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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圣父的垮掉[快穿](6)

“不就是一只鸡吗,以后咱们多养几只,每天都吃一个鸡蛋,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会有孩子的。”

说着,徐秀秀赶紧吃起了江流夹给她的那个大鸡腿,满口喷香的鸡肉入嘴,徐秀秀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长那么大,就吃过两炖肉,第一次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她亲妈还活着,趁着爷奶不注意,偷偷从锅里给她夹了一块鸡皮,那块鸡皮她嚼了很久很久,因为太过美味了,根本舍不得下咽。

第二次是她出嫁那天,虽然分到她手里的只有婚宴上剩下的鸡脖鸡头,可徐秀秀依旧很虔诚地将它们啃的干干净净,甚至鸡骨头都咀嚼了一遍,直到没味儿为止。

这一次,还是她头一次真正吃到肉的味道。

除了美味,还有感动。

******

“奶,我也想吃鸡肉。”

江家的堂屋,一家人沉默地围在一块吃饭,饭桌上,江老二江海的媳妇王雪梅悄悄伸腿踢了踢自己的长子江建军。

江建军也很给亲妈面子,当即敲着碗闹着要吃鸡肉。

江建军一闹,弟弟江建党也跟着闹。

“谁教你敲碗的,是想当乞丐呢,就一碗鸡蛋羹,爱吃吃,不爱吃都给我滚。”

苗彩凤现在正气不顺呢,就算是最疼爱的孙子在她面前照样也沦为了出气筒。

“建军乖,妈给你舀鸡蛋吃。”

王雪梅见状,连忙打圆场,将桌上的鸡蛋羹舀了一大半分到两个儿子的碗里,至于剩下的一小半,那是属于江老头的。

不过王雪梅心里可没有她面上表现的平静,那可是一整只的大公鸡啊,连过年的时候家里都不一定舍得吃的好东西,就这样被大哥一家糟蹋了。

这个老太太还口口声声偏心他们一家,都是说给鬼听的,她要是真的心疼他们,怎么不去把那一碗鸡肉端回来,给他们一家吃。

王雪梅越想越气,觉得公婆心里果然还是更偏袒长子,之所以对他们一家好,或许只是因为她给江家生了两个孙子,而大哥那还没有动静。

等大哥也有了孩子,老两口的态度未必是现在这样了。

苗彩凤怎么会看不出二儿媳妇的不满,可这会儿她能去把鸡肉要回来吗,恐怕她前脚去讨要鸡肉,后脚村里的长辈就要找她来谈心了。

*****

“你说说你,一张嘴巴得罪了多少人,现在好了,老大恐怕和咱们离心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传根忽然在黑夜中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

“我怎么了,我哪里错了!”

苗彩凤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老头子的指责,顿时腾地坐了起来。

“你说老大出事那天我要是不闹的话,她管大牛能够主动提出队上报销一半的医药费,那也是我的亲儿子,我能不疼他,要不是那时候老大媳妇没眼色主动站出来,我还能逼着管大牛报销更多呢。”

苗彩凤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想当好人,那天你怎么不主动站出来,合着我就是你们口中丧良心比后妈还毒的亲妈,我但凡家底殷实出手阔绰,我还用得着为了医药费动这点脑筋吗。”

诚然,苗彩凤是个偏心的老太太,可要说对于长子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世道太艰难了,顾着长子,全家都有可能被拖垮,她只能用她村妇的愚昧想法,努力减少全家的负担。

“那你也不至于连个鸡蛋都不舍得给老大吃啊,也不至于在孩子出院第一天就闹着让他去上工。”

听了媳妇的话,江传根沉默了片刻,确实,在儿子被送去医院之前,谁也不知道看病会花多少钱,可能是一百,可能是五百,也可能更多,或许他们累死累活一辈子都挣不来那么多钱。

