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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200)+番外

同时也有许多首尾需处理,杨际与顾家爪牙遍地,眼下五城营虽然到手,却难保他们背后又出夭蛾子。

晋王府声势渐响,连日杨肃上朝时都得到不少目光关注。

晋王谦和散漫的应酬手段有了用武之地,列队候朝时前后逐渐已有拱手致礼的人。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之前的势态而言,要与东宫正式别苗头,自然还不够。

梁凤日日往来王府与沈家,长缨精神渐好,却仍需卧床。

杨肃抽空过来把衙门的事说了,随后也征询她的意见:“我想让周梁黄绩他们各自担任一城指挥使,即日则过去应卯,你看如何?”

长缨想了想,没有意见。周梁他们俩都是跟随她走动的,她如今虽然要去腾骧卫,但是有这样好的机会给他们,她自然没理由拒绝。

问了他们俩,他们也说听她的安排。

吉山卫那边百人团,她就交了给四个头领里的的两个,然后问冯少殷把少擎要了过来,带着另两个头领到时随她去腾骧左卫。

少擎毕竟后台硬,腾骧卫里关系复杂,牵连甚多,她身边需要有个人少擎这样的人。

这四人近日常随少擎周梁他们过府探望,长缨知道他们在擂台上出了力,也赞赏他们的应变速度。

如此一来两厢都亲近了不少,长缨简单说了几句百人团日后走向,算是给他们指了明路,后来自然也终有成就,便是后话了。

这日杨肃刚看着她吃过药后离去,紫缃就拿着张画走进来,眉开眼笑地说:“真是有趣,这画不知谁作的,倒把姑娘杀狼的勇猛描绘得唯妙唯肖!”

床前削着梨的秀秀探头看了眼,笑道:“果然是!”放下刀和梨,接了画来到床前:“你看看。”

那纸上的画是版印的,但仍能清晰看出来原画笔触流畅细腻,人物形态与狼的凶猛皆都极具张力,那绘图布局也很到位,以长缨的眼光看来,这定然不会是寻常之人。

“哪来的?”她问。

“吴妈上街买菜,看到好些人都有,说是茶楼酒肆里,包括戏社里近来都在传颂姑娘的伟绩。这些画,便是东家着人印的呢。”紫缃高兴地说。

“这么大动静?”长缨有些受宠若惊。当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败,哪里管自己姿态英不英武?

秀秀道:“我倒还嫌这动静不够大呢。你可知道,京师同辈的年轻子弟里,近来好些都不敢出门了,因为家里父辈都说拿你当榜样。

“我猜呀,改日你好了再出门,少不得还要被从前那些小伙伴们落不少埋怨。”

长缨闻言也笑起来。

近日心情委实是不错,五城营这里拿到手了,杨肃有了舞台,他与身边人也可以放手办事,再加之把她归附晋王府这层关系高调挑明了,这比起从前他们总隔着层似的总让人也坦然了不少。

“可去打听看看这是谁画的?倒是难得。”她道。

紫缃摆摆手,候在门外的吉祥就去了。

长缨吃着梨子,看到秀秀坐下来给她缝袜子,想起来她近日日日来到这里,便想问问她荣家近日的情况。

她道:“你总过来,荣胤会不会因为这个说你什么?”

第252章 妹子没眼光

秀秀笑容渐敛,说道:“没说过。就是说,我也要来的。”

长缨想起腾骧左卫指挥使便是正三品的官儿了,虽然还是比不上他一品大将军,但是若真要横起来抢人,也不见得一定落下风。

心里便又踏实了,反倒暗暗地希望起荣家再出点什么夭蛾子,好让她借机把人给夺回来。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荣家出夭蛾子,对秀秀能有什么好处?

她更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达成目的。

秀秀手里做着针线,心下却暗哂。

自上次荣胤半夜离开,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来见过她,又如何能知道她回不回沈家?

