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罪无可赦(376)

作者: 形骸 阅读记录

闫思弦打断他道:“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问题是,你为什么参与那次活动?

据我们调查,在那之前,你从未参与过公益活动,在那之后你也再未参与过。”

“不是的……”苏景道:“轻月单位的活动,我其实经常陪着她。”

“你也说了,是陪她,所以你自己并没有参与公益活动意识和习惯,而且,据我了解,你也不具备那个条件,创业公司的节奏有多快我还是知道的,不说钱,光是时间上就不允许。”

“是,我承认。”

苏景点了一下头,便不再说话。他甚至不做出任何解释。

闫思弦只好继续道:“那不如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在你跟苏景恋爱的过程中,应该有遭到过这样的质疑吧,就是……你是带有目的故意接近冯轻月的。”

“呵呵,”苏景直视着闫思弦的眼睛,“所以,我要说这是缘分,你肯定不信喽。”

“存疑吧,你自己也知道苏家不信你,连老婆家里都还没搞定,你拿什么说服我这个外人?”闫思弦反问。

苏景不卑不亢道:“那是我的家事,我用不着说服你吧?报警只是想证明项链不是我偷的,其它的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当然,最终能不能证明,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们的本事。”

“所以,你唯一的一次主动参与公益活动,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动因呢?”闫思弦不依不饶。

苏景低头沉默片刻道:“的确是为了接近一个人。”

“谁?”

“白鲸中国的廖皓轩,你肯定知道吧?”

白鲸中国是一家成熟而庞大的投资机构,算是投资界中的老大哥,甚至,仅它一家的资本走向就可以成为投资圈的风向标。

它的确有这个资历,因为国内好几家成功的互联网公司,其股东名单上都有白鲸中国,而廖皓轩是白鲸中国比较知名的投资人,以眼光独道被人所知,投资圈的老前辈了。闫思弦当然知道这个人。

苏景继续道:“我是听说廖皓轩要去参与那次公益活动,所以才报名的。

那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员工薪水都是我透支信用卡发的。

我没想到,也不知道是消息不准,还是廖皓轩临时改了计划,反正我没在公益活动里见着他。

可我报名了啊,总不好半途而废吧。

我记得那次公益活动的是为什么全球野生动物基因库做服务的。大致情况是有一些专业的生物学家、动物学家为了完善这个基因库,而深入深山老林。

我们的任务就是给这些科学家运送物资,在他们的研究站点停留几天,做一些帮他们打下手的活儿。

当时我还安慰自己,就当是去散心了,反正没钱,回来了公司也要垮。先去把自己放空一下,从各种琐事里抽离,等到宣布项目失败的时候,会不会就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现在回想起来,那次参与公益活动,我其实是抱着一种报复曾经的苦苦坚持,报复那些坚持却没有结果的心态,有点破罐子破摔。

但我也的确感受到了轻松,享受到了帮助别人的乐趣,也被大自然所陶冶……这么说你肯定觉得假吧?跟小学生作文似的。”

苏景苦笑了一下。

没想到这次闫思弦却摇了摇头。

“我倒觉得,每个创业公司的CEO都应当学会调节,你们就是弦崩得太紧,恨不能把自己给崩断了。”

吴端看向闫思弦,露出了“你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谁都跟你似的有花不完的钱啊?”的表情。

闫思弦忽略了吴端的嘲讽,继续道:“你跟冯轻月在那时候就相互喜欢了吗?”

“算是吧,反正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因为我们都是墨城人,就一直保持这联络。

只不过,我们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面。我其实想过约她出来,又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我们再一次见面,还是因为帮她做了一个手机页面的设计——那次她又负责了一个公益活动,是一次讲座性质的,恰好那段时间又很流行手机上的H5页面,这个我熟啊,就抽空帮她做了一个。

对我来说很简单的活儿,半小时就能搞定,真的是举手之劳。但她很感激我,说请我吃饭,我们就这样又见面了。

之后她帮我引见了几个投资人,A轮融资的事儿完全就是托了她的福。

但那时候她没告诉我她家的情况,只说跟这些投资人是在做公益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她只是跟人家提了一下我的创业项目,人家愿不愿意投钱,还是得看我的能力。

我当然很感激她,而且那时候真觉得她就是我的贤内助。

我其实也问过她的家庭情况——当然,前提是我已经把我家里的情况坦诚告知了她——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只说家里做点小生意,不愁吃穿。

我哪儿能想到她家那么有钱。要是那个时候就知道,我可能根本不敢多跟她说话。”

闫思弦挑了下眉,“怎么,你要走偶像剧套路,老子就是不能接受你有钱这个缺点?”

苏景耸耸肩,“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老婆太有钱了,就算她本人特别温柔贤惠,可你在面对她的时候,还是自然而然会有一种面对投资人的压力。

尤其她又帮我拉到了投资,我就会觉得,要是公司干不好,特别对不起老婆。

整个都变味了,她不是我的贤内助,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在我以往的想象中,家应该是一个即便我失败了,也能收容我包容我的地方,可是因为妻子的显赫,我的家好像是一个我不能失败,否则会被嫌弃的地方。

其实直到结婚前一天,我都是犹豫的。只是我的心思没人关心罢了。我能跟谁说呢?说了也只会显得我矫情吧?我有什么权利挑挑拣拣?”

必须承认,苏景所说的世俗偏见是客观存在的。

因此闫思弦也收敛起了想要激怒苏景的想法,认真道:“说说婚礼当天吧,不,应该是婚礼前一天,你和冯轻月入住酒店后,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那天,我们是约好了一块住进酒店的,前一天下午大概3、4点吧,我去酒店开好了相邻的两间房,就去了婚礼现场。

我跟轻月约好了在婚礼现场见面。因为她是个细节控,一些布景她要最后再确认一下。

对婚礼现场做了几处小调整,又跟婚庆公司又过了一遍流程,就到了下午饭时间了。

之后我们在酒店一起吃了饭,那会儿大概是……六点半吧。

等饭的时候,我们跟各自的伴娘、伴郎确定了一些时间上的细节——都是手机上聊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没有关注过项链在哪儿,琐碎的事儿太多了,根本想不起来。直到我们回房间。

我知道婚礼之前见面不吉利,长辈们都有这个讲究。可白天我们就一直在一块啊。都是成年人了,都在一起睡了多少天了,感觉没必要做这个表面工夫。所以我那天晚上是在她房间住的。

我看到她的婚服挂在房间里,就随口问了一句准备得怎么样,明天要用的东西可千万别落家里了。她也就随口回了一句除了项链,什么都齐全了。因为那项链太贵重,放酒店她们家里不放心。

我也是没忍住猎奇——你知道的,那么贵的东西,就光冲价钱,很难不让人关注,可能我就是没出息没见过世面吧——所以就又嘱咐了一句,可得找个靠谱的人送项链,别出什么差错。

轻月只说让我放心,说她妈会操心项链的事。

这就是关于项链的所有事情,只有这么两句谈论而已。”

“她没告诉你送项链的人是谁吗?”闫思弦问道。

“没说,而且说实话,我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会是谁。反正她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送项链的事被她妈包揽了,她不用管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