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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253)+番外

“不管怎么说,这都说明有人时常翻墙进入院落,一道七八尺高的院墙,没有笊篱等武器任何可着力之处。

“如果没有武功,是翻不过去的,而关键是,这些残留脚印我着官府的人拓下来之后,发现极为相似。”

杨肃道:“你意思是说,眼下可以确定翻墙入内的这人就是杀雪娘的人?那案子过去这么久了,雪娘也已经死了,他还翻墙入内做什么?”

“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近期我着人守在那宅子外头蹲守,先前我得到消息,率人赶了过去,结果发现雪娘所住之处已然被毁,墙壁倒塌,家俱都被砸烂。

“我与赵大人汇合,一道带人追踪到了这边,不料这厮竟制造混乱,如今已然不知所踪!”

长缨闻言与杨肃对视,皱紧了双眉。

沈家这边喝着酒的这几位终于也散了,凌渊与凌述打马归府,半路闻知相国寺这边出了乱子,想到杨肃长缨正往这边来了,少不得掉转马头寻了过来!

“怎么回事?”

杨肃他们已经找了个馆子坐下,街头人已经少了很多,因此很容易通过门口的侍卫找到他们。

长缨给他递了杯茶,把事由简单说了。

凌渊凝眉:“当初雪娘那宅子我们可都已经全盘搜查过,不应该还有什么线索等着被发现。”

“雪娘被第三人所杀,且正是被这人所杀,已经可以确定,那么这人还在宅子出入,我想应该不会是为了雪娘。

“他应该是察觉我还在暗查这件事,或者是知道我已经验过雪娘的尸,所以心有不安,害怕暴露,因而回来毁灭证据。”孙燮说道。

“孙大人可有关于此人的进一步线索?”杨肃问。

孙燮沉吟着,说道:“我未曾与他谋面,但据目睹过他身影的人说,其身形矫健,个子不矮,行动很灵活,应该身手极好。”

许泊瞻从前做过刑名师爷,此时也补充起来:“从形容来看,其年岁不是很大,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长缨望着杨肃他们:“上次那件衣裳,看起来主人的年纪也不像会是上了年纪的人穿的。”

孙燮道:“据说当日悬挂在城门的那件衣裳,是几位通过唐鉴意外得来的?”

唐鉴意外得到银两的事情相关几个人都不是秘密。杨肃道:“那是桩无头公案,从藏银现场来看,没有人知道那是谁放的。而且很可能藏银的人也已经遇害。”

不然不可能放置那么久不被人挪走,而且唐鉴第一次动过之后也无人前去搬挪。

孙燮眉头紧拧,点点头站起来:“这件案子我会继续跟进,如今也不能肯定就是他,是他的扈从也未定。

“王爷这边若有线索,还请及时告知,以便早日令案情水落石出。良辰佳期,我就不阻几位了,先着人再追查看看。”

“有劳孙大人。”杨肃拱手相送。

第319章 表哥疼咱们

许泊瞻随后也撤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长缨道:“这人既能常在雪娘宅院出入,又能获知孙燮行动,是这燕京城中人无疑了。

“当日那衣裳经裁缝和绣娘辩认过,也像是年青男子穿着。加上唐鉴贪了那笔不义之财才招来横祸,这两人就是同一人的推测,看上去又更有谱了。”

杨肃想片刻,看向凌渊:“你安排几个人暗护着孙燮,我怕他不安全。另外,看来四年前兵部侍郎孙如晦家办的那场喜宴,也可以去查查当日与宴的有哪些人家了。”

凌渊挑眉应下,道:“孙如晦已经致仕,如今掌家的是长子孙枚。要查的话,最好是拿到当年的礼金簿。”

“这事我出头的话目标太大。你有没有办法?”杨肃问。

凌渊想了下:“没有任何名正言顺的办法。一般家里的礼金簿子,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出借。”

“那就偷。”杨肃说得顺溜极了。

长缨都瞅了他一眼。

凌渊手指头叩叩扶手,凉凉与她道:“好好瞧瞧,这就是你打着灯笼找的男人。”

长缨掠了下鬓发,清嗓子道:“我记得孙枚跟少殷是同窗,表哥跟孙家交情也不错。要不你就替我们去孙家串个门走动走动?”

