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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169)+番外


他张牙舞爪,学恐怖片里鬼怪吓人,城市让人武装,一点一点吃掉温情,失去热度。不过此刻风景金黄暖人,寂静清和,和吃人之类一概扯不上关系。
只是剧情听来很不吉利,因对梦想的共鸣而相爱,最后又因梦想而分开。
安掬乐察觉他表情不对,不由苦笑。这傻小子,啥都能往歪处想。「一个故事而已,我们可以听别的……」
他垂头摁随身听,稍长发丝被风拂开,杜言陌看见他左耳垂上多了一个红宝石耳环。
光泽艳美,恍如传说里的荧惑,杜言陌被那道光芒吸引,伸手碰触……不是磁的。
「痛。」安掬乐肩膀一缩,抱怨道:「咿咿咿,轻点,早上刚穿的。」
「穿?」
「嗯,你看。」安掬乐把耳垂翻给他看,后方有一根针穿过。
杜言陌惊诧,男人平素最怕疼,爱美至极,却死不肯伤及体肤、穿耳刺洞,怎来了异国突然改了念头?「你早上就是去用这个?」
「嘿啊。」安掬乐:「呐,宝石好看吗?」
杜言陌:「好看。」
安掬乐语不惊人死不休。「用你头发做的。」
「……」
「哗,你表情好扭曲,超正点。」看恐怖片都没这般动摇,安掬乐拿手机想拍,却被制止。
青年目光荧荧。「为什么做这个?」
「很浪漫啊!」安掬乐笑眯眯,棕眸映着周遭金黄暖景,瞳孔似淡了一层颜色般的透明。「本想给你当生日惊喜,现在提早了……不喜欢?」
「我不会讲。」头发做宝石,乍听之下有点儿恐怖,可若深思里头含义,他心底一阵晃摇,安掬乐肤白,和红色极为合适,清润的漂亮里又添进一抹艳色。「……你不会真有打算穿在乳头上?」
安掬乐:「对啊!不过你一脸反对,就算了。」
「……」杜言陌不知自己该松口气抑或……失望?跟这个人在一起,每天都像圣诞节,一地拆不完的「惊喜」,心理素质不够强烈,肯定挨受不起。
他伸手轻触男人脸畔,将指尖溢出的依恋细细涂抹在他肌肤上。安掬乐如一只被抚摸的小猫,表情享受地把脸埋进他粗砺指掌,他发梢晃动,荧光若隐若现,螫进杜言陌眼睛深处,那宝石里有自己的细胞,他的一部分就这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占了这人身体一处,说不尽的亲昵。
这才是安掬乐真正要送他的「礼物」。
杜言陌望着他,过很久,吁了口气。
他把人扯进怀里,力道大得扫动地上落叶,连同尘土扬起一点,复又落下。他抱很紧,抱得安掬乐双脚腾空,有点儿难受,却没吭半声。
杜言陌:「菊花先生,原来……你都懂。」
是啊,他懂,当然懂。
每分每秒无时无刻都在注视这人,生怕错过一点,怎能不懂?
懂青年的不安及惶然,那些无法以单薄的言语安抚的害怕,终归只能仰赖时间证明,问题耗时太长,他舍不得。
他乐意青年为他操心惦挂,却万万不能伤心被挂。后者他那样做过一次,不会再做了,也没力气做,他任由对方抱着,忽然就说了一句:「我爱你。」
杜言陌愣住了。
「噗。」安掬乐好笑,捏他脸。「你干么那么惊讶?」
「因为……」他不记得安掬乐上回讲是何时了,何况他一直表现得很明白,所以他也没追问,未料如今回归言语,竟能产生另一种不一样的感动。「我好久……没听你讲。」
「也对,我好久没讲了。」他荤腥不忌,什么都敢讲,唯独心里话害怕说多了,就少一点分量,最后就越来越薄了。
然而一些必要言语,终究不能省。他摊手,「你看,我都变态得能拿你头发做宝石戴身上了,你还怕什么?」
杜言陌被他说住,刹时怔忡。是啊,他还怕什么?
他答不出来,可安掬乐依旧能懂,因为自己也一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漏了那么一点,减低了在对方心中分量,怕爱不能维持,成日忧虑得没完没了。
说到底三个字:想太多。
青年是他的镜子,安慰他就像在安慰自己。「相信我,你够好了,别再不安,担心我不爱你……想去哪就去哪,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杜言陌眼眶热了,他揽紧安掬乐,声音明显哑了不少。「我只想做你的人。」
安掬乐笑了笑。「你早就是了。」
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他一手培育出来的,最好的男人。「你想想,一生能有几个十年?我好不容易养出一个称手的,凭什么白白便宜别人?那我死了都无法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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