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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249)+番外

等过了门就好了。她要是再见外,他一定会好好跟她“理论”的。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凌渊就追上来了。

除去公务,还有他们俩的婚事细节。

杨肃还没吃饭,秦陆便着厨下又备了桌饭菜,随意些,边吃边议了。

……

送走了凌渊,徐澜在廊下略站,便去了上房。

徐夫人在抄经,徐澜等她落了笔,才落坐在她对面,道:“长缨方才向我问起吴彰。”

徐夫人笔尖顿下,神色也微微收敛。“这么说前些日子在辽安打听的吴彰的人,是她的人?”

“不确定。”徐澜抚了抚额,“她让我保重。我总觉得她像是琢磨到了什么一样。母亲,皇上调我进京,还让您和妹妹也过来,是把我当成‘质子’了吧?”

“不要瞎说。”徐夫人截住他话头,目光端凝而沉静。

徐澜屏息半晌,垂眼望着地下:“父亲奉旨东去,我却被当成了‘质子’,倘若父亲有个闪失,我们徐家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

“如果可能,母亲还是在信中奉劝父亲争取早日回来吧,长缨很快就要成为杨家人,而我不想有朝一日,跟她成为对立。”

他站起来,走到门槛下,又道:“我都已经努力放下她了,至少,也别让她成为我的仇家。”

吴彰是东宫和顾家的人,徐耀跟吴彰频繁接触瞒不过别的人,至少如今长缨就知道了。

替皇帝办事的徐耀难保不会沦为杨家父子夺权的牺牲品,倘若真是如此,皇帝便成了他徐澜的仇人,而徐家自然不会愚忠,那个时候,晋王府自然也会是他的敌人的。

那自然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他当然是不想,于是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让徐耀平安脱困。

徐夫人默片刻,放下笔:“你是因为反感当这个‘质子’,还是为着她要成亲了而浮躁?”

徐澜看着地上的影子,没出声。

也许浮躁也是有点吧,但又不至于令他借此仇视杨家人,还是被当质子更让苦闷。

不自由和被束缚的感觉,越发让他感到不耐。

如果不是身为徐家子弟所受的限制,他跟长缨的结局,是否会不一样?如果他能像杨肃那样豁得出去,也许他也有可能打动得了她?

当然,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他不能确定将来再遇到喜欢的人,是否会有更好的情况。

万一,还是需要在家世上做选择呢?

他回头看了眼灯后沉静的母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跨出门。

……

关于晋王要与沈将军联姻的消息铺天盖地,荣胤走在卫所里都能耳闻。

巡视了半圈他遇见正下操回来的年轻将领,闷头路过似没有发现他的样子,他扭头一看,是徐澜。

他停住脚,让身边副将喊他回来。

徐澜折回来,恭谨施了礼。

荣胤问了几句军务,而后道:“沈将军婚期定了么?”

徐澜虽有心事,倒还是知体面,想到凌家跟这位的渊源,他也就不觉他这问题问的突兀了,笑道:“据说没定。不过看模样应该快了。”

荣胤嗯了声,让他走了。

第314章 这名字好耳熟

荣胤站定想了想,让他走了。

自袖口里掏出两张满满有字的纸看了看,原地站了片刻,他又折身回了营。

长缨要嫁人了,冯家最为感慨的当数少擎。

晌午在母亲房里用饭,他口不停地跟父母亲说起长缨那几年的艰苦,一面摩拳擦掌地要给长缨准备一份好贺礼,让母亲帮着出主意。东阳伯夫人看了眼丈夫,说道:“铃铛出阁,我们也得去添妆吧?”

原本这话压根不消说,妆礼自然是要添的,但有凌晏的死横在那儿,作为凌晏的至交好友,冯家要不要去添这个礼,自然又是要斟酌一番。

东阳伯夹着菜,咀嚼着,直到吃下去也没吭声。

少擎心里不爽,道:“不管你们添不添,我总是要添的!”