……

经过十来日的接手与重整,衙门事务已逐步上了轨道。

杨肃任了都督,按例手下可有两名副都督,如今却只有个谢蓬任着副都督之职,因此任务奇重。

周梁与黄绩已然到位,赵志程留了下来,徽州过来的苏恪和罗巍临危上任,这几日杨肃除去审核各部的用人,便就是带着他们几个熟悉岗职。

而这个时候赵志程的作用就凸现出来了,他是楚王的岳父,掌管五城营已有三年,不说作用,至少流程上已是相当熟悉。

楚王远在湖湘,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建树,东宫对这位六皇子也不怎么上心。

赵至诚家里原也是世宦,但一直算不上显赫,家里子弟也不太中瞧,赵至程占着指挥使的位子,便混吃等死,直到这回才居然被杨际拖出来受了回夹板气。

即便杨肃手下留情把他留了下来,他也依旧战战兢兢。

杨肃将他丢了给秦陆,秦陆性子安静,心眼儿也多,让他去搓磨搓磨很是合适。

杨肃拿到五城衙门,除去为了要亲手干出一番事业,自然要借着这台阶往外扩展扩展。所以近日衙内事务只能交给谢蓬秦陆,而他则把精力放在了挖掘城中各户底蕴身上。

晌午在衙门里吃了饭,刚准备去寻赵志程说说话,衙役走进来:“武宁侯到访。”

凌渊随着引路的衙役入内,在都督公事房里见到了杨肃。

自擂台之后,两人这还是头回见面,但是为着当日拥护的情份,日前杨肃也曾着秦陆至冯凌几家登门拜访。

凌渊坐下来,抬眼望着亲手煮茶的杨肃:“听说人员都齐备了?”

“差不多了。”罗汉桌下置了茶炉,杨肃往茶壶里投下茶叶,又煮了水,回应道:“缺的也不是紧要的职务,近日在整理手下衙役花名册。”

五城兵马司就是琐事多,除去抓凶缉盗,管治城防,便连城内所有街道设施都盘算在内。

不过就这半个月的工夫,他已经先把要紧的几桩交代了下去,余事皆可以再慢慢查漏补缺。

衙门这边没有什么大事可说,杨肃望着他:“你寻我有什么事?”

凌渊望着开始瓮响的茶壶,说道:“无事,路过。”

杨肃可不相信。他说道:“无事你就该离我远点儿,擂台上你们那么嚣张,杨际会盯上你的。”

凌渊捏了颗花生吃:“我会嚣张还不是你招的?”

杨肃笑笑,没否认。

长缨虽然没说过,但他也知道她心里是希望凌渊能站他这边的,不光是因为他需要支持,也或许还有替凌家打算的想法。

可他到底也清楚自己目前实力去到哪,也清楚凌渊对他什么看法,他并不认为凌渊能不顾自家立场倒向他。

所以当时拉着凌渊他们助阵,也是出于无奈。

“你如今心里该平衡了,”凌渊道,“她虽然为了凌家舍弃过你,但这回为了你却连自己的命都能不顾。

“我们凌家至少于她有十年养育之恩,晋王殿下,我竟不知你何德何能?”

杨肃垂眼,扬唇没有吭声。

一会儿水煮好了,他拎起壶来,沏入杯中。然后道:“长缨是为了我,但她才不会是为了一个男人而不管不顾的人。

“我没有任何占得便宜的想法,只是很庆幸,四年前我曾被她所救。

“不然的话,在湖州我就没有理由对她穷追不舍,没有那段穷追不舍,也许她也是不会回头看我的。”

说到这里他把沏好的茶轻轻推过去,抬眼又道:“不知这样说,侯爷满意了吗?”

凌渊漠然未语。片刻后他伸手自怀里掏出份卷宗,伸到了对面。

“我们家老三尚无职位,他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不像铃铛一样受过家父栽培多年,但我也不曾疏忽过他,想来做个副指挥使应是问题不大。”

说着他手持碗盖,轻划着杯面又道:“小子大了,总不能日日无所事事,放远了家母又不放心。看到五城营正招兵,我来替他向王爷谋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