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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39)+番外

作者: 大君归 阅读记录

微生服气:“你说的对。”

麻烦远不止于此,无想社心胸够窄小,第三天更多的混混围住了煎饼摊,气势汹汹。微生转口说这事要煎饼摊真正的大老板过来决断,硬是笑嘻嘻地拖了他们一个多时辰,路人看到这幅阵势,吓得绕道而走。

微生在等杨知白。

杨知白在加班,累得吐血。

好不容易把今天的破事儿都处理完了。他走出翰林院大门,趁四周没同事的时候伸了下懒腰,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唬得魂飞魄散。

“老杨,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个煎饼摊?”

杨知白身体僵硬:“啊?”

翰林院检讨乐正英道:“就是京中多了一个煎饼摊,号称是‘翰林编修吃的煎饼’,今天中午学士听说了还为这个发了脾气呢。”

“没听说过。”杨知白迫切地想回家,用热水好好泡个脚,舒舒服服上床睡觉。

“你确定?那个煎饼摊好像就在你住的那附近来着?而且你最近早上吃的也挺像他们说的煎饼啊,要不,你再注意下?明天给我带两个。”

乐正英这么一说,杨知白心里也狐疑起来。喏喏应付走了乐正英,叫来一辆马车,期盼早点赶到住的小楼。

一到小楼便傻了眼,前厅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一来,所有人唰唰转过来看着他,那整齐的注目礼看得他腿一软,还以为自己要被打了。

他的臆想没有发生,仿佛是领头的人冲他一拜,大步离开,乌泱泱的人跟着他走了,看得他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他刚问出口,微生大步过来,满面笑容,“你可回来了,今天多亏了你哈哈哈哈哈。”

杨知白茫然地看着他笑脸,四下看看,瞅到角落里靠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好字:编修吃的煎饼。他脑子轰地一下炸了:“你……是你卖的?”

下一刻他怒气上头:“你怎么借我的名声去卖煎饼!”

微生早做好了准备,喊冤:“没有啊,这煎饼你吃了,上面的话没说错啊,而且我写的又不是‘编修煎饼店’,也没标上你名字,谁会知道是你啊?”

杨知白气得脸都歪了,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来,怒不可遏的说了句:“你带上翰林院的名声,学士大人都发脾气了,叫我们编修如何自处!今日我非砸了这牌子不可!”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去砸那牌子,微生当然不能让他得逞,挡在他面前:“编修大人好不讲道理,怎能随便砸人招牌?”

“今天就要砸了怎么了!”杨知白怒气冲冲,猛地撞了过去,微生倒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会突然来这一出,被撞歪了一下,一下子给了杨知白机会,他几步冲到牌子面前,举起牌子就要往地上砸。微生飞扑上去抓住牌子:“拿来!”

“小人走开!”

“谁是小人,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小人!”两人争夺牌子,互有忌惮,微生怕自己一个用力把编修打残了,杨知白也怕他急怒之下把自己打残了,只在牌子上发力。争来抢去,杨知白渐渐被牌子上的字迹吸引:“咦,这字不错……”

“拿来!”微生一使劲,牌子失而复得,哈哈哈大笑着举着牌子狂奔上楼,“斗山,我拿回来了!”

苍斗山出门,当即黑了脸:“几岁了啊你,怎么跟小孩儿一样。”

“是他要砸我们牌子!”

苍斗山压低声音:“你跟编修置什么小脾气呢,人能跟牌子重要吗?!牌子没了可以再写,把编修气走了,我们靠什么做煎饼生意?”

微生觉得他说的有理,但就是舍不得牌子:“这是你写的呢!”

苍斗山闭上嘴,绕过他噔噔下楼,走到杨知白面前,带着歉意的微笑道:“编修大人快快起来,他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杨知白爬起来激动地抓着他胳膊:“那字是你写的?”

苍斗山愣了愣:“是,怎么了?”

杨知白击掌赞叹:“好字啊!你可还有其他作品?且让我看一看如何?”

