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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君如山(18)+番外

云珞大惊。

自炎国灭亡後,刺客之事渐少,云国已有十几年未再遇过这种事。

云珞一时之间只觉不可置信,强自冷静道:“父皇现在伤势如何?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喜丸颤抖著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印著奇怪的图案。

云珞脸色已然全变了。这是月隐专用的密信,根据云国皇室、尤其是直系血脉的回避制度,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月隐决不会给具有皇位继承权的自己发密信,除非是密谋谋反。

云珞用尽全力,才抖开信笺,只见上面只有九个字:“圣上遇刺,令,全速返京”。

一刹那,云珞只觉手脚俱软,头晕眼花。

不顾皇族的规制让月隐送信,不管遇刺的伤势令全速返京……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就是……就是父皇伤重,已至垂危之势,命在朝夕,所以才会不顾一切,也要赶回京城。

云珞想明了这情势,脸色瞬间煞白。

若非如此,以父皇的性格,怎会如此逾制?

若非如此,以福总管的忠心,又怎会允许父皇如此任性?

父皇如此,只怕是为了能赶回去,见母後最後一面吧……

云珞身子一晃,向後跌去,被人一把扶住。

“云珞,你怎麽了?你振作一点!”

连愚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云珞渐渐回过神智,攥紧手里的密信,一跃而起。

父皇在等他!父皇还在等他!

父皇让月隐传信给自己,一是不想让消息外泄,二是在等自己,在等自己回京与他相见……

云珞顾不得连愚山,嘶哑著喉咙对喜丸喝道:“回京!立刻回京!”说著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16

连愚山在郊外找到来时乘坐的马车,命仆役急速赶到崇胜园。到了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云珞一刻不停地带著喜丸和几名京城侍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连夜上路了。

连愚山茫茫然地站在门口,望著云珞离开的方向,心里十分不安。

园子里的总管看见他,连忙赶出来,问道:“连公子,太子怎麽这麽晚匆匆忙忙的走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连愚山呆呆地摇摇头。

那个总管道:“可是我们服侍得不周?”

连愚山又摇了摇头。

那个总管道:“那是怎麽回事?连公子,您与太子交好,如果有什麽事,您可要替我们园子里的人说说话呀。”

连愚山回过神来,苦笑一下,点了点,问道:“太子走时,可有留下什麽话没有?”

这次轮到崇胜园的总管摇头,道:“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招了圣上给他留下的几名侍卫,命人准备了最快的马匹,急忙忙地就走了。”

连愚山心里有点失望,但想起皇上现在生死未仆,立刻为云珞担心起来。

皇上遇刺的事现下还是机密,消息并没有外传。连愚山虽然听到了喜丸的话,但并未看到那张月隐的密件,也不知情况如何。只是看见云珞那种激动的情形,也猜到事情不妙,不由为云珞揪起心来。

云珞与皇上感情何等亲厚,若皇上真出了什麽事……

不行!这种时候,他不能丢下云珞一人去面一切!

回到连府,连愚山连夜让人准备马车,收拾行李,启程赶往京城。

连太守夫妇不知道皇上遇刺的事,奇怪儿子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麽。可是事情紧急,连愚山也顾不得他们解释。黎明时候匆匆告别了父母,带著两名家仆,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一路上连愚山风尘露宿,连夜兼程,只想早一刻赶到云珞身边。

从宾州到沧浪,连愚山疲於赶路之余,也留心打听京城的消息。皇上在普江道遇刺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连愚山略略有些放心,也许皇上伤势并没有那麽严重,没有性命之忧。

路经普江道时,连愚山的好友阎志就在那里任江道兼书,不过连愚山急於赶路,竟没想起来去他那里打听一下情况。

五月初九,连愚山赶到京城外的郊县时,那里仍然一切如常,百姓生活平静,朝廷也没有任何变故。连愚山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天,连愚山带著两名家仆,踏著初晨的微芒,一早进入京城。

晨曦正在渐渐退去,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初夏的京城,空气略略的干燥,微微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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