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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都和男二HE(62)

宇文金笑起来,“其实阿鸣你也不必如此,我留下她也只是因为给南城面子,还有……”

段鸣:“我知道,你是好奇巽兄为何见到她的时候如此异常。你这人,总有一日要死在这好奇心之上。”

宇文金不以为然,“你就不好奇?”

段鸣哗一下展开扇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好奇,虽然认识巽兄不久,但能让他变了脸色的人,我也觉得十分感兴趣。”

唐梨身边是两个从南城带来的侍女,还有两个东城派来伺候的侍女,两人一路将她们引到客院,途中为她介绍一些东城之事。唐梨静静听着,心里在思索,究竟该如何让宇文金甘愿送出蜜陀生,从今日的见面中她能感觉到宇文金此人,和南宫贤那种老谋深算的心机深沉之辈不同,自有一分磊落,或许这事也没有她先前想的那么难。

还有便是,怎么支开原本的两位南城侍女,不引人怀疑地询问巽奴的消息,东城的侍女大约也和南城一般,不清楚这些江湖秘事,倒是宇文城主很有可能知晓,从谈话中能听出,他是个八卦爱好者。

唐梨心中思考这些,却不知附近的屋顶上,远远望着她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巽奴。

两人一个看不见,另一个不相识。

“南宫小姐,到了,这处客院名为‘空翠’,清净雅致,还有宽阔的庭院,种了许多我们东城特有的湘竹和香草,您若有兴致,可以在旁边的小竹径走走。”侍女客气地介绍。

唐梨坐到窗前摆放的软垫之上,侧耳听着外面的鸟鸣,感受到清新的风拂过身畔,稍稍放松了些。侍女们坐在一边,她摆摆手温声道:“不必在这里,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只剩她一人时,她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露出疲惫之色,揉按起自己的太阳穴。

巽轻轻落在院中一棵树下,隔着半个院子,静静望着那个坐在窗边的人。明知这不可能是唐梨,他还是忍不住跟过来,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等他回过神,人已经来到这。

阳光下那个人的脸显得朦胧,像是一个真实的梦境,巽有一瞬间怀疑这又是一个梦。几年前,她刚离开的时候,他常会做这样的梦,一转头,好像看见她在人流中朝他挥手;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寻过去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仔细看看却又发现只是幻觉;就连漠北的风沙中,都曾出现过她的影子。她总是笑着,看他一眼就离开,毫不留恋的模样。

如今五年过去,他很少再想起她了。因为他一年比一年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他独自行于这个世间的每一天,她在黄土之下的躯体就腐烂一分,如今恐怕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不复他记忆中的模样。

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物,譬如朝露,总是眨眼即逝,追寻不及。

那是一张和唐梨格外相像的脸,不仅容貌,神情更加像,特别是那展颜一笑中舒展的眉眼,像到了骨子里,这一份相似使他浑身都开始隐隐作疼。

巽扭过脸,用力捂住了额头,他脸色苍白,漆黑的眼睛盛满了痛色。这个和唐梨十分相似的南宫芩,像是一把利刃,剖开了他陈年的伤口,撕扯出内里血淋淋的脏腑。

站了好一会儿,巽终于放下了手,他朝着独自坐在那的人走去,像一片树叶那样轻轻跃起,站在了窗外的栏杆上。他的动作轻盈,呼吸轻缓,哪怕离的这么近,唐梨依旧没能察觉他的存在。

这院中有一棵树,开着不知名的白花,大概已经快过花期,落了满地白色,也落在了巽的肩头,像雪一样。

一朵小花打着旋儿从树枝上落下,巽出神间伸手接住,回神后又一松手,让它继续飘飞。原本它应该落在栏杆上,但窗边坐着的唐梨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蓦然伸手,恰好接住了那朵白花。

