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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76)+番外

作者: 阿姑不弃坑 阅读记录

“林将军好气量!”韩歧语气酸得很,“为了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雅儿真是好福气。”

“放了她!”林迁南将匕首往后挪了些。

侍卫们又后退了一步,韩歧叫他们退下,他们一拥而散,殿外只剩下面对面的韩歧和林迁南。

“迁南,”韩歧向前动了一步,“你信我。”他没有用“朕”这个字眼。

林迁南内心触动,一时没有做出反应,韩歧瞅准时机,打下他手中的匕首,把挣扎的人抱紧,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缠吻以林迁南咬破他的唇角腥甜味流转韩歧的味蕾终结。

“唔!放开我!”林迁南狠声道。

韩歧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在殿内对她说的话让我嫉妒的真想一刀了结了她?”

林迁南怔住了。

“你信我,我不会伤害她,但我不是圣人,我是豫国的皇帝,”韩歧慢慢解释道,“今日之事,宫里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看到了?我必须得给个交代,没有换血,幌子罢了。韦陶有解药,雅儿不会有事。”

“真的?”林迁南竟有些动摇。

“真的,”韩歧笑的坦然,“今日之事,我也相信另有隐情,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一切。”

“真的吗?”林迁南不敢全然相信,又问了一遍。

“真的,她不会有事,你即使不信我,韦陶你还信不过吗?”

韩歧似乎知道韦陶的隐藏身份。

林迁南的精神紧绷了许久,听到他的一席话,很快地放松了紧绷的思绪,眼皮沉沉,下巴靠在他的肩头,身子发抖地抱住他。

“太好了……谢谢你。”林迁南放心地闭上眼,“谢谢你,小五。”

“累了就睡一觉,我在这里。”韩歧横抱起不堪重负昏昏欲睡的他,大步朝偏殿而去。

林迁南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五年来头一遭做了好梦。

梦到了以往在京城的日子,梦到了与幼时的韩歧拌嘴,偷着给他买糖人吃,还帮着他从太傅处逃课,以及狩猎……还有几位皇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画面一转,韩歧变成了邢武,一起经历了三虎寨的劫后余生,还有一路上的磕磕绊绊。除了他们,还有春花,他永远在数落着他,却永远在他受伤后第一个出现,春花后来变成了申屠玹,有了更沉重的使命,不再是以前闹腾的春花。

梦到最多的是几乎占满他五年记忆的赵欢雅,她只要在家里受了委屈就会溜进贤王府找他,总是笑称他是她的解语花,能让她忘掉烦恼。

其实赵欢雅才是让他忘掉烦恼的解语花,那两年要不是她和春花,也许他会撑不下去。

“迁南哥哥,我的亲人们都希望我照着他们的想法去活,只有你让我做我自己。”赵欢雅曾经说过,“我也希望你做你自己,这样的话,我才会更喜欢你哦!”

“我喜欢你,因为你是迁南哥哥,所以我才喜欢你!”

“迁南哥哥,你不要太冷漠啦,多对我笑笑嘛。”

南国的五年,赵欢雅就只做了赵欢雅,林迁南却觉得自己是披着“林迁南”这层皮的幽鬼,他才是最不该存在的人。

梦的最后,他好像听到了韩歧暴怒的声音。

“意外?不是说了绝不会有意外的吗?给朕救!救不回郡主整个太医院都给她陪葬!”

“庸医!你们整日研制的灵丹妙药去哪里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宫里的人参也能让她活过来。”

“什么叫咽气了?不就是换一点血吗?怎么就咽气了?”

“给朕救!!”

……

“她死了……

“对不起,我该怎样同你说?”

“对不起迁南,你不要恨我。”

“对不起。”

……

什么死了?

来不及深思,林迁南又陷入了无忧的梦境。

“迁南哥哥!今日出太阳啦!快同我一起去骑马,草原上有户人家邀我们去喝奶酒,还做了酥饼,我们不要迟到了,快点快点跟上我!”

