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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41)+番外

作者: 大君归 阅读记录

早起上班的杨知白扫了一眼新牌子,奇怪:“原来的牌子呢?”

微生磨牙:“劈了烧火了!”

杨知白被他呛得一噎,轻咳了下便走了。

微生原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这才是开始,来买煎饼的人多会问一句:“原来的牌子去哪了?”微生照旧回答被劈了烧了,多半是一副失望的表情,而且看他的眼神……仿佛多了一丝丝鄙视的味道?

他琢磨了下,回想起那些问牌子的人好像都是买皮薄馅厚的饼子比较多,是有些家底的人,一般来说,有些家底的人,读过的书也不会少。

一想他反而更气了,老子就是不摆出来了!咋的!

新牌子照样摆,煎饼照样卖,生意也没受到多大影响,微生对此很是得意。

然而他得意了一阵子,感觉不对劲了,来的顾客是越来越多了,可大多数不是为了煎饼,而是那块“编修吃的煎饼”的牌子,在没看到原物之后,往往会摇头叹息。

终于有一天,苍斗山悄悄撕下了微生写的那张纸,换上自己写的,这下煎饼摊人流大爆,都是围着那块牌子指指点点,击掌赞叹不已,影响了正常的煎饼生意,搞得微生窝了一肚子火。

更窝火的是,苍斗山在他收摊之后,对他说:“以后不用卖煎饼了。”

微生想不通:“那我们靠什么吃饭?”

苍斗山笃定地道:“卖字!”

微生头回听说字也可以卖钱。

而且卖的还挺多。

壶仙居的牌匾重新挂上,斗方,三开,中堂,扇面,明码标价,一字百银,来买的人多得能踏破门槛。苍斗山最初全部应承,每天墨得用上好几块,后来名气越来越大,苍斗山反而变懒了,宁可躺床上修炼都不肯起来。

微生走进卧室,推他:“今天不卖字了?外面一群人等着呐。”

苍斗山懒洋洋的,周身荡漾着雄浑的灵流,暖烘烘:“不去。”

微生坐在他床边,再戳了戳他:“老这么躺着不好。”

苍斗山还是躺着:“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起来。”

微生叹了口气:“得,由你。”

他走出卧室,想着今天中午做什么好。拎着个篮子上街去了,上街买菜之余未免习惯性地逛了一下香草店,一进去便发现香草价格下跌了,虽然离正常价格还有段距离,到底开了个好头,至少说明供应开始有了。

他经常逛这家店,店伙计都脸熟他了:“早啊哥们儿,今天价钱降了,要不要来些?”

“还是太贵。”微生摇头,“对了,价钱怎么降了?是茜碧州那边又出了什么新情况?”

“不是茜碧州喘过气来了,是香草快沤烂了,再不出手,就得血亏。”伙计摇头叹气。

他跟伙计聊了会,走出香草店门,街上打马走过一队金吾卫,如狼似虎的官兵驱散了靠墙的小摊贩,在墙上贴了一张通缉令,迅速上马奔向下一个地点。

驱散的人群争相去看那张通缉令,指指点点。而微生踮了踮脚,瞅到通缉令上的画像,心叫不妙:这特么的不就是胡了那小子么!再挤近了看:噢,姓名胡三万,身份邪修,人人喊打,举报有奖。

胡了这小子还活着!他高兴起来,虽然这小子现在被人发现身份了到处通缉,但是他境界不高,估计官府对他的下落也不会太关心,抢在官府之前把人找着就行了。他打定主意,退出拥挤的人,回壶仙居跟苍斗山商量。

此时,胡了在东康的致和区。

他在湖边洗手,附近游泳的小孩儿突然泼了他一身水,咯咯笑着游远。他无奈地甩了甩头,抖抖身上乌黑的毛毡,转身茫然地看看四周,今夜要到哪里去借宿?

