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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54)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当然不对!”郑娴儿推开他的手,坐了起来。

“怎么了?”楼阙心下一慌,忙也跟着起身,从后面将她拢进了怀里。

郑娴儿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什么‘万万年来情深不移’,我才不信呢!一年才见一次面,见面的时候恐怕连对方长得是什么样子都忘了,哪里来的什么‘情深不移’!我要是织女啊,七月初七跟牛郎见个面说声‘滚蛋’,七月初八我就转头找个长得好看的男神仙翻云覆雨去,傻子才要给一个放牛娃子守活寡!”

楼阙以手扶额,无语问天。

求牵牛前辈支支招:媳妇儿不安分,怎么破?

即将远行的男人啊,心里有一千个不舍一万个不安——

现在反悔不想去京城了,还来得及吗?

“嗤——哈哈哈……”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可遏止的大笑声。

第55章 她是你的?你确定?

楼阙立刻把郑娴儿推到身后,警惕地站了起来。

只见乌篷船后面不知何时已跟来了一艘不算小的画舫,装饰得十分精致。

画舫上的红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不多时便把这一片河水都映红了。

“怎么回事?”郑娴儿也跟着站起了身。

楼阙冷笑道:“是枕香楼的花船。刚才想必是船上的哪个混蛋恶作剧,故意灭了灯偷偷跟在咱们身后的。”

他话音刚落,画舫上立刻传来了一声高叫:“喂,你说谁是‘混蛋’?这条河又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愿意走哪儿就走哪儿;这条船也不是你们家的,我们愿意吹灯就吹灯,你管得着吗?你自己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说了些怕人听见的话,我们还没嫌脏了耳朵,你倒有脸恼羞成怒拿我们撒气?”

郑娴儿听出是葛丰的声音,心下不禁气闷:“怎么又是他!”

楼阙也有些无奈:“他是枕香楼的常客,带一帮妓女出来泛舟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么宽的河也能遇见他们,只能说咱们的运气实在太糟了!”

他的话未说完,画舫上已经放下一只跳板来。葛丰搂着一个身形妙曼的女子站在船头上,向这边大声笑道:“不期而遇,可见有缘。桐阶兄,带着你的美人儿过船一叙如何?”

“没兴趣!”楼阙冷哼。

葛丰也不意外,拍着栏杆大笑道:“楼桐阶,你若不上来,我就把你身边那位小美人的身份告诉大家啦?——嘿,姑娘们,我跟你们说啊,别看这位桐阶公子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其实他私下里那叫一个色胆包天!就他家里那个……”

楼阙不慌不忙,拉着郑娴儿一同坐了下来,只当那艘画舫和耳边的聒噪都不存在。

葛丰见他不上当,只得讪讪地打住了话头,嘀咕了一声:“还真不怕我说啊?”

画舫上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郑娴儿心里一阵烦闷,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走到船梢去踏桨划船。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事实证明,确实是躲不起的。

就在她开始划船的时候,乌篷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开始漏水。

郑娴儿一看衣角险些沾湿了,忙“嗖”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楼阙也发现了变故,立刻起身抓起船桨,向大笑不止的葛沛民公子用力丢了过去:“葛丰,你过分了!”

葛丰得意洋洋:“哈哈!不管过分不过分,只要能请动您二位上船,那就算我葛某人有本事!”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厮从乌篷船下面钻了上来,泥鳅似的一下子窜到了画舫上:“葛四爷,小的幸不辱命!”

葛丰大笑着喊了声“赏”,又回过头来向楼阙招手:“桐阶,来嘛来嘛!”

楼阙回头看看郑娴儿,欲言又止。

在某一个瞬间,郑娴儿生出了一种“宁可随着船沉下去也不能妥协”的偏执的冲动。

但她骨子里不是个偏执的人。一瞬间之后,她从容地掏出手帕蒙住了脸,把手递给楼阙:“走吧,总不能在这儿等着淹死。”

两人上了画舫,葛丰立刻大笑着凑过来,伸手便要来抓郑娴儿脸上的帕子:“哟,郑……这小美人还学会戴面纱了?要说咱们也不是头一回见面,你这张脸蛋儿还怕我看见不成?”

郑娴儿“啪”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葛四公子,你过分了!”

葛丰讪讪地退后几步,很快又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楼阙白了他一眼,沉默地牵着郑娴儿向里面走去。

旁边的几个女子立刻追了上来,有的忙着往楼阙的身上贴,有的便过来拉郑娴儿的衣袖:“这位姐姐是哪家的?先前没见过呢!”

楼阙忙把郑娴儿揽进怀里,向众人怒目而视:“都退开!”

“这么凶……”几个女子委屈不已。

葛丰笑眯眯地跟了过来,搂过一个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女子亲了一口,大笑道:“咱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楼五公子的口味刁得很,你们呐——还是进去讨好你们黎大公子来得靠谱些!”

一众女子带着敌意往郑娴儿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有的皱眉,有的冷笑,更有甚者干脆发出了不屑的嗤笑声。

楼阙站定,皱眉:“送我们上岸。”

葛丰忙冲过来搂住了他的肩:“不要这么扫兴嘛桐阶!你既然来了,当然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再说这岸上不着村不靠店的,你上了岸又能怎样?难道要带着你的小美人当野人去啊?”

饶是楼阙已经被此人气了这么些年了,这会儿仍然险些没忍住把他扔下河去的冲动。

还是郑娴儿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不理他们就完了。你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葛丰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失望地摸了摸鼻子。

到了里面才知道,除了葛丰之外,船上还有黎赓和另外几个书生妆扮的男人。看到楼阙进来,众人相视大笑。

黎赓似乎喝醉了,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盯着楼阙看了好半天,却没有说话。

楼阙本想牵着郑娴儿找个角落坐下,不想他一进门,那几个书生立时围拢过来,团团把他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有生之年居然在花船上看见了桐阶兄!今夜的月亮怕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吧?”

“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姐姐?居然连不近女色的桐阶兄都能拿下,今年的花中魁首非你莫属了吧?”

“桐阶桐阶,这姑娘我们怎么没见过啊?是你梳弄的不是?哪家院子的妈妈把姑娘藏得这么深啊?”

“看脸!我就想问问能不能给我们看看脸!”

……

船中的喧哗声久久不曾停歇,楼阙紧攥着郑娴儿的手,向葛丰怒目而视。

葛丰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见见景,谁知道他们……”

郑娴儿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强辩:“既然耍手段把我们逼到船上来,不就是为了羞辱我们吗?你们赢了,还不出去放炮仗庆祝一下?”

葛丰垮下了脸,高举双手:“别别别,您别生气,我错了!都怪我想得不周到……我叫您嫂子成吗?”

几个书生见状齐齐呆住,好一会儿才有人大着胆子过来向郑娴儿伸出了手:“哟,这位姐姐的脾气这么大?!你们妈妈没好好教导过?”

楼阙毫不客气地拍出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那人的手背上:“滚!”

“不是吧……”几个书生目瞪口呆。

好歹算是安静了几分。

黎赓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桐阶,你总算肯出来了……人死不能复生,你——”

他指指郑娴儿,打了个酒嗝继续道:“你忘了她吧!她已经死了,死了多半年了!你怎么还带着她……”

他显然已经醉糊涂了。

这番醉话倒是成功地吓到了一众莺莺燕燕。没一会儿工夫,那些蠢蠢欲动的姑娘们都自觉退后了几丈远,再也不肯往楼阙的身边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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