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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213)+番外

“东宫闭宫自省的期限将至,等到杨际复朝,定然又将兴风作浪。有这时间,去盯盯工部右侍郎的位子。”

谢蓬道:“工部?”

“长缨给我们的八道政略里,就包括明年春讯黄河的事,两湖一到春夏即雨水增多,时有水患,我们到时候把这政绩拿下来。

“而我最近收到的消息,工部右侍郎颜惜文名下似有几笔账目不清,倘若实属贪墨,那么正好找人把他顶上。”

拿下这右侍郎之位不但可以令得治理水患的差事顺利进行,还可以剔除隐患。

谢蓬道:“我们有可用来担纲此职的人么?”

秦陆摇了摇头。“武将这边咱们倒是不缺人了,但各大衙门的文职我们还未能涉入。如今文官大多依附顾家,便是保持中立的,也不见得靠得住。

“如果已有右侍郎颜惜文的把柄,拿下他不难,近来也有好些主动来投靠的清客,只是目前缺少有资历的士子上阵。”

毕竟杨肃回京才不过三个月,有些事情真急不来。

杨肃道:“不见得非得要心腹,去查查工部底下官吏们的底细。”

秦陆道:“王爷莫非要自工部提人?”

杨肃坐到饭桌旁,并未再言语。

想以心腹之力掌控整个朝堂多么不现实,做的狠了便成了第二个东亭侯府,东宫未倒的前提下,太过张扬适得其反,皇帝也未必乐意见他一手遮天。

所以任上的人是不是他的心腹不重要,只要能把杨际一步步蚕食下马,他何必去理办事的是人是鬼。

……

城门口的变故很快传遍大街小巷,荣胤进城时聚集的人已散了,同行回城的傅容与冯少殷都跟随着停了停。

少殷道:“唐鉴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连衣裳都被烧毁怕被人认出来,背后这人身负的秘密可想而知。唐鉴若出来,不定还能保得住性命。

傅容叹气:“就且让他在牢里呆着吧,吃点苦头也好长长记性。”

荣胤望着那空荡荡的墙头,却凝着眉头并未做声。

分道回了府,荣胤先入书房,坐了阵后唤来长随荣安:“俞家的事掌握得如何?”

荣安躬身:“大舅老爷与三舅老爷均无污迹。二舅老爷渎职的事情已经拿到了证据,与盐商勾结的事还在监视中。”

“还要多久?”

“……至少三个月方有结论。”

荣胤静默着,还未说话,又有人进了来:“可儿有事求见。”

荣胤望着门口,可儿轻步进来:“姨娘许是病了,连日胃口不佳。”

自打上回被她气出门来,荣胤算算都将有一个月不曾进过秋桐院。听到这么说,他便起了身:“请医不曾?”

可儿边走边道:“不曾请医,请医也得禀过太太,这几日太太情绪也不佳,姨娘说不必惊动。”

荣胤脚步缓下,看了眼她。

直接入房。纱帐里的人侧身躺着,将被褥隆起来一小方。他坐在床沿,伸手探了探她前额,正常。

把她轻轻转过来,仔细看她,却哪像是生病的样子?睡得又香又甜,小嘴儿红润红润的,瞧着还胖了一圈似的。

荣胤看了会儿,伸手往她下巴上捏了一把:“把我哄过来,又装睡?”

但被捏过的人却并没有睁眼,甚至还传出了轻微的呼声,让人觉出来这实在是场好眠。

荣胤望着可儿。

可儿忙说:“姨娘这几日精神都不怎么样,总是动不动就犯困,有时毫无胃口,有时又饭量极好。

“近来她往沈家去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为着沈将军受伤的事操了心,当日回来还呕吐过,后来还哭了几场。”

荣胤到底是过来人,他静默半晌,道:“多久了?”

“也就是沈将军出事前后吧。”

荣胤算了下日子,擂台是重阳,那会儿之前不久他还日日伴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秀秀的脸,而后手又轻轻移到她小腹上,目光变得温软:“月信多久未来?”

