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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游戏[无限](22)

作者: 萌妖 阅读记录

容音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她见到了张秀秀。

确切地说,她是站在黑暗里,旁观了这个女人凄惨的人生。

张秀秀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她叫张曼,是一个年轻漂亮有活力的女大学生。

本来她可以有很精彩的生活,可惜她被人贩子拐到了莲子村,便开启了鲜血淋漓的后半生。

最开始的时候,村民们知道拐来的女人不好惹,便让女人们照顾她,希望她能尽早认命,适应莲子村的生活。

可是,张曼性子烈,发现怎么哀求怎么利诱都没有用后,她就不进水米,谁来骂谁,抵死不从。

发现她敬酒不吃,女人们退出,男人们登场。

关押张曼的房间甚至不是村民们住的房子,而是一间布满灰尘的柴房,里面堆着不少柴火。张曼缩在墙角,手腕和脚腕乃至脖颈都缠着铁链,看到男人们进来,露出惊恐的神色。

咒骂,侮辱,拳打脚踢。

以及,对女性来说最为痛苦的刑罚。

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容音就站在旁边。她伸出手,发现什么都摸不着后,便安静了下来,默默旁观着这场惨剧。

被那群男人殴打侮辱后,张曼的身上多处流血,那些血甚至都淌到了她的脚边,穿过了她的鞋子,继续扩散。

如此这般过了许多天,男人们玩腻了,将伤痕累累的张曼扔进了畜生圈里,和那些鸡鸭鹅狗住在一起。没有人再给她食物和水了,她想活下去,就必须和那些臭烘烘的猪抢食。

这样生活了半个月后,张曼被放了出来。

期间她谋划了几次逃跑,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其中有几次还是村里的女人告发的。她最成功的一次甚至都撑船跑了出去,结果还是被抓了回来,帮她的女人也挨了打。

容音注意到,当初帮张曼的女人,就是河边洗衣服的那个。

难怪,只有她是不怕的。

张曼几次逃跑,几次被抓回来,每次她都遭遇了疯狂的殴打,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打死,躺在炕上养了很久。

后来,这个女孩子的眼里再也没有光了。

她认命了。

她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变得乖巧听话,逆来顺受。

村里的女人不多,女人得给所有的男人做媳妇,给这家男人生完孩子,很快就得挪到下家。除了怀孕前后的几个月,其余时间,村里的男人若是想要,女人就必须得迎着。

真正的变故,是在张曼初次怀孕的时候发生的。

那是她怀孕近三月的某个晚上,她的“丈夫”请了几个男人来家里喝酒。许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他们越喝越多,最后喝得有些高了,就想找女人泄泄火。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身,打算叫自家的女人来给大家乐乐,结果因为太醉,半天连屋门都没打开。这时候,张曼正好端着醒酒汤走进来,几个男人看到她,立马都笑了。

哪还需要去找女人,眼前不就是有现成的吗?

当男人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容音和张曼的反应差不多。

她们都同时望向了她的“丈夫”。

可是,那个样貌丑陋的男人根本没有半点出头的意思,他缩在炕角,和几个男人勾肩搭背,无所谓地傻笑着。

布料撕裂的声音和女人的哀求声在门口处响起,而不远处,炕上的男人们仍旧嬉笑着碰杯,咕嘟嘟地往胃里灌着酒。

渐渐地,哀求声消失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屋里。

这夜,男人们喝得很爽,直到第二天早上,半死不活的张曼才被发现。

村民们看到那滩血后,立刻把她送到了村医那里,村医告诉村长,她流产了,并且以后都再也无法怀孕了。

在莲子村,不能怀孕的年轻女人是不详的。

只要她活着,就会给整个村子招来灾祸。

于是,村民们把这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可怜女人逼上了后山。

一把用了多年的染血杀猪刀,一整碗黑狗血,成捆的桃树枝……那些犯错的男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们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驱邪物事,成了“清霉运”行动的主要参与者。

苍白虚弱的张曼被他们捆着上了山,按倒在了铺好的桃树枝上。一碗黑狗血泼了她满脸,她呛得咳嗽,甚至没有说话的机会,黑红色的杀猪刀就狠狠捅进了她干瘪的腹部。

鲜红的血喷溅出来,张曼发出痛苦的惨叫。

她绝望地看向旁观的村民,所有人撞到她的目光,都立刻偏过头去。

全村的人都在围观她的死亡,没有一个人肯为她说话。

好疼啊。

她好疼啊。

“我恨你们……”

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眶里涌出,冲刷着张曼的脸庞,让她显得更加恐怖了。她深深地望着周围的所有人,目光定格在发号施令的村长身上:“我会回来的,我会杀死你们所有人……”

“东子,割了她的舌头,不要让这个邪祟再说话。”

老村长面色不改:“她说的越多,我们的霉运就越多。”

东子割掉了张曼的舌头,其他几个男人按住了她的手脚,而她的丈夫作为“霉运最深”的受害者,再次举起了屠刀。

噗呲,噗呲。

雪亮的刀锋一遍又一遍地扎在张曼的腹部和胸腔。

张曼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浸透了桃枝,在她身下的泥土里洇开,越浸越深,像是老树深深扎下的根。

那是一个女人至死不忘、深入骨髓的仇恨。

“村长,她死了。”

当张曼彻底没了声息后,几个男人满脸是血地站起身:“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村长摸了摸胡子,平静的声音在林间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去旁边拿石头,每个人去这个邪祟旁边吐口唾沫,再割一块肉下来,埋到自家的藕田深处,女人就埋在自己现在的家。”

村民们照做了。

因为她不能怀孕,她是不详之人,理应受到如此对待。

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整个村子好。

村民们分割了她的尸体,每个人的手上都沾着血。

杀掉了村里的邪祟后,村民们照常过着幸福的生活。

渐渐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在张曼家的井水里发现了女人的长头发。不是打捞时出现的,而是用来生火做饭后,吃着吃着感觉不对劲,放下碗筷,从喉咙里薅出来的一绺黑色长头发,上面还有血腥味。

有人打水的时候,在井底看到了张曼的脸。

她穿着血红色的衣服,站在井底,仰起惨白的脸,隔着一层水,伸出了半截鲜血淋漓的舌头:“我好疼啊。”

过了几天,张曼的“丈夫”被发现溺死在了井口。

村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脑袋杵在井口,身子软软地搭在地上,一张脸泡得肿胀发烂,五官都有些模糊了。

到了这时候,他们终于开始恐慌起来。

他们封掉了张曼的“家”,烧光了里面所有东西,又把那个男人的尸体草草埋在了后山上,还杀了很多牲畜祭祀她。

或许是男人的尸体给了张曼安慰,她没有再找村民们算账。

暂时没有。

而现在,正是张曼死后的一整年。

她已经回来了。

第23章 惩罚

笼罩在房屋里的阴影逐渐散去,月光照进了屋子。

当月光洒在脸上的时候,容音猛地睁开眼睛。白皙的额头上缀满了汗珠,她坐起身,面色平静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口干舌燥,舌尖发苦,甚至有了类似疼痛的错觉。她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肖渡,轻手轻脚地从炕上爬下来,走进厨房准备找水喝。

揭开盖子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水已经在做饭的时候用光了。

今夜的月很圆满,月光就已经能够照明,容音没回屋取油灯,她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了左面那间屋子后的菜园子。

菜园子里种着两棵野樱桃树,容音站在树旁摘了许多樱桃,用手指蹭了蹭上面的灰,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