凌渊射来眼刀。

杨肃执起长缨的手,温柔地道:“乖,表哥会去的,表哥疼我们。”

凌渊寒脸:“滚!”

……

凌渊真是越来越不待见这俩家伙,杨肃原先就不正经,铃铛自打跟着他,也不学好了。

喝完茶,他先出了馆子,郭蛟牵马过来。方才事故过去,目前是没听说有人丧命,但受伤的却有不少。宫里听到动静,这时候已经派相关衙门的人过来了,街头人又多了起来,百姓们素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见着官家人来,便又继续过起节来。

“回府后你着几个身手好的埋伏在孙燮身边,不必打扰他行事,只管护着他安全就好。”

他边走边吩咐。孙燮锲而不舍地盯着这案子追查,虽然是正中了他和杨肃长缨下怀,但终归会被人当成眼中钉。派人暗中护着,一来保证了他安全,二来也有机会守株待兔。

“还有,明儿再帮我去约约玉鸣坊孙家大爷,很久未去拜访,看他是否有空?”

郭蛟皆应下了。

凌渊随眼瞥着路旁密密麻麻的摊贩,脚未停地在人群里穿梭。

摊贩卖的多是些女人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没几个大男人会赶在这种时候出来买东西凑热闹,那鬓上插花的老妪手倒是巧得很,做出来的簪花精巧华美。

他瞥见提篮上插着的一对镶着小珍珠的绒花毛绒绒的甚是可爱,大约女人都喜欢这些看着软绵绵的物事。

耳畔人声鼎沸,少男少女们笑语嫣然。

燕京的气候分明还在冬季,却因为这些喜悦而似乎提前刮来了春风。

凌渊走出十几步,缓下脚步来,转头看了眼,他忽就走回到那对绒花前,拿起来看了看,道:“多少钱?”

……

凌渊走后没多久,谢蓬到来。

爆炸是有人投了火石在烟花堆里引起的,确无人死亡,但不同程度挂彩的却多达百余人,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合力负责。

当然,事归五城衙门辖下,总有些人会逮着机会废话五城衙门几句,但孙燮是朝中酷吏,这事他有份,顺天府这里说明来龙去脉,倒是也没人敢再揪着五城衙门说什么。

随后王府侍卫来报说秀秀已经由大将军带走,长缨不免吃了一惊,连忙乘杨肃的马车前去寻找。

荣胤带着秀秀出了茶馆,经小巷回到了寺前空旷处。

穆秀秀虽然从小到大认识的会武的人不计其数,但还从来没有自那么高的地方被跃下过,脚着地时腿还是软的,又想起自己还有身孕,情不自禁地又抱住了肚子。

直到察觉腹中没有传来任何不适,这才逐渐安心。

荣胤看着四面街头,而后道:“顺天府的人和五城衙门的人都在,许是追踪什么人。这里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

听到五城衙门,秀秀心又悬起来:“王爷和铃铛也在这里,是不是他们有事?!”

荣胤道:“若是他们有事,绝不可能这么平静。”

秀秀想想也是。随后看了一眼他,退后两步,跟他福礼,准备离去。

荣胤却抓住她手腕。

“我送你。”

“……不用。”她抽出手来。

“别人也护不住你。”他道。

秀秀脱口:“可你不是也不能护住我么?”

荣胤望着她亮灼灼的一双眸子,双手蜷了蜷。

秀秀咬着唇,垂首望着地下。

“对不起。”他道。

“……不用。”她别开脸。

空气蓦然静谧,远处的喧嚣和近前的人来人往,仿佛都隔了个时空。

秀秀心里乱糟糟。

那四年里他带给她的印象,是他大将军高高在上,不曾对她颐指气使,却可以罔顾她的所有意愿将她盘弄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