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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家(306)

“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亚摩斯严厉的打断克拉拉母亲的话。

“是。可是……”

“你的回答已经结束!”亚摩斯再次严厉的打断克拉拉母亲的问话。而后,他问克拉拉的姐姐,“听说,您长女就读于私立小学,每年学费要五千美金,先前也是约翰在支付,对吗?”

“是。”

“您的女儿是今年刚转到了私立小姐,是在什么时候呢?”

“今年的九月份。”

“克拉拉被捅了七刀之后的时间。”

“不,这并没有……”

“我没有问你其他问题,请您保持安静!”

之后,亚摩斯问克拉拉的兄长,“您的公司与约翰的公司有着长期的业务合作。”

“对。”

“您公司的赢利状况如何?”

“还行。”

“还行是多少?据我所知,您的家族一直住在中档社区,您的孩子就读的是公立小学,您母亲疗养院的费用一直是您妹妹的丈夫在支付。所以,我说,您公司的赢利状况很一般,对吗?因为,连同您在内,也只有两个人。您公司的最大的合作商就是约翰公司,所以,如果您失去这个客户,可能您公司就面临倒闭的风险。”

“这只是您一厢情愿的猜测,律师先生。”

“不,我有证据。”亚摩斯向法庭提交克拉拉兄长公司五年来的税务财务证明。

之后,亚摩斯问,“您公司的开业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五年前。”

“具体时间。”

“五年前的夏天,我记不太清了。”

“确切的说,是五年前的七月十三日。”亚摩斯继续举证,“而在五年前的七月初五,是克拉拉因被约翰虐打,第一次向警局报警的时间。”

问过这一连串问题后,亚摩斯正义凛凛的讽刺一句,“多么可怕的家人!”

奥德里奇立刻抗议,“法庭讲究证据,对方律师有在情绪上误导法官与陪审员之嫌。”

亚摩斯强硬反对,“我是正常问询,每件事都有证可依!如果对方律师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

两位律师的视线在空中交锋,火光四溅!

亚摩斯询问第二组证人,夏洛特和怀特太太。

这两人都是克拉拉被虐打的有力见证者,夏洛特甚至还说,“约翰虽然事业有成,可在我们街区,最不受欢迎的除了英国人罗伯茨就是他了。他总是打克拉拉,没有人性,我们都不喜欢他。”

亚摩斯先问夏洛特,“假设,如果你的女儿被女婿这样的虐打,你会接受女婿的资助住在高档的疗养院吗?如果你的妹妹被妹夫这样的虐打,你会接受妹夫的资助,把孩子送进私立小学吗?或者是因为生意的原因不再追究妹夫的恶行吗?”

夏洛特愤怒的回答,“我会把他的臭钱砸到他脸上!我宁可贫穷到死!也不会让女儿、姐妹受到这样的伤害!”

奥德里奇立刻抗议,“我抗议对方律师提出没有证据的假设!”

“我不过是请大家看看,什么才是正常的家人的逻辑!”亚摩斯脸上露出愤怒,“何况,克拉拉女士根本不是暴躁执拗的性情!”

亚摩斯继续问夏洛特,“平时在邻居间,克拉拉女士性格如何?”

“非常温和,烤的蛋糕和小松饼非常棒,以前克拉拉总会烤蛋糕送给大家,后来,她总是被约翰打,脸上总带着伤,就很少出门了。”夏洛特怜惜的说。

亚摩斯传证自己的第二位证人怀特太太,怀特太太也说,“有一回我看不下去,约翰太狠了,他那样痛打克拉拉。我给克拉拉出主意说,你不能太软弱,应该反抗,可是克拉拉不敢!真是让人气愤,虽然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他们再过下去,很可能克拉拉会被约翰打死,也许离婚是唯一能让克拉拉活下去的办法。这有什么法子呢。上帝不会看着无辜的人去死的。”

之后,亚麻斯请克拉拉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都到了证人席,这些人也都证明,克拉拉性情温和。她的高中同学琼很惋惜的说,“克拉拉的高中成绩非常好,她原本想和我一起考女子大学。后来约翰更愿意早些结婚,他们便结婚了。”

“你知道克拉拉婚后受虐待的事吗?”

