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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70)+番外

作者: 阿姑不弃坑 阅读记录

她话外之意是林迁南抢了她心仪的养胎之地。

林迁南喝着茶,像听唱戏似地听着她说话。

以往他没少听说赵家小姐如何的温柔贤淑,如今当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倒是越活越像个小女子了。

林迁南喝了口茶,想象着宫中的茶该是如何唇齿留香。

赵欢颜自然看得出林迁南的心不在焉,她十个用豆蔻染红的指甲交缠在一起,终是阐明了来意。

“听说……本宫妹妹快回来了?”赵欢颜道。

林迁南看着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身为后宫之主,五年无所作为,无所出,宫里的侍妾区区几位,流言传的多是皇后似褒姒与妲己,落俗得很。

赵章瑞用病召回赵欢雅,估摸没有要赵欢雅回去的意思了,他宠爱赵欢雅,但更爱的是自己的地位与永无后顾之忧,如今赵欢颜的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只怕赵章瑞计划的计划有所变动。

林迁南“啧”了一声,暗骂一声老不死的。

赵欢颜以为林迁南不悦,皱着眉头道:“林公子对本宫有怨言便说,何故冷言冷语相待。”

林迁南自她进来后便没再说话,这种罪名很是不想担。

“和安郡主是皇后的妹妹,自是会为了您的孩子高兴的。”林迁南一语双关道。

一是提醒赵欢雅是她的亲妹妹,二是告诉她赵欢雅对她的后位不感兴趣。

赵欢颜长舒一口气,柔笑道:“本宫只是思念家妹,有喜事自然想着与妹妹分享。”

“皇后娘娘你还想说什么?”林迁南用余光看了眼外边的天色,早过了妃子随意走动的时刻。

赵欢颜拖着千金之躯在第一时间前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一件事。

第34章 第 34 章

“林公子,你与陛下前几年交情甚好,为何会突然消失五年,而今现身……本宫的问题似乎有些唐突了。”赵欢颜道。

她的困惑完全在林迁南的意料之内。

看来韩歧把他曾经的痕迹藏得很好,其他人还不知道他这五年去了南国。

林迁南道:“既然皇上不告诉娘娘,那我自然不能说了,若娘娘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只能实话告诉娘娘,我不记得五年前的事。”

静默片刻,赵欢颜一张小脸红了又白,变得有些苍白,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那些问题都是围绕着韩歧的,林迁南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夜色渐浓,赵欢颜坐不住了,告辞之后宫殿内艳俗的脂粉味都消退了不少。

林迁南喝了一盏茶,倒在床上整夜无眠,次日一早韩歧叫他去共用早膳。

“陛下金安。”林迁南微微欠身表达敬意。

韩歧被他的拘谨弄得不愉快,蹙眉道:“没有外人在,迁南你无需在意俗礼。”

“我进入豫国,便是代表了南国,若无俗礼,岂不逾越?”林迁南面色坦荡,端正坐下道。

韩歧遣退外人,定定地看着他,见他举筷用膳,方才拿起筷子。

“你昨日听到我和霍亮说什么了吗?”韩歧道。

林迁南侧过头看着他,“听到了。”

“嗯……”韩歧勾起一边嘴角,眼神里的玩味很浓,“听说昨天皇后去找你了?”

“你吃醋了?”林迁南笑他,“你回宫后皇后不来见你,先来找我。”

“她可对你说了什么?”韩歧问到此处,眼神里闪过一抹寒意。

林迁南吃进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咀嚼两下,摇头道:“她同我有什么好说的?我认识她吗?”

