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勉强(54)
周书礼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心虚地说，“你早上都看到了，我站起来了”！周书礼和苏蓁都知道，这辈子周书礼的脚最好的结局就是跟刚才一样站起来，想要走动，那是绝无可能了！
苏蓁将周书礼抱进浴室，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洗了一遍，然后把他放进浴桶里，按照周书礼回家立刻换了干净衣服却没有洗澡的情况判断，苏蓁当然知道周书礼的今天的脚伤超过了他的预期。
周书礼的脚挂在浴桶外，整个人泡在水里，头往后仰着，苏蓁正拿着花洒给他洗头。
周书礼感受着苏蓁的手穿过他的发间，轻轻地揉搓他的头发，忽然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但从没问出口的问题，“苏蓁你在忙什么”？
苏蓁没有回答，而是也问了一个他已经知道答案却止不住想问的问题，“我做了书礼绝对不会原谅的事，书礼会怎样”？
苏蓁以为周书礼会考虑很久，谁知道周书礼立马接道，“我都容忍了你对我的不忠诚了，你又不会伤害我的亲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苏蓁把水开到最大冲走周书礼头上的泡沫，混杂在水声里的声音让周书礼听不真切，“所以…会…失望…”
周书礼等着苏蓁用毛巾擦干他的头发后又问了一遍他说了什么，苏蓁却笑着说，“我知道书礼在向我表明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被原谅，谢谢书礼”！
周书礼扭过头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周书礼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苏蓁身边了，因为脚的关系，苏蓁也拒绝与他同床共枕，于是周书礼的表达方式一向很直接。
当苏蓁洗完澡来跟周书礼道晚安时，便看见赤身裸体地周书礼轻佻地扔了手里的润滑用品，挑眉朝他瞥了一眼，高冷地说，“我准备好了，进来”！
苏蓁承认周书礼太能满足一个男人的征服欲，但是他总是怀疑被征服的人是谁？正如苏烨所想的那样，苏蓁此刻的感受也只有三个字——想要他！
周书礼看着仍然依着门框的苏蓁，冷声问，“只要看着就够了”？
苏蓁笑着说，“不，秀色可餐”。
周书礼直接道，“那你还不动手”？
苏蓁看了一眼他的腿，周书礼的声音就更冷了，“你嫌弃”？
苏蓁温和地说，“书礼明知道我是爱惜他们，疤痕有多丑陋，我就有……”
周书礼直接打断了苏蓁的话，“别在这个点煽情，今晚只要实干家”！
周书礼见苏蓁仍然没有过来的意思，慢慢地道，“好，那老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苏蓁看着周书礼手的动作，身体起伏的弧度，轻轻喘息的声音，和完美线条勾画的荡漾脸色，走到了他身边，抚上了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战栗，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还是由我代劳吧。这是对书礼不爱惜双腿的惩罚，好好享受，不接受求饶”！
清晨的阳光自顾自在外面耀眼着，苏蓁看着怀里的人，那张总是过分白皙的脸上难得地带着点殷红，沉重的呼吸带着灼热，周书礼昏昏沉沉睡得很不安。
苏蓁知道周书礼的身体并没有像他电话里吹嘘的那样好，昨晚上虽然苏蓁一直小心谨慎，但似乎仍然超出了周书礼身体能承受的范围。苏蓁刚想起身，周书礼放在他腰间的手却无意识地抓紧了他，手指那么用力，划伤了苏蓁的皮肤。
苏蓁轻轻拍着周书礼的背，低声温柔地唱着一首外文歌，曲调轻柔，似能抚平人心。周书礼闭着的不安抖动的双眼，终于慢慢停了下来，渐渐进入熟睡状态。这是周书礼教苏蓁的歌，歌唱了河流树木稻田村庄和爱人，是周书礼最向往的生活。
在周书礼刚跟着苏蓁的前几年，苏蓁并不像现在这样经常消失，他们几乎天天生活在一起，周书礼总是喜欢跟苏蓁描述以后，那个以后里面有他，也有苏蓁。只是渐渐地，周书礼再也没办法把喜欢的歌教给苏蓁，和他一起录他们的歌曲视频，因为苏蓁回来的越来越少。最后周书礼放弃了音乐选择了绘画，因为音乐留不住苏蓁，只有画才能记录苏蓁。