可就算这样,儿子回来后也得对他体贴些。

“我有错吗,医生都让他出院了,不就说明他身体已经好全乎了吗,他欠了医院一屁股的债,不想着早点赚钱把债还清了,难不成还打算拖一辈子。”

苗彩凤依旧振振有词。

“可现在的结果就是咱们亏待了老大,他不能生,咱们得负很大的责任。”

江传根长长叹了口气。

“现在都这样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咱们是亏待了他,可咱们也不止亏待了他一个。”

其实苗彩凤不止三个孩子,在生下长子江流后,她又生了一个儿子,之后才是龙凤胎,只是孩子们小的时候,正逢三年饥荒,那时候是真的艰难,草皮都被扒秃了。

江家也缺粮食,当时的次子是活生生饿死的,因为死的时候太小,没有进入家中排行。

没有办法,但凡能让孩子活下去的办法都想了,是老太太说了,长子是一个家的传承,因此家里把食物的大头给了江流,当然老太太自个儿也没撑过来,因为那个时代的老人就是一个家的累赘,几乎所有的老人都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晚辈。

这件事是苗彩凤的心结,所以这些年她总觉得大儿子占了二儿子的命,总觉得他得付出更多,才能弥补这份亏欠。

媳妇提起这件事,江传根也沉默了。

“算了,分家,分了家,他吃鸡蛋还是吃鸡肉咱们也都管不着了,让他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咱俩总是要靠着老二的。”

苗彩凤瓮声瓮气地说道,然后躺回炕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

“分,分。”

江传根心情复杂的重复着这两个词,然后又是一声长叹。

第5章 愚孝男5

江家的分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来的快,就在江流杀鸡的第二天,江家老两口就叫来了队上的一些长辈以及干部主持分家,将家里大头的财产做了明确的划分。

因为老两口决定跟着二房生活的缘故,家里这套房子的大头归老二江海一家,其中江流夫妇现在居住的房间,以及一间原本用来储物的杂物间分给了大房。

也就是说现在屋子的西厢房归大房所有,原本的东厢房以及正屋那一块归二房所有。

家里剩下的五只母鸡大房占两只,锅碗瓢盆按照人头均分,同理家中的粮食。

至于存款,因为苗彩凤咬定家里一分钱没有的缘故,并没有做出分配,而江流拖欠医院的六十多块钱则是因为花在他身上的缘故,也归为大房独自的债务。

江流和徐秀秀并没有对这样的分家方式表示异议,可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俩太老实了,反而让边上作为见证人的长辈们看不下去了。

“合着流子夫妻为这个家操心操肺,到头来除了一屁股的债什么好处都没拿到?”

开口的是江家的一个长辈,按照辈分,江传根都得喊他一声老叔。

“传根媳妇啊,我倚老卖老劝你一句,做事不要太绝,寒了儿女的心,仗着流子夫妻孝顺就这样行事,难道你能保证将来海子他们能够孝顺你?”

队上也不是没有偏心眼的老太太,可偏心到苗彩凤这个程度的却极为少见。

“叔爷你这话说的,我和海子孝顺爸妈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那种忤逆的事呢。”

王雪梅对于现在的分家方式很满意,她心里头清楚,老太太手中肯定还握着不少钱,这些东西,将来都是留给他们的,所以这会儿其他长辈出来替大房说话,她是头一个不同意的。

“雪梅说的没错,海子是个孝顺的,再说了,咱老江家就靠建军和建党两个孩子传递香火了,将来他们娶媳妇起屋子都得花钱,我作为长辈,也得为他们想想。”

苗彩凤想了一个晚上,不管老大那儿她有没有亏待,反正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老大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为了一个家族的长久发展,她必须得把偏心进行到底,为二房争取更多的家产。

至于长子,他们两口子有手有脚的,又没有儿女拖累,慢慢还欠下的债,勉强也是能够度日的。

苗彩凤觉得自己是为了大局着想才定下的这样的分家的方法,旁人只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想当然的指手画脚,实际上并没有资格对她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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