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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求你走上人生巅峰(47)

曾经的林徽真只是一个知晓一些未来的普通少年,不曾真正有过失去与痛悔。可后来的林徽真,哪怕这一世亲人健在安好,他的心底始终留下了伤。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现世安好,不代表他就能够岁月静美。

林徽真一如七年前少年模样,依旧爱笑爱闹,但他却已经本能地将自己与别人划开了一条界限。

不是没有女修向他表示过好感。

但在林徽真这里,始终是拒绝。

在师尊和兄长看来,林徽真是郁闷自己还没有姑娘高的体型所以才拒绝了那些美意,但林徽真自己知道,他会拒绝,一方面是因为那些女修对他的感情都不纯粹,他厌恶掺杂了利益相关的情意,另一方面却是,他依旧忘不掉那一日的惊鸿一瞥。

林家人大抵都是死心眼,用一段感情来消弭另一段感情的事情,林徽真干不出来。

林徽真很清楚,他作为天枢殿的嫡系弟子,未来的天枢殿殿主,背靠正道第一人的师祖,还有一个明面实力与势力不逊于师祖的哥夫,某些人不敢找他师尊和兄长套近乎,他自然而然地成了某些人的突破口。

对于那些小心思,林徽真能心平气和地拒绝,这已经是极限。

第34章

林徽真原以为专心修炼, 有个百八十年, 他单恋季芜修那点心思也就能够淡了。等到他碎丹成婴之时,给自己改换身型, 届时翩翩佳公子, 若是有缘, 未必不会与某个女修成就一段姻缘。

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到底被他哥夫坑了一把。

飙升的修为,从普通的金丹弟子一跃成为洞虚期的大佬, 林徽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可想到那位是上一世坑杀了整个世界的魔尊魇皇,似乎也不那么让人惊讶。

浑浑噩噩地被人拽到了天华门主峰广天殿上,林徽真在猝不及防下却见到了他自顾自想了七年的人, 在季芜修单膝跪地向他行礼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在所有人看到, 林徽真是被他哥夫的大手笔给震住了, 但事实上,魔道势力臣服的冲击, 全然不及季芜修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他……还活着?!

曾在他过往记忆里没有留下一点记录的名字, 在失踪了七年后,却成为了魔门四道两盟之一血河派的掌门。

一如当年模样, 在林徽真面前坦然自若,仿佛他们之间从未相识, 不曾有半点交集, 更枉论过节。

林徽真忽然想起他曾经用来数落他哥的话。

人之所以能活得洒脱, 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无法释然的人。这世上痴男怨女无数,若是都能释怀,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七年过去了,他依旧无法释然。

那,再过七年呢?

云城二中的花园里,林徽真慢慢地垂下眼,心头有那么一刻是空落落的。

再有七年有什么用。

三百年过去了,林徽真依旧没能释怀。

哪怕这三百年来,他执掌正魔两道,季芜修算是他的属下,他们之间不过是事务上的交接,见面的时候全然公式化,冷冷淡淡。

林徽真对季芜修的态度不见得比对着其他掌门、宗主要温和,但林徽真却清楚,季芜修于他而言,始终是不同的。

季芜修在七年前修为与林徽真的师尊安于歌相仿,皆是金丹期。但在林徽真洞虚期之时,安于歌顺风顺水却才至元婴期,这已经是修真界罕见的速度了,但季芜修却达到了合体期。

林徽真与季芜修的修为都不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出来的,只不过,给了林徽真修为的人没有半点要害他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是怎样办到的,但林徽真的真元驯服无比,跟之前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没有什么区别。

但季芜修却不同。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晋入合体期,但他体内的真元并不稳定,想来这是魔修的手段。他虽然夺下了血河派,但位置却并不稳当。

应该说,幸亏林徽真那总是给他找事的哥夫打上了魔道,直接整合了魔道势力,将那些内斗得很欢的魔道大能们打成了鹌鹑,这才让血河派堪堪逃过了一劫。

即使如此,季芜修的日子也称不上顺遂。

魔道虽然不讲资历,但彼此之间的竞争远比正道残酷。

林徽真能做的,不过是不露声色地倾斜资源,给季芜修时间,彻底将血河派这个庞然大物握在手中。而在这个期间里,林徽真也打算好好地看一看季芜修,看看这个魔修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曾经的七年里,初见的悸动,相救时的心动,越是回忆越觉美好,这一份情意只有三分是真情,七分是脑补。等他借着相处的机会,看清季芜修,说不定他就能够死心。

毕竟是手段酷烈的魔修,还是邪魔道出身,这样的人,他应该是不喜欢的。

只不过,三百年了,从洞虚期到渡劫期,林徽真对季芜修越是观察,越是怀疑当初季芜修那“凶恶”名声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以着林徽真当时的势力,他完全可以将季芜修的所有事情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但他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去调查季芜修的过去。

如果他是季芜修,他会相当反感这种挖人身世过去的行径。

三百年,林徽真终究没有放下对季芜修的心思,却也没有挑明这个心意。

他下意识觉得,没有挑明,他的心还有从这份感情里解脱的一线可能。若是挑明了,无论季芜修的回答是什么,他可能都没有办法放手。

这世上痴男怨女无数,林徽真终究不愿让自己如他们一般。

日后他会不会后悔,林徽真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情之一字,林徽真这么多年不过浅尝便觉烦恼,若是陷进去,林徽真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季芜修,他们可能终究是……

“啪。”

面上忽地一凉,林徽真眨了眨眼睛,抬手将拍在自己脸上的红色枫叶取下来。他定了定神,看向蹲坐在树枝上,猫眼锐利瞪着自己的黑猫。

黑猫卤蛋:叫了他一声就开始走神,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过分了啊。

林徽真捏着枫叶,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树上的黑猫,缓声道:“下来吧,卤蛋。”

毛茸茸的爪子,之前磨平了的爪钩探出来又缩回去。黑猫踩着树枝,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睨向林徽真。

让他下来就下来?

他堂堂猫妖的脸面往哪里放!

林徽真望着黑猫,兴许是想起了季芜修的缘故,哪怕这会儿这只黑色小奶猫有蹬鼻子上脸的嫌疑,林徽真也生不起气来。

他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对树上的黑猫卤蛋伸出手,轻声道:“下来吧,卤蛋,我接着你。”

应该说,幸亏现在是午餐时间,云城二中的老师学生都去食堂或是外面的饭馆里吃饭了,而教学楼前的枫林红叶似火,因为依旧枝繁叶茂,里面多了个人也没有被注意到。

不过,即使被人发现林徽真跟一只猫自言自语,其他人也会以为这又是一个试图自悟猫语的猫奴。

很正常,总是对猫狗叨叨人话,试图让猫狗领悟人话这门第二外语是宠主的通病。

黑猫卤蛋抬起一只前爪,亮出粉嫩嫩的肉垫。他慢条斯理地舔了舔肉垫,似乎没有半点要回应林徽真的意思。

林徽真耸了耸肩,行吧,不搭理他就算了,就当他今天没有认出这只黑猫就是他家那只卤蛋。

林徽真不再强求,他俯下身,想要捡起地上的口袋走人。

然而,下一刻,一个黑影伴随着破空声无比迅捷地扑向了林徽真。

看方向,看角度,明显是冲着林徽真的脑袋去的。

林徽真的唇角勾了勾。

“喵嗷!!”

卤蛋愤怒地瞪向林徽真,你使诈!

林徽真无辜地笑了笑,他的两只手稳稳地卡在卤蛋的腋下,牢牢将这只小黑猫抓在了手中。这个抓猫手法让卤蛋的身体抻成了猫面条,在半空中直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