她似乎没想到会有什么落在自己手中,收回手后摸了摸,发现是一朵花,脸上便露出个浅笑,拈着花放在鼻端轻嗅。

巽看着她,一瞬间心中有个很强烈的念头,他觉得这就是唐梨。他沉寂许久的心,因为这个浅浅的笑容忽然一动,他只有曾经看到唐梨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目光仅仅迷离一瞬,很快变得清明。巽忽然间觉得无法再直视这张脸,脚尖一点,跃上花树,旋即整个人消失不见。

唐梨拈着花靠在栏杆上,无神的双眼看着庭院,丝毫不知道身旁曾站着一个人。

晚上,宇文金作为主人,要款待南城来客。唐梨自然是盛装出席,哪怕东城与南城之间关系并不好,但事关脸面还是得尽到礼仪。唐梨入席时,宇文金已经到了,他笑道:“今夜是款待南城诸位来客的小宴,大家不必拘束,尽可随意。”

此次除了唐梨,还有一位南宫贤的心腹,名为仇涂,以照顾为名陪着唐梨一同前来,此时也在席上,和宇文金寒暄。见宇文金那边还空着一个席位,他似不经意般问道:“怎么还有一处空席,此席位如此重要,不知是宇文城主什么人?”

宇文金语气轻松随意:“是我一位友人,只是他性格与一般人不同,不喜这种热闹的宴会,此时迟迟不现身,大约此次又不想来了。”

仇涂同样是面上带笑,眼睛里的探究却掩藏不去,“说来,我听到了一个传闻,据说那位传说中的刀客巽与宇文城主交好,近来曾出现在东城,莫非,宇文城主所说的友人,便是这位?”

宇文金还没开口,先听到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他诧异望去,见到仇涂上首的南宫芩失态扫落了一个瓷杯。他以为是南宫芩无法视物,不小心摔了杯子,刚准备唤人为她重新布置,忽然听她问道:“巽?不知是哪个巽?”

哪怕已经压抑过了,仍能让人看出她此时的激动。宇文金诧异,先前见这位南宫芩,沉稳端庄的印象深刻,现在怎么如此表现?他忍不住又想起巽兄先前见到她时的异样,心中一动,眼中好奇之色更甚。

仇涂也是奇怪于南宫芩的反应,就他所知,南宫芩应当和那个巽没有交集才是,可她现在的表现又不像。

双方都摸不着头脑,只有唐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她没想到会突然在这里听到巽的名字,本以为还需要很久才能得到他的消息,谁知竟然可能就在身边。她焦灼又紧张地等待着回答,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走进了厅内。

宇文金见到来人,眼睛一亮唤道:“巽兄,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说起你呢。”

唐梨呼吸一滞,脸转向门口处,第一次恨自己怎么看不见。

“是吗。”

只是简单两个字,却让唐梨乍然间双眼一热。是巽奴,这个声音就是巽奴!她忍不住站起来,因为太过急切,长袖拂过面前的小几,将上面的杯盏摔落了大半,响起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引得厅中大半人都朝她看去。

但唐梨已经顾不得这些,她提起裙摆,匆匆绕过面前的小几,朝着声音处走去。

“巽奴,是巽奴吗?”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不知道这位南宫小姐是怎么了,更为她对巽的称呼感到讶异。巽奴,是的,他当年曾在炼域当杀手的时候,是叫做这个名字,只是后来他不知怎么退出炼域,又和北城城主夏侯玄御对上,两人打了一场两败俱伤之战,从那之后,就再没人敢叫他巽奴,只称他为巽。

巽露出一点愕然之色,站在原地看着人有些踉跄的朝自己而来。

仇涂皱眉,扬声道:“小姐,你可是醉了,怎么如此失礼?”

唐梨一顿,这才想起仇涂的存在,她咬咬牙,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绪,还是有些急道:“巽,我有要事同你相商,不知稍后可否请你单独相见?”她必须单独和巽奴说这事,否则被其他人听见,一定会引来大麻烦,仇涂那边也不得不防,还有,她更怕巽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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