苍斗山定了定神,笑道:“当然可以。”

微生拄着牌子眼睁睁看他们谈笑风生地进了书房,心里头憋着一股气,看看手上的牌子,坚定想法:供起来!

第36章 哼唧

杨知白走进书房,四下瞅了瞅,书房没有太多的书,仅一张长案,摆着些笔墨纸砚。看似简陋,然而他仔细一看,那长案是老黄花梨打造,转角包浆圆润,木上鬼脸花纹清晰,显然年份不浅,相当值钱。案上几样文玩,最惹眼的是一个古血珀圆雕,造型奇异,小巧玲珑,看成色和圆润婉转的刀工怕是值得他两个月的银晌。再看墨砚,笔洗,镇纸,笔架山,样样精美,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

卖煎饼这么赚钱?他心里直犯嘀咕,随即想起他们是从文缙郡来的,文缙郡富裕,想想也算正常。只是这经历过富贵之人,竟然还能低下身段去卖煎饼,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我书法有点功底,平日只是写着好玩。既然你要看,那我便正正经经写一幅好的。”苍斗山言语谦和,“写出来了,编修大人莫要笑我。”

杨知白回过神来,连连点头。

苍斗山提笔蘸墨,凝神聚气,轻轻念叨:“写什么好呢?”

杨知白说了一句:“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苍斗山一怔,摇头浅笑:“怎能这么说,这个不好。”思忖片刻,写下“垂绥饮清露,流响”。纸太小,剩下三个字写不下了,他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写坏了,光看字也没毛病吧?”

“没事没事。”杨知白拿过来捧着看了一会。苍斗山写的书法笔画细瘦,瘦而不失筋骨气节,有草书的风范,又不像草书那样难以辨认,摇摆于草书与行书之间。整体形完气足,如高山之雪,凌于尘世,别具一格。他越看越爱不释手,厚着脸皮道:“送我怎么样?”

苍斗山道:“可是可以,不过这没写完的,私下看看就好,勿要传给他人。”

杨知白点头如鸡琢米:“一定!一定!”抱着纸快速回到自己房间,摊开来摹写,一写便皱起了眉头。

字不是正楷,很难完全摹写笔迹。且一笔一画多有侧锋连笔,牵丝虚实相济,摹写起来就更难了。杨知白揣摩了半天,慎重下笔,一写写了个四不像,看得他自己都觉得丑,团吧团吧扔掉,再写,写了还不满意,再写。

……

“哎呦老杨,这是咋滴了?”

杨知白眼底隐隐发青,闻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昨天没睡好。”

乐正英看看他,嘴角一扬:“你手怎么回事?墨还没洗干净呢。”

“等下再说吧。”他有气无力地坐下来,打着呵欠看了一会公文,提笔写诰敕,写着写着就觉得手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字形游走于正楷与行书之间,活脱脱一个四不像。他心浮气躁地把笔一扔,晓得自己摹写了一夜的字,一时还没从那个状态摆脱出来。深呼吸,甩手,掐虎口,拉指头,咔咔作响。筋骨酥麻,再写,好多了。

字好了,然而写出来的诰敕并不能让他满意,仿佛熬了一夜,思维都变钝了。他暴躁地扔了纸,叫:“乐正兄!”

“咋了兄弟?”

“帮我写一下。”他把那封公文扔给乐正英,直接趴桌上了,一脸生无可恋。

乐正英挑着眉,坏笑:“一夜没睡就丧成这样,老杨你身体不行了啊,晚上要多多休息才是。”

杨知白给了他一个白眼:“想歪到哪里去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至少现在很像。”乐正英拿着公文略略扫了一眼,“行,我帮你看着,你休息下。记得你还欠我三个煎饼,明天不给我就打死你。”

“哦……”杨知白拖长了声音,闭上眼睛打盹。盹着盹着,梦到自己当上了一方太守,坐在堂上发号施令,出行鸣锣开道,百姓在两边欢呼青天大老爷,梦做的正美着呢。忽然头顶青天一个霹雳炸响,声音大得出奇,四方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