林迁南骑着马儿追上赵欢雅的背景,叮嘱她注意前面的路。

“我骑术超群,你看你,都追不上我了。”赵欢雅回过头笑他,面容逐渐变得模糊难辩。

幸好这只是梦。

林迁南在苏醒前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补了欠下的债

第39章 第 39 章

“公子,公子!”

林迁南脑袋晕涨,在一名女子的呼喊下转醒,他迷蒙地睁眼,道:“你是?”

眼前的女子年岁不大,衣着朴素,坐在轮椅上忧虑地看着他。像是故交,但林迁南的记忆里没有她的存在。

“我是小乐。”小乐含泪道,“迁南哥哥,好久不见。”

她从未见过林迁南,仅凭短暂相处的记忆在心里描绘他的模样,如今见到了,自然是百感交集。

林迁南起身,道:“小乐?我知你在宫里,还未寻得良机来看你,想来韩歧待你是不错的。”

“陛下待我很好,多亏了您,”小乐眼神躲闪,“您昏睡了两日,饿坏了吧?我叫她们做些吃的送来。”

林迁南头痛欲裂,半分胃口也没有,只好道:“不必了,我想去看看郡主。”

“和安郡主?”小乐在念出这个封号的声音悲凉。

林迁南愣了愣,“怎么了?”

小乐不说话。

林迁南察觉出了不对劲,不顾小乐阻拦,跑出偏殿。

外头暖阳高悬,照不进他冰凉的身体里面。宫人们见了他都视若无睹,任由他东跑西撞,他遇见了刚从正殿出来的韩歧。

“雅儿呢?!”林迁南揪住他的衣襟。

韩歧眼底青黑,眉目渲染了戾气,仿佛下一瞬就能宣判生死。但他看见林迁南后,立马敛去不快,关切问道:“身子好些了吗?天凉了,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衫。”

林迁南身上穿着单薄而干净的衣衫,是在他昏迷后换上的。

林迁南盯着他,“我问你雅儿呢?!”

韩歧身旁的公公想要劝诫,无从下口,韩歧叫他们退下,却对林迁南缄默不言。

“雅儿呢?”林迁南再三重复。

可怕的沉默流转于二人之间,只有林迁南不停地在问雅儿。

韩歧的衣襟被他扯烂,“迁南,我叫御膳房给你做点清淡……”林迁南一拳打在他脸上。

林迁南又揪住他的衣领不让他摔下去。

周围的宫人们有些发现了他们的举动,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探究竟,毕竟韩歧在林迁南面前始终都是弱方。

“你告诉我!”林迁南冲他嘶吼道,“说句话啊!”

“雅儿,两日前的意外……”韩歧不忍看他。

“意外?”林迁南安静了不少。

“她死了。”韩歧耷拉着头。

“死了……”林迁南淡淡道。

韩歧看向他,“丞相带她回家了。”

林迁南感觉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驱使不了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僵硬着。

林迁南拼尽全力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像是在喃喃自语:“这里不是她的家。”

“迁南你听我说……”

“啊——”林迁南绝望地嘶吼着,仿佛要宣泄出所有的悲痛。锥心般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骨血。

雅儿,她才二十岁……

都是我的错……

身体承受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林迁南眼前一黑。韩歧疼惜地抱住了晕厥的林迁南,将他送回偏殿后叫来了太医院的太医为林迁南诊治。

“韦陶呢?”韩歧道。

太医:“韦太医说他任凭陛下处置。”

“呵……”韩歧冷笑一声,手指划过林迁南消瘦的脸颊,“朕要如何处置他……”他是林迁南唯一的亲人了。

林迁南能听到韩歧的声音,身子却如千斤坠一般,他潜意识里不愿醒来,直到一股热意涌入嘴中。

林迁南掀翻了韦陶手中的药碗,“伯伯,求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