立了四年了,像他这般大的,成亲早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于情于理,她是否应该过门了?

当然,原本他也没这么急,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原以为她接受他了就满足了,余事可以慢慢来。

可他竟然是贪心的,从前只觉得能说会儿话,能牵牵手就是好的,如今却总嫌不够。

他只要一想到她心里也是有着他的,就总忍不住心潮涌动,想索求更多。

“那十王府那么大,除了我就只有谢蓬秦陆他们,每次走在里头我都觉得空荡荡的,更别说我想见你都还得挑时间。

“我如今才知道,在一起的时候靠的越近,分开的时候就越是孤单。

“长缨,我们成了亲,就可以日夜相见,我再忙都会抽时间来见你,一有时间就可以一处说话,这样不好么?”

长缨垂头望着案头笔架,没有吭声。

“长缨。”杨肃唤她。

长缨看了他一眼。

她还没想过成亲的事,这对她来说太急了。

她道:“怎么突然这么急?之前二十年也没见你上心?”

“有你才上心的。”杨肃说,“倘若没有你,成亲生子就跟当差一样,是冷冰冰的任务。”

长缨略无语。她抽了手,继续理桌子:“我还没想好呢。”

“哪儿没想好?我来帮你想。”杨肃绕到桌子这边,“我也读过好几年书,教我念书的也都是大儒,我功课也好。”

长缨停下来,望他道:“南仓那会儿不是说好了慢慢走着瞧吗?你要办的事八字才一撇,就成什么亲?”

这么快就此一时彼一时?

再说了,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记得她为了凌家抛弃他的事了?

就算他不长记性,她还有记性呢。

“长缨”杨肃直身,“没成亲,我连想抱抱你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咱俩对外还没名没分的,对你不够尊重。我做不到慢慢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