东阳伯夫人轻睨了他一眼,见丈夫没出声,自然也没出声斥责。

“禀伯爷,大将军来了。”

丫鬟进来道。

东阳伯接水漱了口,又凉凉瞥了眼埋头扒饭的儿子,起了身。

出得院来,刚遇上荣胤跨上庑廊。二人便皆有默契地往书房走去。

“璎丫头要成亲了,竟果然是嫁给晋王,我听说凌家嫂子打发颂哥儿他们在桂花胡同作主张罗婚事,这么看来,惜之是死心踏地要归附晋王一支了。

“我又听说这婚事是宋逞为媒,宋逞为着海运之事被顾家视作眼中钉,晋王府有这两家撑着,如虎添翼,再加之璎姐儿一旦成亲,便足有能力与东宫抗衡了。”

进了门,东阳伯便率先说道。

荣胤道:“晋王与惜之还有璎姐儿是旧识。”

东阳伯怔了下。

荣胤把手上那封信递过去:“前阵子我让人去南康卫查过,年初自东宁卫调过去一个昭毅将军,是自璎姐儿走后也离开了的。

“这个昭毅将军在南康卫时曾言明与璎姐儿立过婚书,璎姐儿也未否认。

“之后这位昭毅将军不知去向,而璎姐儿回京之后即与晋王有了往来。”

东阳伯纳然半晌,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昭毅将军,离开南康卫的时候,与晋王从湖州启程进京的时间,算起来是合拍的。”

东阳伯震惊:“你是说,晋王这么多年都被养在湖州?!”

荣胤没回答,立在桌旁边,执着茶碗盖轻划着茶水,却道:“你知道这个昭毅将军,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

“霍溶。”

东阳伯凝眉:“有点耳熟。”

“当然耳熟。”荣胤瞅了眼他,“因为霍明翟的长子,也叫霍溶。多年前你我去徽州游玩,还在霍家见过他。”

“霍明翟?!”东阳伯坐不住了。

徽州霍家虽非朝臣,却于他们这些权贵而言,并不陌生。

霍明翟进出京师数十年,也常与他们小聚吃茶。

荣胤把茶盅盖住:“收到湖州来信,我又着他们去了趟徽州。据说霍家少主霍溶于半年前北上行商,一直没有在徽州出现过。

“而这个霍将军不但出自东宁卫,而且还在东宁卫建立下许多功绩,他的昭毅将军头衔,是完全走正常授封程序得到的。”

东阳伯凝眉定坐了半晌,说道:“霍明翟与皇上少年时即有交情,霍家财力雄厚,且家族颇大,霍明翟常年在外,当时妻子也长伴左右,带个孩子回府,不见得找不到理由。”

“所以我又查到,晋王出生那年,霍明翟正好带着妻子在外呆了两年才回徽州。”荣胤道。

东阳伯转过身来:“如果霍明翟的长子霍溶就是南康卫的霍溶,那么他出身东宁卫,又获封昭毅将军,则足能说明皇上私下这么多年一直与霍家在栽培他。

“如果是这样,晋王就的确还是有实力可与东宫一争!”

因为除去政党力量,霍家的财力也能够支撑起他夺嫡的花销。

见荣胤没有说话,东阳伯又道:“你有什么想法?”

荣胤凝立半晌,杯子放下来,缓声道:“璎姐儿要成亲了,那丫头还带着孩子在沈家。很大可能她会跟着去王府,如果她进了王府,那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回荣家了。

“晋王府的确具备与东宫抗衡的实力,如果他在这场夺嫡之战中胜出,那么后面的事情更加难说。”

“你想跟晋王投诚不成?”东阳伯微怔,“你不是之前还说得看看他们是骡子是马?”

“就算是骡子,我如今也得把他们当马看。”荣胤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哥不觉得,你家小四的腿,也该寻个公道么?”

提到冯少平,东阳伯蓦然变了脸色。

随后他又摇头:“你若为了秀丫头和孩子,结交晋王我不拦你,但若要为了那件事而掺和夺储,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