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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68)+番外

作者: 阿姑不弃坑 阅读记录

“迁南兄要是因为愧疚才想亲身为我解艳疫那大可不必,”邢武揉了揉后脑勺道,“你可以随便抓个人过来,但你自己绝不可以。”

“你喜欢的是我,又不是别人,为什么我不可以?”

“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救你,才不希望你救我。”

一来二去的两人想是在打哑谜,谁也没理解对方真正的意思。

“男人之间,何须磨磨唧唧,”林迁南有些无语,“况且男人还不一定可以过身艳疫,你这般提防,错失了良机,堂堂豫国皇帝感染上了艳疫,我万死难辞其咎,他日在战场上定会心怀愧疚,难以堂堂正正的较量。”

“我说过,我若为君,定不会有战争,”邢武期许地看着他,“你信我一回,可好?”

“当真?”

“当真。”

“以何为据?”林迁南道。

邢武想了想,指着月亮道:“以月为据,只要豫国还有明月,只要我还是豫国皇帝,豫、南两国便不会生起战争,你我更不必沙场相见。”

林迁南“嗯”了一声,算是信了他的话,闭上眼睡觉。

曹婆婆有一亩三分地的田,正值收割的季节,林迁南便帮曹婆婆收了田里的稻谷,然后用新鲜的大米和晒干的莲子煮了养身的莲子粥。

曹婆婆整天都保持着笑,是出自真心对林迁南的喜爱,她道:“你们快尝尝新米煮的粥。”

林迁南凑近了嗅了嗅,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与邢武同时端起碗,尝了一口,他笑道:“加了干莲子,粥吃起来很是清甜。”

曹婆婆也吃了一口,也道:“我老了,味蕾不太好,吃起来都一个味儿,呵呵……看你吃的香我就放心了。”

邢武不发一词,因为他嘴里的粥是清苦的,莲子也是苦的,可能是过季潮湿的莲子,苦味怎么也和林迁南吃下去的清甜沾不上边。

邢武突然道:“迁南,我们该赶路回京城了。”

“嗯,”林迁南同意道,“今日太晚了,明日动身。”

“你们要走啦?”曹婆婆失望道,“也好,年轻人不应该留在老身这里,只盼你们再度路过时能过来陪老身说两句话。”

“会的,多谢您的款待。”

“多谢。”邢武撑着额头,摇了摇头也挡不住困意袭来。

这种困感很熟悉,好像在熏梦楼有过,他来不及细想就睡了过去,临睡前林迁南好像和曹婆婆说了什么。

翌日清晨,邢武惊醒,衣着整齐的他四处寻找着不见踪迹的林迁南。

林迁南打着哈欠踏入房内,眼底青黑的他嚷嚷道:“你昨夜抢了我的床,害我睡在地上一宿。”

“抱歉。”邢武深信不疑。

林迁南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你收拾收拾,吃了早饭我们就赶路。”

他出了房间,到没人注意的地方,两条腿不停地打颤,撑着酸痛的腰活动了下筋骨,感叹着那位年轻人气力真好,睡了一觉跟个没事人似的。

“希望一次见效。”林迁南短时间内不想尝试那等事。

毫不知情得邢武在屋内收整好细软,暂时没有发现身上淡去的红斑。

离开曹婆婆的家后,接连赶了两日的路都是邢武在御马,林迁南始终昏昏沉沉地坐在马背上,甚至毫不在意地枕着邢武的背。

邢武挺怕他倒下马背,始终腾出一只手牵着他。

“你手很凉。”邢武道。

林迁南咕哝自语道:“屁……屁股疼。”

风声中掺杂着林迁南的声音,邢武没听清,问道:“什么?”

“嗯?”林迁南道,“我说什么了吗?”

林迁南好像感染了风寒,邢武找了家客栈,林迁南像被床黏住了,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不想吃饭也不想吃药。

邢武无奈地放下药碗,摸了摸林迁南冰凉的额头,看了眼碗里苦涩的汤药,含下一口,把林迁南从被子里薅出来,准备他的嘴渡过去。

林迁南乖乖地结过药,邢武满意地离开他温软的唇,正想再喂一口,嘴里包着药的林迁南,鼓着腮帮,迷蒙睁开眼,“噗”地吐了邢武一脸的药。

“难喝。”林迁南又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然后向墙挪了挪。

邢武很怀疑林迁南究竟有没有三十岁。

他拿了方巾擦了脸,打开窗户跃上屋顶。

“邢公子,”霍亮递给他一个药瓶,“这是臣祖上传下的灵丹,可解百病,虽无法治愈绝毒,但艳疫也许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得了艳疫?”邢武眯着眼睛。

“是林公子……”

“他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臣不小心暴露,请陛下赐臣死罪。”霍亮跪在瓦片上,虔诚地举着手里的药瓶。

邢武权量一二,算算今日是艳疫的最后时限,终是拿过药瓶,然后吃下那解百病的灵丹。

回到客栈,林迁南用被子盖着头,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他额间的朱砂痣似乎又淡了些。

“你去哪里了?”林迁南问道。

“去见我属下。”

“哦,我知道是谁,是个跟了我们一路的冬瓜。”

“冬瓜?”邢武笑了笑,因为他头一次听人说威震四方的霍亮像个冬瓜。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冬瓜吗?”林迁南抬起头,眼里尽是无辜,“你长得像……你长得很好看。”

邢武在林迁南边上嗅了嗅,确认林迁南没有喝假酒。

林迁南戳了戳他的脸,“你长得,嗯……邢武长得很合我的心意,韩歧么……有点凶。”

“我凶吗?”邢武心里软成一片,伸手抱过他。

林迁南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道:“不凶吗?我依稀记得……韩歧是个很凶的人。”

五年前,韩歧是个很凶的人。

“嗯,他很坏。”邢武抱他抱得更紧了。

“但他也是没办法的,我能理解他。”林迁南找个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冰凉的双手迫切地需要些温度便蹭进他的掌心。

“我脑袋晕,是不是说错话了?”林迁南睡意沉沉又无法真正入睡。

“没有。”

“回到京城你我就要形同陌路了,”林迁南道,“所以今日的话,就当是你或是我在做梦吧。”

邢武摸了摸他的头发,艰难地“嗯”了一声。

“多谢你没有娶雅儿,她不喜欢你,不会愿意困在豫国皇宫内。”林迁南道。

“她喜欢你。”

“这你也知道?你真是无所不知,”林迁南没有嘲弄他的意思,“我没有办法忽略雅儿的情意,她等得太苦,我能怎么办?”

邢武一下下梳理着林迁南的头发。

“我顺了她的意,答应娶了她,但现在……我又后悔了,我可能连相敬如宾都不能给她,怎么办?”

“你可以的,”邢武道,“你会长长久久的活着,你会拥有世间男人的美满,哪怕是相敬如宾,我也希望你能许给雅儿。”

林迁南顿了顿,扬头,眼底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大约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三个字,若事事有为什么,哪儿来那么多悲欢离合?况且答案多是谎言,不如不问。

“我无法说,因为我不想骗你。”邢武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林迁南道:“嗯,也许你说的对。”

“没有也许,”邢武把他放倒在枕头上,柔声道,“病了就多休息,莫要乱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林迁南眨眨眼,“你可不可以在回到京城前都不要拿下面具?”

“怕我面具底下的脸吓到你?”邢武笑道。

“不是,”林迁南道,“我只是怕邢武消失了。”

邢武笑意冷却,为他掖了掖被子,道:“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不会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感冒了!!!!!!

嗝儿,迁南同学可能又要坠入爱河了。

一个人真的可以没有喜怒哀乐吗?答案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