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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75)+番外

又走上来几步道:“昨儿徐将军虽然给少夫人送了香,但是今儿一早吴妈去徐家还礼的时候又把香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霍溶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然后把中衣也除了下来。

虽然对于沈长缨说自己没有失忆的事,至今为止也只有她的一面之辞,但他仍然选择相信她的话,因为她身上的确还有疑点。

“爷,黄,那个黄将军来了!”

刚刚才下去的管速又快步冲了进来。

霍溶光着膀子站在帘下,手还搭在正解了一半的裤腰带上。

他目光微一停顿,随即阴冷地扫了一眼过来:“好好想想怎么回话,回不好就罚你扫一个月院子。”

管速猛地被口水呛到,咳嗽着出去了。

黄慧祺候在门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费尽心思挑出来的一身素雅衣裙,又探头看了看屋内。

管速走出来,为难地冲她笑了一下:“抱歉了黄将军,我们将军今儿请了伶人在听曲儿,眼下不方便见客。”

黄慧祺顿住,随后道:“将军还喜欢听曲?”

男人家三妻四妾的她能接受,这养粉头听堂会这种——诚然,男人嘛,尤其像霍溶这种男人,若独身住着没点乐子,多少有些不合理。

可他霍溶素日拒人千里,她屡次主动他都不给机会,私下里难道会是这种人?

黄慧祺并不相信。“别是管护卫根本没去通报吧?”

管速笑道:“黄将军可冤枉死我了,我们将军这些年长年在军营,闷了累了就爱听个曲儿消遣。

“谁让我们少夫人不在呢,要是我们少夫人在,别说闷点累点,就是让我们将军日日吃斋他都是高兴的。

“黄将军要是不信,索性您就进来陪我们将军听一曲儿喝上两杯?”

黄慧祺再怎么说也是个官家小姐,更莫说如今还混了个官身,听他一口一声的少夫人心里已跟扎了刺似的。

若跟他霍溶坐坐吃吃茶倒是美事一桩,可两人坐一处,喝着酒听伎人奏曲又算怎么回事儿?

这不成心羞辱她么?!

不管真假,她但凡说个好字,岂不都让人看扁了?

她纵然决心坚定,此刻脸上也禁不住有些热辣,深深看了眼他,走了。

管速看她走远,屁颠颠地跑回内院来回话。

霍溶泡在浴桶里,听到前半段时他神色舒畅。到了后半段,他静默半刻然后看过来:“谁跟你说过有沈长缨在,我日日吃斋都高兴?”

管速愣住。

霍溶头枕着桶沿,闭上眼来:“下去,罚禁一个月荤食。”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沈长缨而有所不同?

幼稚。

第095章 徐将军受伤了

周梁回来后,人手宽裕些了,长缨让他去了盯王照这边,黄绩仍在木料场管着派料事务。

接下来几日徐澜没来卫所,霍溶也没有露面。

但长缨还是在惦记着案情这边,于公于私,查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安心坐得住的道理。

便打算下晌去趟码头看看,结果晌午谭姝音着人送了一篮子新鲜大樱桃来,她少不得又先拐去谭家串串门。

路过苏家时恰好遇着苏馨容伴着两名妇人自门内走出来。

这两位年纪不相上下,一位与苏馨容面容眉眼相似,瘦削身材。

另一位则富态些,言语温和,行动也衿持,八分新的锦衣绣服,头插着两三枝金钗,不扎眼也不显寒酸。

长缨猜着是谁,便收眉敛目,打算直接路过。

苏馨容瞧见了,简直是成心给她添堵:“沈将军这是往哪里去?”

长缨无奈,扭转身打了个招呼:“是苏将军啊。我去谭府,您有事么?”

说着她将目光移到庞氏与徐夫人脸上顿了顿,颌首致了致意。

苏馨容扯扯嘴角:“我无事。看到你路过,就想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您要是无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头衙署里再叙。”

长缨皮笑肉不笑地与她唱完戏,点点头,转身走了。

徐夫人对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扭头问苏馨容:“这位就是你们家隔壁住的那位沈长缨将军?”

