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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273)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两人告辞,却又被林岚叫住了。

林岚取出口袋里的圆珠笔,写了一张便签,临交给闫思弦时,却又将便签揉成了一团。

她笑道:“我这脑子啊,你们之前跟我电话联系过,应该有我号码的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尽管打我的电话好了。”

闫思弦礼貌地道谢,两人离开。

一出急诊科大门,吴端便道:“你怎么可以……我擦你知不知道她是案情相关人……”

“所以我也没怎么样啊,不就是变相劝她离熊思超那种货色远点,绝不能死灰复燃。至于她是怎么想的,我没空了解。”

闫思弦伸手勾过吴端的脖子,低声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在勾搭她吧?在你眼里我连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被他这么一问,吴端自己倒有点心虚了,赶紧摇头,“哪儿能呢。”

闫思弦也笑,松开吴端,人畜无害道:“就是嘛。”

吴端将话题往回扯道:“还是相互矛盾的,你觉得熊思超和林岚谁在撒谎?”

闫思弦道:“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没撒谎。”

“什么意思?”

闫思弦看了一眼急诊科正门口的监控探头。

“林岚说她就是在这儿把钥匙交给熊思超那位朋友的,她撒谎了没有,只要调监控,就能查出来,所以她撒谎的可能性不大——当然,还是看一下监控比较保险。

至于熊思超,你不觉得奇怪吗?是他们家对不起林岚,如果他要撒谎,扯上林岚显然很不靠谱,他怎么确定这个被他伤过心且很长时间没联络过的女人会帮他?”

吴端答道:“有没有可能熊思超和林岚事先通过气?”

闫思弦摇头直乐,“果然还是不能相信你有智商,假象,都是假象。”

吴端立即炸毛,“你把话说清楚!”

闫思弦道:“要是事先通过气,两个人的说法怎么可能是相互矛盾的?”

吴端一拍自个儿脑门,“糊涂了,我这是……让你给绕晕了。”

闫思弦又是笑。

吴端:“你笑什么?”

闫思弦好整以暇道:“你要是双手叉腰,一边跺脚,一边尖着嗓子说’怨你怨你都怨你’,我就承认这事儿都赖我,行不行?”

“握草!”吴端连连往远离闫思弦的方向闪,“你他娘的还有这癖好。”

闫思弦一点不虚,“嗯,最近新添的。”

吴端深知这位的脸皮厚度,嘴仗是打不过了,赶紧又把话题扯回案件,道:“照你这意思,俩人都说的实话?”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不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吴端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没接话。

闫思弦便道:“你不会也想到了那件事吧?”

“李洁玉进过精神病院,而且是和当初张雅兰一样的四医院,而她自己又身陷这件事之中。

我不得不把这个案子与之前疯子团伙的案件做比对。”

“那你的比对结果呢?”

“像,又不像。”

“怎么说?”

“相似之处在于,都有精神病人涉案,且就犯罪动机来说,都有报复——也就是仇杀倾向。

本案中,死者熊蕊蕊曾经挑衅和欺凌嫂子李洁玉。

且不说她的目的,反正行为上的确是挑衅和欺凌。

所以凶手杀她,可能是为了寻仇。”

“你这么分析动机,就是认定了李洁玉犯罪——至少是参与犯罪了。”意识到吴端还没说完,闫思弦抿了下嘴,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就是我要说的不同之处了,”吴端道:“本案虽然也牵涉到精神病人,却跟以往的疯子团伙案不同,以往精神病人直接在公共场合将人捅死,可这一次……”

吴端揉着太阳穴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一次,从租房,到将熊蕊蕊引到附近的网吧——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清楚是不是凶手将她引到网吧去的,以及,如果是,是怎么将人引过去的。

这一切仿佛都经过精密的计算,目的是杀了妹妹,让哥哥成为凶手。

如果是报复,计划也太精密了。

我希望这件事跟疯子团伙无关,因为如果有关系,那意味着……”

吴端没将话说完。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那意味着,我们的对手变聪明了。”

第309章 我们可不可以不结婚(10)

东篱巷,某出租屋门口。

吴端正在接电话。

“画像出来了吗?……好好好,发我吧,我们看一下,还有就是……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画像的过程中熊思超有没有什么反常……没有?您这边一点都没看出来?……好的,明白了,多谢多谢,您的经验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挂了电话,吴端的微信收到一张画像,闫思弦凑上来看,并问道:“熊思超没撒谎?”

“画像那边反馈的情况是没看出撒谎迹象,另外,还有图侦方面给出的反馈。”

“什么反馈?”

“调取了医院监控,监控拍到林岚的确曾将一个疑似钥匙的东西交给一名男子,这名男子的体型特征和林岚的描述几乎一致,另外,监控拍到了这名男子的脸,他的确戴着口罩,不过,仅从眼睛和发际线特征,图侦方面认为监控中出现的和画像中的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找熊思超买药的,和找林岚拿钥匙的,是同一个人?”

“没错。”

两人进入出租屋——正是林岚租下的屋子。

和所有自建房出租屋一样,屋内逼仄阴暗,有股说不上该怎么形容的怪味。

房东是个40多岁的妇女,和围观的闲散租户一起,看着警方出出进进。

有大胆的房客对那房东道:“于姐!死人啦!也不给我们便宜点?”

被唤作于姐的房东穿着睡衣,看起来睡眼惺忪,一听这话却立即瞪圆了眼睛,双手叉腰骂道:“便宜你奶奶个腿儿!谁说死人了?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死人了?

没看见就给老娘悄悄的,再多话收拾铺盖滚蛋!”

眼见房东拿出包租婆的架势,先前提议让于姐优惠房租的人虽然挨了骂,却也并不恼,和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吴端蹲下身,开始检查屋内的痕迹,闫思弦则站在屋门口,指着左右两边的屋子道:“谁住这两间?”

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磨磨蹭蹭地站了出来。

闫思弦问那妇女道:“8月19日,也就是三天前,您在家里吗?”

那妇女道:“上午你们的人就问过我了,不在家,我白天都不在的,跟老公一块出去摆摊卖鸡蛋灌饼……”

见闫思弦面露疑惑,妇女又道:“嗨,今天情况不一样吗,好巧不巧的娃娃昨天烫着了……”

妇女撩开孩子衣服背后,只见那鼻涕拉碴的小孩后背处裹着可能是烫伤药的东西,小小的身体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怎么烫到后背的?”闫思弦问道。

女人低头不语,一旁有邻居道:“还不是他男人又动手了?昨儿晚上,叫得凶着嘞,当然烫后背了,不然烫脸啊?那不都叫人看见了吗?”

说话的是另一名妇女,讲述起与家庭暴力相关的事,竟带着几分眉飞色舞。

孩子的母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接过话头继续道:“反正小孩不小心烫着了,我早上带她去诊所,今天才没出摊的,之前都不在。”

“那晚上你们收摊以后呢?”

“收摊……怎么着也得两三点了,我们晚上还要去夜市呢,不信你问他们啊……”女人指着围观的邻居们。

这次,又是那个指明她家存在家庭暴力的女邻居率先点头。

看来真问不出什么了。

闫思弦的目光又落在了了另一侧邻居的屋门上,他问房东道:“这儿有人住吗?”

“有的,”房东道:“一对小年轻,不过……没怎么见过他俩。”

“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