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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183)

顾淮仿佛故意让着舒良衡,他只接招不出招,舒良衡又是一剑凌胸刺去,他便竖剑抵挡,幸好剑身有三指宽,否则若有偏差,这剑就要没入他的胸膛了。

这下子不止是舒夫人着急,沈清月也有些怕了。

舒夫人耐不住了,她拉着沈清月就道:“你大哥真是的……怎么也不拦一下,走,过去瞧瞧。”

沈清月大步跟上,她的眼神一直流连在水榭上,手里的帕子绞得很紧,那边的情形并没有好转,舒良衡逼不退顾淮,发力越发狠重。

两个人快步过去,终于到了水榭上,舒夫人喝了舒良衡一声,他们两个才住手,舒良衡脸上尤余厉色,顾淮表情森冷亦然。

沈清月往两个人剑上扫一眼,便悄悄松了口气,原来是没开刃的两把剑,难怪她大哥敢纵容他们胡来。

顾淮无言,却将沈清月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的脸上悬上一抹笑意。

舒良衡显然也是看出他母亲的担心,便举着剑解释道:“娘,儿子就是跟状元郎比划比划,这剑还没开刃呢,不妨事。”

舒夫人见是没开刃的剑,大松了口气,嗔怪地看了舒良衡一眼,道:“我这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想到你大哥肯定不会放纵你的。”

沈清月眉心微动,微垂头细思,舅母说的没错,关心则乱。

顾淮收了剑,他额上冒着薄汗,走到沈清月身边,将剑双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带着些笑意道:“剑是好剑,就是没开刃。”

沈清月下巴微抬,她如何不知道顾淮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没听见。

沈清月走到舒夫人身边笑道:“我就说不必担心,他们有分寸不会胡来的。”

舒夫人抬眉看过去,这话外甥女好像没说,难道是她走太快没听清?

顾淮放下剑,负手望着沈清月,脸色平静如水。

沈清月再与顾淮对视的时候,之前的担忧之色,早已随风散了,不见踪影。

旁人看不出夫妻俩的眉眼之间的机锋。

舒良衡方才没有赢,他也知道顾淮有些让着他,心里不舒服,扔了剑到桌上,撇嘴道:“怀先你圆滑,没开刃的剑也不肯使全力,没甚意思。”

舒夫人瞪了舒良衡一眼,道:“你怎么说话的?人家这是跟你客气,不领情就罢了,还中伤人家,我看你是想你父亲亲自教导你。”

舒良衡最怕舒行益,立刻乖乖地站在舒夫人跟前。

舒良信也出来解围,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舒良衡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我与你不‘圆滑’则个?”

他模样神似舒行益,说话的语气也像,且性格也像。

舒良衡抱拳认怂,拱了几下手,道:“大哥你放过我……”

水榭里一阵轻笑声。

舒良衡脸红地挠了一下头,方才的一点点小玩笑,当即平顺化解。

顾淮这才同舒夫人告辞,沈清月便走到了他身边去。

舒夫人领着三个儿子,亲自送二人出门,她边走边道:“老太爷歇息去了,老爷去了幕僚那边,你们就不必跟他们告别了。”

沈清月与顾淮点头应着,出了二门,舒夫人让三个爷们一直把人出去送,直到了角门门口,三个爷们才止步,顾家的马车也早牵了过来。

上马车前,沈清月微笑着回望他们一眼,顾淮作揖道:“诸位止步。”

舒良信点着头,示意他们去。

丫鬟放了个凳子在沈清月脚边,顾淮也在她身边,她一脚踩上去的时候,顾淮一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亲昵之态,前所未有。

沈清月被迫贴近他的胸膛,侧头蹙眉瞧着顾淮,他的身上又带着酒气,也是淡淡的,不太难闻。

顾淮将她抱得更紧,不容她动弹,他微微俯身在沈清月耳畔道:“他们都还看着呢……”

沈清月耳廓发红,她当然知道舒家人在看着,否则她一准把顾淮推开。

顾淮嘴角悄悄翘起,半搂着沈清月上马车去了,随后他也跟上,丫鬟们上了后面一亮马车,舒家的几位爷才叫人关上了角门。

马车里,沈清月离顾淮有些远,她脸上没有表情,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顾淮若无其事地问她:“我又熏着你了?”