“知道,克拉拉第一次报警就是我的提议。”琼冷冷的看向审判台说,“如果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我早就杀了他,根本不可能忍耐七年!也只有克拉拉总是怀着圣人一样的容忍,以为那个垃圾能变好!这怎么可能!”

亚摩斯最后问褚韶华,“克莱尔小姐,在克拉拉女士告诉您,她即将离婚的时候,您为什么会提醒她注意安全呢?”

“其实,在我第一次救下克拉拉被随之报警时,我以为警局会将施暴者带走,但是,很遗憾警察说是家庭内部矛盾,他们只是做了例行的问询,然后警告了约翰几句就离开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克拉拉回家后会面临再一次的更厉害的暴力伤害。”褚韶华正色道,“恶棍不会因为警告而收手,相反,他会认为这是受害者的反抗,于是,施以更重的暴力,以使受害者完全臣服。这并不是难推断的逻辑。而在第二次在教堂见到克拉拉的时候,她用细纱蒙着脸,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后,当时她在医院检查的伤势,不会拖一个月的时间。由此,我推断出,她当时回家必然又被暴力殴打!”

“恶棍的逻辑就是这样的充满暴虐血腥,所以,当克拉拉同我说,她想活下去,想离婚时,我立刻警告她,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可紧接着,我听到她被砍了七刀送进医院的消息。”褚韶华遗憾且怜惜,“由此可见,约翰的暴力已经危及到克拉拉的生命安危。之后,我就听到更为不幸的消息。”

亚摩斯点点头,“可见,克莱尔小姐完全是出于善意的提醒。”然后,他继续问,“在医院时,克拉拉说,‘请借给我一些你的勇气,克莱尔小姐,我还想继续活下去。’,您说‘好的,我将勇气借给你’。”

“原话是,‘好,我将勇气借给你,请你一定要快些养好身体。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有很长。’”褚韶华补充道,“我不认为我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我在安慰一位让我心生怜惜的女士。”

“您这句话并没有歧意,相反,充满善意。我们安慰病人时,也常会说,‘请鼓起勇气面对,人生的路还很长’的话。”亚摩斯对褚韶华的话表示了肯定,转而问克拉拉,“女士,您为什么要向克莱尔小姐借勇气呢?”

克拉拉道,“因为克莱尔小姐是位很勇敢的小姐,我向她求救时,她挡在我面前制止了约翰。她来到我们社区后,遇到了许多困难,她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得到了所有邻居的尊重。我钦佩她的意志,所以,我想像她一样充满勇气的生活。有人打我时,我想制止暴力,而不是总被动的挨打。”

亚摩斯问,“您当时向米勒先生开枪,是什么样的情形下呢?”

克拉拉脸色微微泛白,亚摩斯温柔的说,“法官大人,请给我的当事人一杯温水。”

法官允许。

克拉拉喝过水后,形容好转,她双手紧握住陶瓷杯,轻声说,“那是在我出院以后,那天晚上,约翰回来的很晚。我已经睡下了,突然被他拽了起来,他打了我两个耳光,我脑袋发晕,听到他问我,‘你还想离婚吗?”,然后,他从腰上摸出一把手枪,抵在我额头,我怕极了……”

法庭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克拉拉轻轻的喘息声,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惊惧的夜晚。过了片刻,她方继续道,“我很害怕,说,不敢了。他又打了我一阵,然后骂骂咧咧的去浴室洗澡。我知道,如果我再提离婚,他一定会杀了我。我悄悄过去,在浴室外的衣服堆里,找到了枪。我握住那把枪,打开浴室门,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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