“……姨娘月信总也不准,上个月是月初来的,快两个月没来了。”可儿说着,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亮光跳了一跳,“姨娘她,她……”

荣胤目光落在秀秀脸上良久,低声道:“先不要声张。”

可儿跳起来:“是!”

……

荣胤走出房门,回到书房唤来荣安:“从今儿起,看好正房。”

荣安俯身。

荣胤摆手让他下去,原处坐了一阵,才又回秋桐院来。

秀秀早上醒来,听可儿说荣胤夜里来过,哦了一声便继续往耳上戴耳铛。

连续好几日俞氏都跟荣璧如在过招,她精神不好,又瞅不到空子出去,好歹昨夜前院里消停了,让她睡了个好觉,精神也好些了,她得回去沈家看看了。

可儿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要不,就别回去了吧?我看昨夜里老爷脸色不太好。”

秀秀道:“我去去就回,你别大肆声张就行了。”

她每每出门荣胤并没有下过禁令,她不觉得他脸色不好是因为她出门的事。

再者,他近来也没往她这里来,想来是心也被她气淡了,即便回来,也不见得会进她的屋。

可儿拿她没办法,也只好应了。

秀秀对镜拂了拂衣裳,出门走到庑廊下,丫鬟如意就迎面走来了:“姨娘要出去,还是绕道吧,前院里太太今儿来了客人,怕是不好走。”

第269章 恶毒的女人

上次跟荣胤摊了牌,秀秀也豁了出去,他不放人,总不能不让她回沈家,因此近来都走的前门。

荣璧如这几日不知道又抓着了俞氏什么把柄,夹枪带棒地针对了俞氏好多回,俞氏也不知怎地居然未曾正面回击,府里气氛诡异到不行。

秀秀也是因为怕被当炮灰才在院里缩了几日,今日有客人登门,想必是闹不起来了。

她边转身边问:“来的是谁?”

如意道:“说是南门下玉器铺里来送头面样子的。”

俞氏甚爱妆扮,这一看不知得等多久了,秀秀想了想,便又绕上院落之间的夹道,预备从掌着钥匙的角门迂回出去。

“俞氏那老贼婆要看首饰,那掌柜娘子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夹道尽头突然传来声音,秀秀心口一缩,听出来是荣璧如,连忙止步藏在门外。

“她就是装身金在身上父亲也不会喜欢她!我道她哪来的能耐当荣夫人呢,原来当年若不是凌伯父,她压根休想!

“能让她育下个衍哥儿就知足好了,还有脸装腔作势,尽出夭蛾子?我迟早撕破她的脸让她呆不下去!”

“姑娘小声些!”

丫鬟的声音紧随着荣璧如的声音转向了夹道那边的壁下。

秀秀听到这里倏然一顿。

看看镂花窗那头,荣璧如已经坐在石桌上,也不知是如何被气的,大初冬的天气她竟然热得两颊晕红,还扬着帕子在扇风。

丫鬟上了茶给她,看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琢磨着是等还是回去,那边厢又传来声音:“我心慌的紧,怎么这么奇怪?”

丫鬟拿帕子给她印了印额头,随后看了眼四下,躬身道:“不如奴婢回房去拿把扇子来?”

荣璧如没反对,甚至看模样很不耐烦。

丫鬟不敢怠慢,快步出了门。

秀秀也想退回秋桐院里,而这时候墙那头却又传来轻轻的喘息……

荣胤这样年纪的男人,于床笫间自然已很老练,对经过人事的她来说,这喘息太诡异了!

她咬着唇再往那头看去。

只见荣璧如脸色愈发潮红,两手已经在无意识地扯着衣领,素日高贵又孤傲的大小姐,呼出来的气息却异常轻浮!

这……

秀秀心下发沉,脚步如同生了根!

荣璧如这分明就是着了人暗算,而这偏偏还是在她自己家里,谁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