沈清月瞧了顾淮一眼,他今儿也喝酒了,但是和上次不同,上次像是醉了,这次可不像,她看他清醒着。

她冷淡道:“未曾。”

顾淮睨了一眼她们之间的空隙,便问:“那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沈清月没做声。

顾淮正襟危坐,瞧着她用低哑的嗓音问:“我抱不得你?”

沈清月抬头看着他,该不该抱,他不是心里有数吗?

顾淮眨了几下眼,正正经经地道:“你知道方才席间阁老和舒大人同我说了什么吗?”

沈清月好奇道:“什么?”

顾淮锁眉道:“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说我对你不够好,舒阁老敲打我说……”他话未说完,眼神直直地落在沈清月的脸上,从她的唇扫到她的双眼里。

沈清月便又追问:“说什么?”

顾淮压着要弯起来的嘴角,淡声道:“说让我对你更好点儿。”

沈清月拧着眉……这倒像是她外祖父说得出来的话,但是有谁会说顾淮对她不好呢?还传到舒家人的耳朵里去了。

她瞧着顾淮不苟言笑的样子,倒不似说谎,心里信了几分。

沈清月正思索着,顾淮乍然又凑过来,他胳膊撑在大腿上,身子稍稍前倾,压着声音眯眼问她:“清月,我对你不够好吗?”

沈清月看着顾淮脸颊上透出的淡红,自己的脸颊也开始烫红……他怕是醉了。

顾淮第一次喝醉叫她买她中状元,第二次拉她到怀里问她熏不熏,第三次又是这副模样。

原来这就是顾淮发酒疯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关于古代继承制度做过一些科普,后来有读者做了补充,我后来买了本书,过年期间一直没发货,今天才收到,所以今天才重新解释和补充。

在古代,大部分朝代庶子地位并不低,庶子有继承财产的权利。宋朝,假如家中只有(在室)嫡女和庶子,两人都能继承财产,如果嫡女出嫁了,除了原本得到的嫁妆,其他的都是庶子继承。如果家中有嫡子和庶子还有嫡女,嫡子庶子均分财产,未出嫁的姑娘可以享受部分继承财产权。

明朝只说了种嫡长子继承制,估计嫡女这边没什么大变化了。

由此可以窥见,庶子地位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低,在财产继承上,地位是高于出嫁的嫡女。

之前解释的不够完整,没有把嫡女在室和出嫁的身份区别开,会造成误解,需要修改。

(又忘了是哪一章解释过的,麻烦读者帮我找一下,最先找到的发红包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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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主身世那里,134章修了一下小bug.

原文:永恩伯府和顾家以前是亲家,当年顾淮母亲病逝后,顾家不知道永恩伯所为,两家还没撕破脸,后来顾淮死里逃生,顾家才知道永恩伯府的嘴脸,苦无没有证据,当时又势单力薄,为了不打草惊蛇,依旧没有挑破。

改:永恩伯府和顾家以前是亲家,当年顾淮母亲病逝后,顾家不知道永恩伯所为,两家还没撕破脸,后来永恩伯放任表亲对顾淮屡下毒手,顾家才知道永恩伯府的嘴脸,联合了在永恩伯府伺候顾淮的妈妈将他救出来。只是当年苦无没有证据,又势单力薄,为了不打草惊蛇,依旧没有挑破。

第146章

在沈清月眼里,顾淮每次喝了酒之后,都会有些异常的举动,她跟醉汉也有什么好计较的,索性不理他。

顾淮出的招,便如打在棉花上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又是无话。沈清月可不闲着,她拿起笔,自顾描花样子,没多久布铺的生意就要红火起来,加之她前一阵在忠勇侯府露过一手,京中知道顾绣的人越来越多了,掐指算着,顾绣风靡的时候估摸着会提前,她得赶紧趁着这一阵风,将“月来顾绣”的名号在京中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