周书礼难受地醒过来的时候，转头看到苏蓁居然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笑了起来，纯真地不带杂质的笑容有着潮湿的暖意，他睁着水亮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我梦到你给我唱歌了，像以前的以前那样”。
苏蓁转头看他，“是吗？唱的怎么样”？
周书礼点头说，“你的声音总是那么无可挑剔，”说完，周书礼忽然把脸朝向了外面，眼泪就留了下来，“我好开心，苏蓁！你既没有叫医生，也没有把我送走”。
苏蓁笑着从背后抱住他，“我以前的做法看来书礼很不认同，即使如此，我还是得跟书礼说，我帮书礼约好了医生”。
周书礼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我不要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蓁在他耳边取笑道，“讳疾忌医不好”。
周书礼转过头，认真地问，“感冒发烧这种小事就不能先用药吗”？
苏蓁于是问，“那脚呢”？
周书礼似乎早知道苏蓁会如此问，“接下来几天都不用去医院”。
苏蓁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揉着周书礼的头，一脸玩味地看着周书礼，“书礼似乎有备而来”。
周书礼一脸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无赖表情，“是你给我的时间太少”！
苏蓁笑着沉默了一会，周书礼低低地问，“不行吗”？
苏蓁笑说，“先量体温吃药，接下来的时间由书礼支配，这样好吗”？
周书礼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以至于他太兴奋了马上光着身子坐了起来，立刻被苏蓁裹着被子按了下去，他怒视着苏蓁，“你才说……”
苏蓁抢在他前面说，“请书礼不要做这种让我立刻想反悔的动作”！
周书礼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了，他的体温明显高的不正常，鼻子喉咙全都不在状态，这种情况以前苏蓁都是废话都不说直接扔进医院，现在苏蓁却留在身边陪他，他还不爱惜身体，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我要起床”。
周书礼任由苏蓁为帮他洗漱整理，终于还是在穿衣服的时候笑出声来，苏蓁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问，“这么开心”？
周书礼猛地点了几下头，支配苏蓁的时间，苏蓁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周书礼的！
第52章 梦中情人
除了胃口不好，吃不下日常的营养餐非要吃苏蓁做的面和汤，鼻塞流涕咳嗽喉咙痛还非要说话聊天外，周书礼还精神异常亢奋，他拖出早就准备好的外出写生装备时，苏蓁才意识到他心软的不是时候。周书礼才不管这些，他热情高扬地指导苏蓁整理装备，还不忘告诉苏蓁明天去买盆栽后天听音乐会再后天看画展……
周书礼恨不得安排完一整年的事，一旦逮到机会，周书礼绝不放过，要不是这样，苏蓁也不会对他如此刻薄。
苏蓁却突然问，“书礼还生气吗”？
周书礼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苏蓁又说，“书礼如果对我隐瞒身体状况，我不会轻易饶过书礼”。
周书礼听见立马严肃地说，“苏蓁你再敢教训我，我让你背着画板从家里跑过去”！
苏蓁笑了笑，“如果书礼想的话，当然可以做给书礼看，所以书礼早点消气好吗”？
周书礼转头轻轻说，“总之在你离开前会原谅你这个小偷”。
即使冬日的暖阳再温暖和煦，腊梅再凌寒绽放，对周书礼来说，都是危害，他咳得满脸通红，不得不总是停下画笔。苏蓁坐在那颗长青树下已经多时了，周书礼画得很不轻松，总是被自己的糟糕的身体打断，当周书礼又一次看着自己手抖的画花了苏蓁的脸，沮丧地一塌糊涂。
苏蓁在周书礼的警告下，终于站了起来，拿了水杯递给周书礼，“人算不如天算，书礼果然不适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