“嗒嗒嗒。”马蹄声愈逼愈近,他退后了两步,目送金吾卫首领手一甩,在墙上贴了通缉令,呼啸远去。

四周干活的人向通缉令围拢过去,一个认得几个字的人磕磕绊绊读起了通缉令的内容,念道:“提供线索,赏银三百两。”人群当时炸了:“三百两?天啊!”

“活捉此人,上报官府,赏银,五百两!”

“哇——”人群一阵惊叹,念通缉令的人指着画像道:“大家伙儿都看清楚了哈,这人值五百两呢!够咱们好吃好喝过三四年了!”

“五百两,有没有那个命享还不知道呢!”

众人哄堂大笑,扛着锄头四散开来。念通缉令的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瞅一眼通缉令,咬牙跺脚:“呸!”,悻悻离开。

胡了扣上斗笠,晃悠悠地走在街上,致和区是东康最穷最乱的地方,地上脏得简直没法下脚,臭气熏天。

他随便敲了一家的门,诚恳地问:“我是外地的,可以借宿一晚吗?我可以给钱。”

开门的男人什么都没说,“砰”地关上了门。

胡了叹了口气,慢慢向前走着,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才落得这个下场。

看来又得在破庙里过一夜了。

他转向去破庙,破庙里已经被一群乞丐占据,挤挤挨挨,冷漠地注视着他,他当然没法跟他们争,转身就走。

破庙也没了,只能待树下了。他坐在树下,不敢修炼,更睡不着,呆呆仰望着星空,前所未有的想念在壶仙居的日子。

虽然苍斗山自从那件事之后对他的态度不好,但怎么说他有吃有喝有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要是他找回去了,他还可以接着做伙计吗?

一想起他跟瘦男人做的交易,又觉得希望渺茫,更觉悲观。

待了大半夜,他冻醒了,披的黑毛毡湿漉漉的,把里衣都润湿了。被迫脱下来,瞅瞅四下无人,弹指一道灵火喷在毛毡上。

他使用任何法术,都会留下邪修的气息,在官府的特殊法器面前,就像蜗牛在叶子上爬过的痕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万事皆得小心翼翼。

毛毡烘干了,他赶紧披上,心惊胆战地观望四周,猫着腰赶快转移地点,不想一抬头,便看到巷尾站这个小孩子,大半身子藏在砖墙后面,愣愣地看着他。

他一下子懵了。

第38章 胡小破

“叔叔。”那小孩小小声的说,“你是修士吗?”

胡了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看来这个孩子年纪还小,还没正邪修士的区分概念,然而小孩子说的下一句话差点把他吓死:“你的火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

“我……”胡了心念急转,“我修炼的功法跟别人不太一样。”

“哦。”小孩子懵懵懂懂的,“那你怎么在树下面坐着?”

胡了接着扯:“我在修炼呢。”

小孩子眨着眼睛,犹豫了半天,小声说:“你会治病吗?我娘生了病,你可以给我娘看看吗?”

胡了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是他一时没禁住有住的地方的诱惑,一口答应。

东康的秋夜实在太冷了,不使用法术,修士单凭身体也很难熬。

一进门他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无比熟悉的,很像他曾经跟老头子在一起的日子,房间的杂乱,甚至气味都一模一样。

孩子的母亲是个疯女人,手铐脚镣一应俱全,呆呆地坐在床上,头发杂乱,眼神空洞。

胡了强迫自己扭过头:“对不起,我救不了。”

孩子怔怔的:“你不是修士,有很多丹药吗?”

“我没有。”胡了忽然感觉自己真是失败极了,一生过得一塌糊涂。他蹲下来,言语中充满了无力的颓丧感:“我要是有丹药有法器,也不至于混到这个份上。”

“那……”小孩手足无措一阵,“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这样。你别难过啦,就在这住下吧,只要你不嫌弃……”

胡了哪有嫌弃的份。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全城抓捕的气氛逼得他惶惶不安。每天为小孩儿家修屋顶修床修凳,小孩儿家修完了就去修邻居家的屋顶床凳,才过了几天,他就过得灰头土脸,成了泥瓦匠混得最惨的修士,修士中最惨的泥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