韩歧对他失忆这件事似乎很是相信,从没见他多说从前的事。

韩歧一笑,“你与雅儿交好,应是听说过皇后的。”

“不常听说,雅儿不喜讲皇后之事。”

韩歧同他用完膳后便去了久违的早朝,林迁南闲来无事,在宫里四处游走,有些识趣的宫人见了他毕恭毕敬地行礼,有些大胆的会在背后议论纷纷。

季临初冬,落叶纷纷攘攘,宫人们扫去一波黄叶,风一吹又飞落满地灿烂。

林迁南在御花园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韦陶从皇后宫里出来,迎面遇上了林迁南,他脚步一晃,只差没在林迁南面前跪下。

“啊——”

韦陶老了,五年蹉跎,两鬓斑白,他见到林迁南,一句哀嚎堵在喉咙,痛苦地哽咽着。

林迁南没有忘记这个伯伯,他上前搀扶,道:“伯伯,许久未见。”

“迁南……”韦陶老泪纵横道,“你还活着……我知道你还活着……”

林迁南愣住,道:“您知道什么?”

韦陶没有留意自己的无心之言,继续道:“宫内人多耳杂,你且随我来。”

太医院里,韦陶确认周遭无人,在林迁南面前全然不顾地痛哭一番。

“伯伯,对不起。”林迁南道。

韦陶抹了抹眼泪,道:“是伯伯对不起你,害你置身危险,五年我日日活在忏悔里,我真怕哪天撒手人寰,无法向你爹交待啊!”

“是我自愿的,不能怨伯伯。”林迁南看着眼前的亲人,努力挤出久别重逢地笑,殊不知自己的笑脸假的能让人一眼看穿。

韦陶慌慌张张地抓起他的手腕为他诊脉。

“是不是很不像人的脉象?”林迁南自嘲道,“绝毒仍存在我的体内,韩歧以为我失忆了,其实不然,我失去的不是可有可无的记忆,而是身为正常人的全部。”

“迁南,你现在是不是五感消退?”韦陶道。

林迁南点头,收回手,“与亲人重聚,该是什么心情?现在的我我不明白……未来还有什么变故我无从得知,我并不感谢自己还活着,五年前我已完成我人生所有的事。我此次回到豫国,一来是为了护送雅儿,二来是想寻得我活下去的意义。”

“活着需要意义吗?”韦陶活了一辈子,从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需要的,”林迁南淡然道,“活着有时候并非好事,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了。”

“你现在无牵无挂,没有从前的血海深仇,你该是快活的啊!”韦陶痛心疾首道。

“难过、快乐、悲伤,我通通没有,”林迁南笑道,“我能快活吗?五年来我一直把守护南国当做我的意义,可就在这几天,我遇见了一个人……我觉得一切都变了……伯伯你能理解吗?”

“你遇见的是那位?”韦陶颤声道。

林迁南颔首,“伯伯放心,我不会像五年前那般决绝,我知晓他不是我的良人,独木桥和阳关道注定要背道而驰。”

“你或许不该回来啊!”韦陶沉淀了喜悦,恢复理智道,“你与当今圣上,注定是孽缘!”

“回来了又如何?既然绝毒还让我活着,那一般的事物定伤害不了我。”林迁南道。

“迁南,伯伯会想办法让你恢复,你如今与圣上重逢,他会好好待你的。”韦陶眼神躲闪,似是知道些什么。

林迁南道:“我从不奢望他能好好待我,我只希望在我找到答案前不会有变故,自从回到京城后,我总觉会有事发生,希望是我多想了。”

林迁南假意离去,实则躲在暗处看韦陶会去哪里,果然,他前脚刚走,韦陶便往皇宫隐蔽处而去。

林迁南跟了半路,想了想,还是不再跟上去,他相信韦陶不会害他。

这大约是出自血脉的信任。

两日后,赵欢颜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抵达京城,皇后盛装出城门相迎,迎接队伍里包括得了‘重病’的丞相赵章瑞。

林迁南在暗处看着赵欢雅走出马车,然后在团团簇拥下归去丞相府。赵章瑞慈父的样子在林迁南眼里阴寒无比。

韩歧则是亲自去了丞相府慰问,林迁南不方便露面,只能另找时机同赵欢雅见面。

“迁南。”

韩歧回到宫里便来寻林迁南。

林迁南放下书卷,道:“雅儿可好?”

“好,皇后想接她到宫里,舟车劳顿,就让她在丞相府暂住吧。”韩歧在他身旁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