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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40)+番外

作者: 阿姑不弃坑 阅读记录

韩歧扶他站起道:“你只管照本王说的做,韩免早已知晓我背后在谋划什么,他问你不过是求个准确罢了。”

霍亮是个武将,智慧皆在沙场上,他十分敬佩韩歧的胆识,既然选定了跟随韩歧,便不会后悔。

“皇帝不知道末将早了些时日回来,可以再商量其他对策。”霍亮道。

韩歧深邃的眼睛里倒映了跳动的烛火,侧脸对着霍亮道:“网布好了,鱼儿上钩了,该收回来验收成果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王不会让霍将军后悔今日的追随的。”

韬光养晦不急一时之名,这才是霍亮心目中的帝王该有的样子!他不经意间忆起五年前的腥风血雨。

先皇疑心重,哪怕到了时日无多的地步还是不愿意立太子,他有五个皇子,其中属大皇子和二皇子风头最盛。

大皇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二皇子生性儒雅颇有大将之风,一个果敢阴狠,一个善良倜傥;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

各有各的优缺利弊。

三、四皇子都偏向于嫡出的二皇子,与二皇子同胞所出的韩歧更不用说。大皇子乃是不受宠的德妃所出,很是孤立无援。

先皇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立储之事迫在眉睫。

一切一切的优势皆是偏向二皇子的,前途看上去一片光明,但越没有变数的道路越是坎坷崎岖。

那变数便是江南富可敌国的林家,林家骤然冒出来,名义上是站队二皇子,实则大张旗鼓地买兵买盔甲,送入京中,送入先皇眼中。

先皇眼里容不得沙子,卸了二皇子的实权没有要他的命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林家不依,以二皇子的名义向与豫国素来不睦的鞑靼族送去金银财宝以求兵力支援。

此事一出,即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被扣上“造反”重罪的二皇子了,先皇一点情面也不留地以斩首示众的罪处置他曾最喜爱的儿子。

二皇子行刑那日,囚车轱辘滚动在京城的街道上,不明真相的妇孺用石头砸着车内的罪人。

“是叛国贼!竟然与鞑靼族勾结!”

“知人知面,不知心,呸!去死吧叛国贼。”

鞑靼族与豫国交战百年,战火不断受苦的是百姓,她们因为征兵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都是因为万恶的战争!

“哥哥不会是那样的人!”

“霍亮,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五皇子,末将没有办法……救二皇子,对不起!”

二皇子死时,韩歧不过十六岁,他势单力薄连自己都难以保全,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母亲,因根本不存在的谋反罪名逝世,如何不恨?

最可怕的是,韩歧连羽翼都来不及丰满,先皇驾崩,没有太子,大皇子韩免顺利继位,以逐个罪名除去皇后心腹以及三、四皇子。

三、四皇子大约是与韩免有不共戴天之仇,全家皆被处以凌迟极刑,比起林家的诛十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歧在这种绝境下如何自保?霍亮光是想一想便替他心惊胆战。

韩歧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御林军在外,韩免那脑袋想不出来你有这好身手突破御林军的防卫,路途劳顿,你这几日便在府里住下来。”

“喏!”

第10章 第 10 章

皇上封锁了贤王府的事很快传遍了京城,贤王平日里对百姓不错,徒然把好好的贤王软禁在府里,总要给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才好。

年关在即,眼看丞相府和贤王府要联姻了,皇上还是一点动静没有,百姓的嘴之间逐渐流传出颇多谣言。

其中最刺激韩免的约摸是——韩歧是先皇定的储君。

霍亮在王府里住了半月,府中无人识他,他乐得清闲自在,这日,他被韩歧邀约至后院切磋一二。

隔了一个拐角,他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林迁南你回去!”

“我手痒,让我摸摸剑!”

“得寸进尺!”

林迁南?

霍亮听到这个名字,期待地加快了步伐,走到在墙角时又不敢再动。

林迁南在屋里躺的快要生灰,好不容易出来,看见韩歧的佩剑一时手痒,拿过来后连拿都拿不动好生丢人。

“我可以的!”林迁南双手抓住看似轻盈的剑柄,奋力一提,剑是提起来了,可他人差点倒地。

韩歧扶住他的腰,轻巧的把剑夺过来道:“找地方坐稳。”

林迁南坐在凉亭里,瞅着韩歧走到拐角把一个人逼出来,二人眨眼间已过十招,剑术高强还颇具战略。

“王爷,为什么林迁南在这里?”霍亮抽出佩剑接招。

剑光反射入韩歧的眼里,他避重就轻道:“你认识他?”

“以往在京城的时候有过点头之交。”霍亮分心看了眼凉亭里的林迁南,韩歧不给他分心的时间,招招来的如生死决战般致命。

韩歧一剑抵在他眉心,道:“身为主帅,上战场时不该分心。”

“受教了。”霍亮拱手行礼,又道,“刚才末将看见林迁南孱弱的如从未习过武,一时好奇多看两眼。”

韩歧皱眉道:“他本就没有习武。”

“怎么会!”霍亮道,“林公子的武功高超,若他动真格来,末将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韩歧眉头拧的更深,看着不像在说谎的霍亮。

霍亮以为韩歧不信,接道:“林迁南是林家的独子,怎会是个连剑也提不动的废物?”

林迁南喝了两杯凉茶,摸摸自己胸口连一个月都没有就愈合的肋骨,感叹韦陶医术的高超。

这一个月是他五年来最快乐的日子,韩歧不见得待他多好,偶尔对他露出轻微的笑,便已足够。

再抬首时,韩歧和那人已不见踪迹,他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了正厅,里面跪了一众家仆。

“王爷,奴才奉皇上口谕,特请大将军进宫。”钱公公领着皇上的旨意,享受着众人的叩拜。

霍亮回京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韩免的耳朵里,无处可躲,领旨准备跟钱公公进宫。

韩歧喝着茶,等没有去意的钱公公说第二道旨意。

地上跪的家仆还没有起身,林迁南无奈地跪在最后,膝盖旧伤未愈疼的他牙呲目裂地看着同样在他的韩歧。

钱公公走到老管家面前,道:“您跟杂家走一趟吧?”

老管家是个极其不起眼古稀老人,他眼皮松垮垮地遮住了眼睛,嘴角两撇白胡须稀疏地飘动,看上去精神不济没多少日子可活。

韩歧出身起便是老管家在照顾,至此跟了他二十一年是他半个亲人。

进宫并非是享受,更大的可能性是韩免用刑逼供些想知道的事,霍亮真话真说都免除不了皮肉之苦,老管家年龄大了,经不起丁点刑法。

老管家用混浊的眼睛看着他带大的韩歧,道:“王爷放心,我人老了,嘴是紧的。”

林迁南以为不关他的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没来得及拍拍衣摆的灰,听到韩歧说。

“站住。”韩歧叫住了准备离去的一行人。

家丁和宫里来的人的目光聚在了他的身上,林迁南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不是想要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吗?”韩歧走到林迁南身边,吻住林迁南干涩地唇。

林迁南睁大了眼睛,听到周围人惊呼一片。

韩歧道:“他是我的枕边人。”

韩歧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了他……

明知韩歧的用意何在,林迁南还是露出一个意外而幸福地笑,他趁机在众人面前亲了亲韩歧的嘴角,坐实韩歧的话。

“是,”林迁南知道此时韩歧不会抗拒他,“我是韩歧的心上人。”

韩歧低头看着林迁南,他不屑于做戏,可他不能让老管家去冒这个险,他知道韩免不会让林迁南有性命之忧。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你会来接我吗?”林迁南眸光波动,暗含期冀。

“会。”

“那就好,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