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HP同人)黑暗公爵那颗糖(107)

里德尔看起来倒是比他平静得多。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叫我过去的名字了,我如今被称为——”

“我知道你被称为什么。”邓布利多浅笑着打断他的话,“但对我而言,你恐怕永远都是汤姆·里德尔。”

他这话说得很有深意,他拒绝了使用里德尔选定的称呼,显然是在拒绝让他支配这场谈话,当然也是在拒绝承认他这些年的成就。

里德尔慢慢皱起了眉,似乎感觉到侮辱,他周身的气场骤变,一阵冷意袭上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在这时用轻松的语调道:“这恐怕就是当老师让人讨厌的地方之一,他们从来不会完全忘记学生当初的情形。”

他给了一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解释,里德尔微微蹙眉,想起他来这里的意图,并未真的发作。

邓布利多见此,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像是要和他干杯。

里德尔面无表情,不得不说,他那张脸能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年轻英俊,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他那样保养得宜的面孔,配上岁月沉淀的气质,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巫能拒绝得了。

邓布利多想起了坎蒂丝,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我很惊讶你会在霍格沃茨待这么久。”里德尔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的沉默,“我一直奇怪,你这样一位巫师怎么从来不想离开学校。”

“哦。”邓布利多面带微笑道,“对于我这样的巫师来说,没有什么比传授古老的技艺和训练年轻的头脑更重要了。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也曾经看到过教师职业的吸引力。”

他提起了他的第一次求职,那次求职因为他的强烈反对而化为乌有。

“我现在仍然能看到。”里德尔压了压嘴角,“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选择进入魔法部。如果我的消息准确无误,那么,你已经两次被提名为魔法部长了。”

邓布利多语调轻松地纠正:“实际上有三次了,但魔法部的职业对我来说从来没有任何吸引力。也许这正是我们共同的地方。”

——里德尔也曾多次拒绝魔法部的任职邀请,他这话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里德尔不带笑容地低下了头,呷了口酒。

邓布利多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而是带着愉快的表情期待里德尔先开口。

“我回来了。”过了片刻,里德尔说,“可能比迪佩特校长期望的晚了一点……但是回来了,为的是再次申请他那时说我太年轻而不适合担任的职位。我来请你允许我回这座城堡执教,你应该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我,我想得对吗?如果是这样,你想必很清楚我离开这里后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可以教授你的学生从其他巫师那里学不到的东西。”

的确。邓布利多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调查他。他不管从哪里看上去,都比几年前成熟而强大了。

邓布利多从他的杯子上打量了一会他才说:“是的,我知道你离开之后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关于你所作所为的传闻也传到了你的母校。如果它们有一半可信,我将非常遗憾。”

里德尔看上去不怎么喜欢做表情了。

他总是喜欢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这让人更难从他的脸上探究他的想法了。

对于邓布利贬义的评价,他显得很平静:“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这你一定了解,邓布利多。”

“你把你的所作所为称为‘伟大’,是吗?”邓布利多优雅地问。

里德尔冷酷地说:“它不需要我来称为伟大,而是它本身就很伟大。我做了实验,可能已经把魔法推进到了前所未有的领域。”

邓布利多淡淡地纠正:“是某些魔法。”他强调,“某些。在另一些上,你还是……恕我直言……你还是无知得可悲。”

这应该是里德尔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后第一次笑。

他笑了,是一种睥睨的讥笑,眼底深埋着邪恶,比暴怒更可怕。

“你想说什么。”他沉沉地打量他。

邓布利多将面前的酒杯挪到了一边。

他盯着那个面容上依旧英俊不凡,气质上却变化极大的“对手”,微勾嘴角道:“不过是个老论调罢了。”他淡淡地说,“爱——你对它一窍不通,里德尔。”

爱……

爱……

里德尔忽然陷入了沉默。

他垂下眼眸,盯着他捏着酒杯的手指,思绪似乎飘回了很远的地方。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抬起头,用可笑的语气说:“我是不是对它一窍不通,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人吗,邓布利多?”他压抑着翻涌的情绪道,“是你亲手毁了我去潜心学习它的机会,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心安理得指责我对此一窍不通的?”

邓布利多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说呢?大约是因为……你曾逼迫一个纯洁的人染上污秽,让她沉浸在无尽的黑暗和折磨中,从骨血里刻上了罪恶。”

他知道了。

知道了那件事。

他让她……那个女孩……那个这么多年来,依然清晰刻在他脑海中的女孩,他让她杀了人。

但他似乎并未发现杀人之后那件更可怕的事。

里德尔若有所思地观察着邓布利多,再次开口时直接切换了话题。

“总之,我需要你的答案。”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你肯让我回来吗?你能让我与你的学生分享我之所学吗?我将我自己和我的才能交给你,听你指挥。”

他用词诚恳,但语调却没什么诚意。如果说过去他会用尽办法隐藏自身以此来获得别人的认可和欣赏,那么现在,他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邓布利多为他的话挑起了眉。

“听我指挥?”他轻笑了一下说,“我想我没有那个本事,里德尔先生。又或者说,我认为你不是个愿意听任何人指挥的人。你应该更喜欢去指挥别人,例如——”他目光幽深起来,“例如那些自称为食死徒的人。”

里德尔眼底泛起一道浅淡的红光,他停了片刻才说:“那是我的朋友们。他们有他们的使命和目的,哪怕没有我,他们也会继续干下去,我相信这一点。”

邓布利多不赞同:“我很高兴听到你把他们称作朋友,但我以为他们更像仆人。”

“你错了。”

“是吗?”邓布利多意味深长道,“那如果我现在去猪头酒吧,不会看到那群人——诺特、罗齐尔、穆尔塞伯、多洛霍夫——我不会看到那群人在等你回去吧?真是忠诚的朋友啊,跟你在雪夜里跋涉了这么远,只是为了祝你谋到一个教职。”

他知道得可真不少。

连他的随行者都了如指掌。

里德尔嘲弄地说:“你还是那么无所不知,邓布利多。”

“哦,哪里,我只是和当地酒吧的服务员关系不错而已。”邓布利多淡淡地笑着,“现在,里德尔先生……”他坐直了身子,双手指尖碰在一起,这是他惯有的姿势,“让我们把话说开吧,你今晚为什么带着手下来到这里,申请一份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想要的工作?”

“我不想要的工作?”里德尔微微抬头,黑色的碎发扫过眉眼,他的面容清晰了一些,“恰恰相反,邓布利多,我非常想要。”

“是吗。”邓布利多不屑地说,“那让我换一个说法。你想回到霍格沃茨,但你其实并不比十八岁时更想教书。你究竟要做什么?汤姆·里德尔,你为什么不能坦率一次?”

他把话越说越重,越说越直白了。

里德尔也没什么耐心和他耗下去了。

他直截了当道:“如果你不想给我一份工作——”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道:“我当然不想。”他盯着他,“而且我看你也没有指望我能给你,但你还是来了,提出了申请,你一定有所企图。”他站了起来,倾身越过桌子靠近坐着的里德尔,“我希望那个企图不是我想得那样——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不管它过去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始终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