苏馨容神色微顿:“徐伯母也知道她?”

徐夫人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抬步上了街。

长缨到达谭家的时候霍溶刚好在听佟琪带回来的禀报。

“连续在船上潜伏了三日,拿下不少钱韫贪赃妄法的罪证,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他与王照以及商船有勾结的线索。

“而吴莅这边,也派了人时刻跟踪,他到过钱韫船上四次,但同样没有发现他有与王照有私交。”

“王照这边呢?”霍溶问。

“王照这边就问题大了。”佟琪随着他走到窗前,说道:“王照前往河岸石碑传信的当日夜里,他就造访了漕运司另一个监兑刘蔚,虽然碰面时长不过两刻钟,但却是挑在夜里见的面。

“而刘蔚与吴莅同为漕运司里督收地谷粮的监兑,据传曾经有过龃龉。”

霍溶侧了侧身:“刘蔚?”

“正是。”佟琪道,“随后小的又着人去查了查此人的住处,发现他与吴莅的公事房窗口方向,刚刚好都面朝着石碑。”

霍溶神色渐沉,抬手抚了抚窗棱,他道:“有点意思。”

他负手转身,沿着屏风踱了几步,而后道:“深查刘蔚背景。”

佟琪称是,又扬扬手里的卷宗:“钱韫这些罪证,可要呈交皇上?”

霍溶接在手里翻了两下,还了给他道:“暂且不必。就这么撂倒他,太不值了。”

长缨跟谭姝音说了几句话,谭绍就回府了,原来是前军都督府有信来,让至浙江都司亲领。

见她在,随即也停步问及船坞里的事,长缨顺势把早前几日她和霍溶探得的消息也说了,谭绍未曾有明确批示。

长缨也理解他有自己的顾虑,在没有足够的后备力量之前,贸然跟漕运司宣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再说了几句日常,也就出了来。

正待要回府牵马往码头去,不想吴妈竟然迈着小脚儿急匆匆地来了:“徐将军受伤了!”

长缨愣在那里,谭姝音走出来:“怎么搞的?好端端地怎么会受伤?”

“奴婢还不清楚!方才也是听隔壁苏家动静挺大的,就出来看了看。

“然后见苏家两位姑娘皆急急地往徐家去了,他们家大太太也去了,还交代下人赶紧传军医到徐家给徐将军医伤,奴婢这才赶紧过来禀报的!”

谭姝音迅速地与长缨对视,接而都抬步上了街头!

徐家这会子已经挤满了人,长缨迈进角门,只见下人们皆纷纷在正院里进进出出,一个个神色张惶,连进来了她们也未曾抽出空来加理会。

徐夫人沉稳而凝重的声音也正在传出来:“先来人把大爷衣服剪开!不要堵在床前!”

长缨听到这声音,心下不由一沉,到了需要剪衣服的地步,这已经不会是皮肉小伤了!

她以为他这几日只是去商船上暗查,不知怎么会落下这么一身伤回来的?

“别着急,我们先去跟徐夫人见个礼。”姝音捏了捏她的手,引着她朝已经走出来的徐夫人走过去。

长缨顿感好笑,徐澜受伤她是担心,但又何至于着急?

不过这当口也不便跟她拘泥这些,毕竟徐澜的伤情更加重要。

到了徐夫人面前,她施了礼:“徐将军麾下的副千户长沈长缨,见过夫人。不知徐将军他伤势如何?”

苏馨容姐妹亦在旁侧站着,庞氏也在,都对她的出现表示了不同程度的关注。

徐夫人因为造访过谭府,早已经认得谭姝音,与她见过礼后就转向了长缨,打量了她两眼后她说道:“伤在腰背和腿上,人清醒,只是有些疲倦。

“他是昨夜里出去的,听随从说也是昨夜里出的事,今日一早辗转摆脱凶手脱的围。回头等大夫来过,你们或许可以进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